前有最强战力中毒回退修为,后有上百魔族登门挑衅。

蓬莱仙宗如临大敌,当即开启护宗大阵。

透明的防护罩把宗门严严实实地笼罩住,几个魔族试探地打了几下,防护罩纹丝未动。

他们如实禀报上去。

位于魔族大军最尾部的是两只魔鹿。

它们拥有血红色的眼,和高拔健硕的身体,行走时鹿角挂着的铃铛会叮叮作响,有稳定心神的效果。

两鹿并行,拖着宽敞素雅的黑色车厢。

魔使来到车厢前,对着纱帘内的人报告。

“尊主,蓬莱仙宗的护宗大阵需要十名魔帅才能打破,是否要下令?”

没多久,冰冰凉凉的声音缓缓传出。

“让所有魔帅用武器砍法阵,等法阵破了等候本尊下一步指令。”

“尊主,只用武器砍可能要花两天的时间……”

“无碍。”

“是!”

叶尘漫不经心地倚在软塌上,看弹幕都在为魔族入侵而担忧男女主的安危。

【小师妹至少还要三天才能醒,男主必须时刻伴随观察情况,那谁去抵御魔族?】

【就算女主醒了,就男主目前的修为能打得过谁啊?】

【光那些个魔帅宗门就搞不定,结果魔尊还亲自过来了,作者怎么想的?这么写蓬莱仙宗能撑住就怪了】

【崩了,走了】

弹幕滚动的频率肉眼可见地下降。

叶尘拿起灵骨制成的杯子,小抿一口。

虽然指示很诡异,但底下的魔还是乖乖照做了。

在发现他们仅是随便砍砍防护罩就把修真界的人吓得战战兢兢,众魔恍然大悟。

不愧是尊主,还没正式开打就把敌人的战意大大削弱,这波是心理战啊!

宗门上下都在忙着商量对策,寻求援助,无人在意笼子里的景河。

景河耐着性子一点点地治疗伤口,等把致命伤稳住,她的灵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而这个牢笼专门关犯大错的弟子,有法阵隔绝掉灵气,她无法及时补充。

状态稍好一些,身上和灵根的痛楚便翻了倍地增长。

她暗自神伤,莫名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要是那时没救小师妹,会不会就不用受这极刑?

如果她选择逃跑,或许能活下来,但小师妹绝对会死。

景河张开嘴,吐掉先前被长老用灵气打掉的牙齿。

罢了。

她毕竟还没死,没准小师妹醒得早,她们都能活。

紧接着就是漫长的死寂,景河没等到宗门的处置,也没等到小师妹来放她出去。

她忍不住想:魔族那边是派了多少魔才让宗门到现在都顾不上她?

难道宗门已经覆灭了?那她岂不是要一直被关在这里?

牢笼再次晃动,链子带动她的四肢,把才结痂的伤口又又又又给崩裂开。

她疼得眉头抽搐,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不时的波动都持续两天了,外面到底什么鬼情况!

向来波澜不惊的各大峰主长老此时此刻火急火燎地在议事厅讨论逃跑的计划。

“我已经给几个宗门发了消息,可不知为何他们迟迟不来支援,或许是外面的魔族拦截了我们的求救信号。护宗大阵快破了,等破了就没人能活了!”

目光阴沉的宗主转过身:“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魔族要想毁灭我们两天前就能动手了,但他们只是一点点消磨法阵的灵气,说明他们并不是很想灭宗,我怀疑很有可能——他们想让我们主动交出长白仙尊。

修真界只有长白仙尊能和他们的新魔尊有一战之力,他死了,修真界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峰主长老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没人反驳。

“要真是这样,我们更要保护好长白仙尊。只有他活着,修真界才能存活。”

宗主点头:“没错,所以我们优先转移长白仙尊。”

众人偷偷摸摸地绘制传送法阵,又派了弟子给长白仙尊传话。

鹤诀正守在叶瑶身边,听完宗门的打算后告诉传话弟子:“烦请你将我的话回禀宗主,谢谢他们的好意,但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独自逃离。要魔族真想要我性命,如他们愿便是。”

宗主早有所料鹤诀会拒绝,正打算动用强|硬手段,就有弟子慌慌张张地在屋外汇报。

“不好了宗主,魔族要我们交出长白仙尊,不然就踏平宗门!”

宗主又气又恼:“我们赶紧转移长白仙尊。”

“不用。”

白衣翩翩的男人一步步踏入他们的视线中。

鹤诀敛着眸,手中的本命剑莹莹生辉。

“我手上有个法宝能助我短时间里恢复修为,我会尽力把魔尊打伤,他们要选出新首领至少两三百年,出个新剑尊绰绰有余。”

鹤诀愿意以命换宗门,在场的人不由得动容。

看似温润如玉却是修真界的定海神针,全盛时期能一剑平万山,用平平无奇的朴素剑法击退前魔尊的强烈猛攻。

这样顶天立地的真人,今日就要陨灭了。

鹤诀一路走出议事厅,在弟子们敬重的目光中甩出本命剑,轻轻一跃立于剑上。

他回头,对在场的人鞠了一躬:“我走后,劳烦大家好生照顾我的弟子,尤其是叶瑶和景河。”

众人沉重点头,点到一半愣住。

景河?

