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这么一个儿媳,是为了辅佐张玉竹的,毕竟张玉竹的才干比张青竹要少了许多。谁晓得张青竹会出事儿呢?而出事儿之后,所有的安排都全乱套了。

“太太不是常说,福兮祸所依,也许,这也是件好事。”苏嬷嬷的话让张太太笑了:“你这会儿倒会这样劝我,福兮祸所依,这会儿对二爷来说,确实是福不是祸。”

苏嬷嬷晓得这个结,张太太很难打开,于是苏嬷嬷没有顺着张太太的话说下去,只是给张太太捶着肩,张太太看向外面,人这辈子,操心儿女的事儿,真是要操心一辈子啊。

陈觉蓉记挂着管家的事儿,从上房一出来,就急匆匆地回了自己屋子,杏儿看着陈觉蓉脚步飞快地往前面走,夏果跟在陈觉蓉身后,差不多连追带跑,才能跟上陈觉蓉。

杏儿不由对婉宁皱眉:“怎么二奶奶今儿跑的这样快,甚至夏果都要追不上她了。”

婉宁晓得陈觉蓉是为什么,只笑了笑:“别人家的事儿,我们也就不用去管了,先回去吧。”杏儿嗯了一声,就笑嘻嘻地道:“我方才听姐姐们说,太太想让您和二奶奶一起管家,是真的吗?”

“你似乎很欢喜?”婉宁反问,杏儿已经鼓起腮帮子:“等您开始管家了,我是您贴身的丫鬟,自然也就更好一些,到时候啊,那些厨房的人,针线上的人,谁还敢说您的不是?”

婉宁见杏儿一脸天真烂漫,不由捏一下她的鼻子:“你以为管家是好事啊?罢了,等事情到了眼前再说吧。”杏儿嗯了一声,就悄悄地指向前面:“要不是好事,怎么二奶奶跑得这样快呢?”

想到方才陈觉蓉跑的那样快,婉宁也不由笑了,接着婉宁就捏一下杏儿的脸,让她不许再说这件事。

陈觉蓉一走进院子,夏果就气喘吁吁地对陈觉蓉道:“二奶奶,您今儿,怎么走得这样快。”

“不是我走得快,是你啊,走得太慢了。”陈觉蓉张口就是这样一句,春草从屋里走出来听到了,对夏果笑着道:“平常二奶奶太疼你了,你也懒了,这些日子竟然都跟不上二奶奶走路了。”

夏果虽然晓得春草这话是为自己解围,但还是有些不满意,而陈觉蓉已经提着裙子往屋内走去:“你们快些来,我要好好地商量商量,以后这家中,我要管哪些事儿。”

“管事儿?”春草一脸惊讶地说:“这,太太要您管家。”

“是,今儿婆婆说了。”陈觉蓉十分欢喜,春草不由眉微微一皱:“那,大奶奶还在呢。”

“婆婆说了,让我们先看几日,然后想管哪些事儿,就和婆婆说。”陈觉蓉一想到婉宁也要和自己一起管事,那神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而夏果十分欢喜地对陈觉蓉说:“太太真是好太太,竟然这样早就让您开始管事了,二奶奶,我瞧啊,一定要在太太跟前好好地表现,才能让太太晓得,陈家的家教有多么地好。”

“这还用你说。”陈觉蓉笑着坐在桌边:“而且,我还要管得特别好,好让太太把这些事儿,全都交给我。”

管家辛苦,陈觉蓉自然晓得,但手上想要握住权力,不辛苦怎么成?陈觉蓉没出阁前,陈太太对陈觉蓉说的就是,为什么他们的父亲对陈太太言听计从,除了夫妻情意之外,还因为陈太太不可替代,不管是管家,还是生儿育女,还是往来应酬,陈太太样样都做到最好。

“男人在外面,最要紧的就是面子,这面子呢,除了男人自己挣,还有就是要家里给。这人人都夸我管家管得好,养孩子养得好,他走出去,自然也有面子。”陈太太的话又在陈觉蓉耳边响起,陈觉蓉唇边现出一抹笑:“婆婆呢,自然是个好婆婆,只是有些软弱了,让公公纳妾也就算了,那两个庶出的小姑子,婆婆还对她们很好。”

这些日子陈觉蓉也瞧出来了,秀竹兰竹两个,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身边服侍的人,还是请来教习的先生们,一概和若竹是一样的。这和许多主母口中说的,对庶出儿女一视同仁,背地里还是有些不一样不同。别的不说,婉宁还在娘家时候,秦太太对婉宁和对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是不一样的,不然为何婉宁连容足园都没去过,而瑾宁能带着朋友们在容足园内开诗会。

这里面自然有秦太太的周旋,只要秦太太和秦侍郎开口,说要在里面开诗会,秦侍郎就算不愿意,也不能阻拦这样风雅的事。

“二奶奶!”春草比夏果稳重多了,听到陈觉蓉这句话,张口就要阻拦陈觉蓉,陈觉蓉已经看向春草:“好了,你不要说话了,我晓得你要说什么。”

“二奶奶,我并不是有意阻拦。”春草还是担心陈觉蓉发怒,只说了这么一句,陈觉蓉笑了笑:“这些话,也只能在屋里说说。”

“那二奶奶,不如我们就把那管着月钱发放的事儿给接过来。”夏果一想到那月钱发放的事儿,心就痒痒的,这可是许多银子,许多许多的银子。

“不好,若真要在这事儿上动手脚,只怕到时候,会有人闹到太太那里去。”春草摇头,接着春草就对陈觉蓉提议:“何不干脆把这事儿,推到大奶奶那边。”

“为何要推到那边?”这回不满的是夏果,春草刚要解释,陈觉蓉就拍了下桌子:“这个主意好。”

这是什么好主意?夏果已经反对:“这哪算得上好主意,这大奶奶拿了这有钱的差事去,那给我们剩下的,不就是……”

“你啊,不懂。”陈觉蓉已经笑吟吟地说道:“秦家给大奶奶陪嫁来的人,都是些眼皮子浅的。见大奶奶管了这掌钱的事儿,他们自然会从中搞些事儿,到那时候,我们就能捉到把柄了。”

眼皮子浅?夏果不由嘀咕一句:“我们去秦家时候,她家的下人也不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