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东家各带着人在村子里面找。
有人不明所以,乍乍呼呼地问:“这是出啥事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问问都不行吗?”
“问问问,祸从口出知道吗?”
“我也想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村民们议论纷纷,青明挤在人群里,深沉的目光扫过去。别人都在猜测,只有他一声不吭。他欲要离去,有人注意到他,拉着他的衣服不放。
“青明,你可不能走。别人不知道的小道消息,你肯定知道。他们这是在找什么,你知道吧?”有人问。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围了上来。青明想走都走不了,只能站在原地陪笑。
就算知道原因,青明也不会说出来的。他装傻道:“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知道,能告诉我一声呢。”
“你没说真话,你去你妯娌家,他没告诉你吗?”有人说。
“没有啊,我最近都没有去他家。你们知道的,我名声不太好,可能人家是看不上我,我大嫂倒是经常往那边跑,我就没有这个福气了。”青明叹了口气,一脸暗然神伤的表情。
“哎呀,毕竟是一个阿么生出来的,你妯娌怎么能这样?虽然你是从楼里出来的,但是你从良了,也进了林家的大门。他也不能这样对你。我要是你,我就去找阿么,让他给我作主。你就是性子太软和了,才会被人骑到头上去。。。”
“人家不叫你,你就不去了?楼里出来的,性子不至于这么拧巴。我劝你说话注意一些,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传到你妯娌耳朵里,人家本来对你没意见,也该对你有意见了。”
声音叽叽喳喳,吵得青明脑壳疼。
“等我见到妯娌会问他的,我还要回家洗衣服,大家让一让啊。”
青明扒开一条路,一刻不停地回了家。
林河还在洗衣服,抱怨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们发现了,带着人在找东西。你偷的那些东西,到底想干嘛?”青明问。
“那你还不赶紧关上门?”
见青明站着没动,林河走过去把院门关上。又把青明拉到屋里,小声说:“等他们找过来,不管他们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
“那些东西就堆在后院,万一他们进来搜,一下子就看见了,我说不知道也没有用啊。”青明说。
“你说得对,我得把东西挪到地窖里,他们想搜也得有那个本事。”林河眯了眯眼睛说。
见青明一脸不解,他伸手把青明搂进怀里,调笑道:“小心肝,撑过这几天,外面就会有人过来,到时候就能用这些东西换很多很多的钱。我告诉你啊,你跟着我真是跟对人了,以后有你享不完的福。”
青明半信半疑地说:“真的?”
他看不上林河,更看不上林河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就算林河偷的是他弟弟的东西,他照样看不起林河。可他跟了林河,只能选择忍耐。
林河拍着胸脯说:“真的,我从来不骗你。”
两个人亲热了一番,就到后院搬东西了。
当然了,出力的人是林河,青明只负责把风。
刚把东西全部藏进地窖里,外面就有人敲门。
“有人在吗?”
青明脸色微变,低声说:“他们来了。”
林河挪了些树枝子把地窖入口遮住,拍拍手上的泥灰,高兴地说:“幸好你回来报信,不然就被他们发现了。”
两个人装作在后院拔草,等何采波带人进来了,他们马上站起来,反过来问他们要干什么。
院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完。
“你家有地窖吗?”何采波问。
林河镇定地回答:“以前有,后来被我用土填上了。我弟弟有大棚,他每年冬天都有新鲜菜,我也跟着沾了光。”
何采波背着手转了一圈说:“甜菜长得不错。”
“是我弟弟给的。”林河连忙说。
他心虚啊,毕竟之前偷过甜菜苗,后来全部死翘翘了。
“我知道,他给了很多人。”何采波说。
何采波带着人走了。
林河长出一口气,拉着青明的手,笑着说:“没事了。”
“没找到?”蒋代真诧异地说。
“嗯,可能是藏起来了。”林河说。
“那就这样算了?”蒋代真说。
“一些破塑料,偷了也没有用。”林申不以为意。
几天后,几辆精致的马车往山里走来,精壮的护卫围绕在车边,目光时不时扫过附近的林子。
“还没到?”周祥挑开车帘,不耐烦地问。
道路太颠簸了,他像个球一样在马车里面滚过来又滚过去。
“。。。还有很长一段路。”一个护卫回答。
蒋碧晨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面。
他听到周祥的话了,但他一点都不想跟周祥说话。
他跟周祥成婚了,两个人的关系冷冰冰的。婚礼办得很仓促,他像一个包袱被蒋家甩掉,慌慌张张地进了周家的门。这场婚礼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笑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而这一切都是拜周祥所赐。
在新婚之夜,周祥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让他一个人在新婚的大**坐了一晚上。没过多久,周祥就急急地把他带出来,并且罕见地对他嘘寒问暖。不知道周祥的目的,但他知道周祥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他好。
后面一辆马车坐着周祥新纳的小夫人,院子里的下人对小夫人都比他这个正牌的夫人尊重。最后一辆马车是礼物,据说是送给蒋代真和林申的。
蒋碧晨脸上掠过一丝讽刺,周祥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可惜,蒋代真已经嫁人了,嫁给了一个在周祥看来,样样都不如他的山里男人。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到地方了。
“蒋代真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下了马车后,周祥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他负手站在院子外面,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外面的篱笆。
蒋碧晨来过一次,他知道这是林申用自己的双手,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房子。他不想告诉周祥,蒋代真只偶尔住在这儿,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另外一处房子里,那一处房子算不上奢华,但打扫得很干净,里面的装扮也很低调,可以说是山村里的世外桃源了。
周祥伸手把蒋碧晨拉进怀里,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眯眯地说:“要见真真了,你开不开心?”