长白仙尊到现在还不知道景河差点杀了叶瑶吗?

鹤诀御剑飞出护宗大阵,面对乌泱泱一片修为不低的魔族,他面无惧色。

即便修为大退,他还是能立马判断出最危险的存在。

他把法宝拿在手中,看向车厢:“我来了。”

只等新魔尊露面,他就催动法宝准备恶战。

结果鹤诀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魔族也没有任何举动。

他抿了抿嘴,冷声问道:“魔尊难道不想和在下切磋一番吗?”

车厢里的人总算给他回复。

“本尊对弱者没什么兴趣,喊你出来不过是因为你的剑法是修真界第一,而本尊刚好想看人舞剑罢了。”

以为尊主要干死唯一的威胁拿下整个修真界的众魔:?

以为要决一死战视死如归的鹤诀:?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看舞剑?

知晓尊主实力的魔使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知道了!筑基后期的第一剑尊根本入不了尊主的眼,此番尊主就是来挑衅蓬莱仙宗,碾压修真界的脸!

想必第一剑尊定受辱怒极了,但碍于双方实力悬殊只能暗自吃瘪。

魔使望向独身一人闯到魔军的剑尊。

眉头紧皱,额头青筋暴起。

不愧是尊主,高,实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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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河已经大半天没感受到晃动了。

越是安静,她越感到不安。

是魔族退下了,还是宗门覆灭了?

寂静之下,再轻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景河看见脸色惨白的叶瑶松了口气。

“怎么来这么晚?你师姐我快咽气了。”

小师妹差点脱口而出“师姐你不是还没咽气吗?”,但看到对方浑身是血,到底没说出来。

景师姐是因为她才受这样的罪,光救命之恩就难以偿还,更别说极刑之痛了。

从今往后,她这条命就是景师姐的,等报完仇就给景师姐做牛做马。

景河读到她的心声想象了下小师妹在她身边报恩的情景。

就她那直言不讳噎死人的性子,怕不是报恩是恩将仇报吧?

“为了救你,师姐用掉了78张符箓,还坏了灵根。”

景河在小师妹替她解链子的时候给她算账。

“师姐也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你向师尊讨了他所有的药草,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叶瑶研究链子的思路一断,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她。

“师姐,我解不开这个。”

景河没好气地叹息:“你过来之前没想过拉个长老一起?”

“我没找到长老他们,不过听几个弟子义愤填膺地说要把魔尊杀了替师尊解气,我琢磨着长老宗主他们应该在某个地方大发雷霆。”叶瑶一脸认真,“我怕师姐撑不住,先过来看看。”

听到弟子们都活着,景河脸色缓和下来,至少说明宗门没被歼灭。

“解气?怎么说?”

“似乎是魔尊逼着咱们师尊舞剑给他看,师尊迫于灭宗压力,舞了半天的剑,现在应该还舞着吧。”

景河愣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魔尊什么趣味?特地跑过来让第一剑尊舞剑?

“景师姐真的想要师尊的药草吗?”

景河还在震惊师尊被迫舞剑受辱的事:“嗯,我得用师尊的药草请大师炼丹治灵根。”

“什么丹药要用到这么多的药草?”

“多余的我卖了换灵石法宝,怎么,你舍不得?几十株药草就能偿还救命之恩,多划算的买卖。”

“可是我的命最多就值一株药草。”

“……”

景河终于从舞剑的事逃脱出来,看向小师妹没什么情绪的脸。

她不是开玩笑,是真觉得自己的命没有什么价值。

报仇报成这样,她死去的爹娘该多么痛心。

“叶瑶,在你没把药草交给我之前,你的命就是我的。”

叶瑶微微仰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山海般沉重的珍视。

“我说你的命值,那就是值。”

咚,咚,咚。

叶瑶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气人的小姑娘不说话时就给人一种孤僻的易碎感。

景河本想摸摸头示以安抚,抬手到小师妹的肩膀处伤口就疼得难耐。

她只得拍拍小师妹的肩膀,抽着气问:“带丹药了没?”

小师妹点点头,拿出丹药喂给她。

景河服下后轻倚在小师妹的肩上等待丹药慢慢化开。

小师妹继续研究链子,一时静谧美好,她逐渐生出困意。

迷迷糊糊快睡着之际,耳边响起小师妹波澜不惊的声音。

“师姐,要是我之后下不了师尊的床,你能帮我杀几个人吗?”

景河:???

她当即歪过头,把化了过半的丹药连着淤血一块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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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见弹幕都在说苏醒的小师妹去救女配了,悠悠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