“开心。”蒋碧里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的笑意。
开心的人只有周祥和他的小夫人。
老木匠说:“申儿跟真真出门踏青了。”
“没事,我们可以到里面等。”周祥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去了后院。
后院养着牛羊猪。
周祥迫切地想知道,蒋代真在山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看都没看老木匠一眼,带着人直奔后院而去。
蒋芽在猪圈里面做清理,撒上一层草木灰再清扫。他刚刚喂完小猪,现在小猪们都吃饱了,被他撵到角落里休息。
味道不好闻,周祥差点被熏得差点吐了。他抬起袖子捂住鼻子说:“这是什么味儿,也太难闻了。真是难以想像,真真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他那么爱干净的人也能忍得住。他要是嫁给我该多好,跟着睡高床软枕,还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他想到什么就说了,完全没有考虑到蒋碧晨的感受。
那个叫陈莹的宠侍挽着周祥的胳膊,语气软绵地说:“什么人这样不识趣,放着周公子这样的人才不要,偏要嫁到这穷山恶水里?”
“一个美人儿。”周祥语气轻浮。
“有多美?”陈莹不依不饶地问。
陈莹有些嫉妒,一个人要多美,才能让周公子念念不忘?
周祥张了张嘴,就听猪圈里传来一道声音,冷冷地说:“比你美多了。”
陈莹不高兴了,瞪着眼睛不悦地说:“我跟周公子说话,有你什么事?”
蒋芽支着打扫的工具,懒洋洋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不是问他有多美吗?”
“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周公子。我们说话,有你这个下人插话的地方吗?”陈莹颐指气使地说。
“谁让我听见了呢。”
说着,蒋芽啪地一声,把打扫的工具放在了围栏上。
一股异味扑面而来,周祥和陈莹连忙往后退了一大步。
陈莹气得跳脚:“你这个人好生粗鲁,怪不得只能做下人。”
“知道我粗鲁就别靠近我,小心弄脏了你们昂贵的衣服。”蒋芽瞄了他一眼,坏笑着从猪圈里面走出来。
陈莹看到他的粗布衣裳上面沾染了不少污渍,脸色非常难看。本来想给蒋芽一个嘴巴子,显显自己的威风有多大。看到这一幕,他捏着鼻子直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你别过来,我这身衣裳是新做的,花了我好几十两银子,你一辈子都买不起。”
蒋芽关好栅栏门,又去了隔壁的牛羊圈做清洁。动作很熟练,显然是做习惯了。
周祥过去问:“你在这儿干了多久了?”
“几年了。”蒋芽说。
“蒋代真就住在这种地方?”周祥又问。
“谁告诉你的?”蒋芽看了眼蒋碧晨,不冷不热地说:“我家姑爷和夫人住在别处,你们都以为夫人的日子过得很窘迫,可惜让你们失望了。我家姑爷对夫人百依百顺,我家夫人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的都是家里的牛羊肉,和我家姑爷自己种出来的菜。你们冬天在吃大白菜时,我家夫人的餐桌每天都不重样,各种水果更是不断。”
周祥:。。。
“林申就是个种菜的,蒋代真当然不缺菜吃。我是说,这儿太偏僻了,住的地方又不好,哪里比得上我们周家。周家在各处都有产业,蒋代真要是嫁给我。。。”
蒋芽打断他的叭啦叭啦:“我家夫人没有嫁给你,他也不会嫁给你。”
周祥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你为什么这样说?”
“夫人跟我说过,他嫁人看的是人品。”蒋芽说。
周祥眉毛立起,厉声说:“你的意思是,我的人品不如林申?”
看到周祥要发火了,蒋碧晨站出来说:“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做客的。”
没有见到主人,先把人家的下人给打了,这样可说不过去。
周祥也知道厉害,恶狠狠地瞪了蒋芽一眼,说:“这儿太污浊了,我们到前面去。”
到了前院,他又发脾气,说他们来半天了,这个老头也不知道给他们端茶拿点心。
蒋碧晨提醒他:“他不是下人,而是林申的师傅。你把他给得罪了,真真要是发脾气,我们可能连他人都见不到,就要打道回府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周祥一腔火气没地方发,冲着他说:“真真不住在这这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问呀。”蒋碧晨幽幽地说。
“你!”周祥气得瞪起眼睛。
可他这次能来,也是靠着蒋碧晨和蒋代真的关系。本来他跟蒋碧晨的关系就不太好,再把关系弄僵了,那就更不妙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不提?”
周祥压下火气,虚伪地说。
蒋碧晨低眉顺眼地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周祥气顺了,说什么也不在这儿待着了。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道男声:“可是周公子?”
“是。”程岩回答道。
林河笑眯眯地说:“我家老三不在,我是他二哥,理应由我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程岩就等着他这句话,马上进院子告诉了周祥。
周祥大手一珲,把一辆马车清空了,礼物胡乱地话到院子里,一行人去了林河家。
老木匠站在院门口,纳闷地看着他们远去。
“奇怪了,林河跟这个姓周的很熟吗?”
天气晴朗,林申带着蒋代真去春游了。
牛羊低着头在野地里吃草。
小桃和罗凤拿出一块大布,把带过来的食物都放上去。
风筝是蒋代真和林申一起做的,蒋代真亲自动手画了图形,是一只羽翼漂亮的蝴蝶。林申做了支架,估成之后拿给老木匠看,老木匠又做了改进,确保风筝到了外面能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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