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南不知道薄寅礼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薄靖川来听这种课。
但是看得出来薄靖川脸色很难看,并非自愿过来。
宋南南看到薄靖川临时将今天的课题改了。
“今天我们学的课题是,分手后要迅速走不出来,不能一直将自己困在回忆里。”
说这话的时候,宋南南看了薄靖川他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在听,一直在处理着平板上的工作。
因为薄靖川的到来,在座的各位女人心思都飘到薄靖川身上去了。
帅,实在是太帅了。
那种矜贵的帅,是她们平时在生活中,根本接触不到的。
换作是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天呐,这么帅的帅哥,也会恋爱脑吗?”
“应该都是别人对他恋爱脑吧,估计女人太多,烦得不行。”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越高级的男人,越深情专一,说不定他心里也住着一个女人。”
“啊!这个女人也太太幸福了吧,居然能被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
“是啊,估计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
宋南南咳了咳,拍了下桌子:“好好上课,注意力放到课堂上来。”
此话一出,宋南南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师了。
“我们课堂上有几个已经分手,或者爱人意外离开的,举下手看看。”
课堂上有三分之一的女人举起了手。
宋南南随机点了一个短发女:“说说你的经历。”
短发女欲语泪先流,还没开口,眼泪已经流了一大片:“因为他爱上别的女人,他和别的女人开房,被我撞到,我质问他,他顺势提出了分手,我说只要他愿意跟那女人一刀两断,我可以原谅他,再次回到从前的样子。”
短发女痛哭流涕,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质问他。
“如果我当初没有质问他该多好,他说他最讨厌女人质问他,而我踩到了他的红线,所以导致我们分手!都是因为我!不然我们也不会分手。”
这经历跟宋南南太类似了,当初她就是撞到秦皓和宋雨菲在一起,她一直祈求秦皓不要离开他,只要他愿意跟宋雨菲断了,她愿意原谅他,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是事实证明,一昧的妥协,只会让人更加看轻你,更加肆无忌惮。
秦皓践踏她的自尊,直接提出分手,视她为垃圾。
可是在她变得优秀富有漂亮之后,秦皓又像一条狗一样,来祈求她复合。
这种男人最爱的只是自己,最会的是权衡利弊。
宋南南:“你不用自责,要走的人留不住,况且他确实出轨在先,错的人是他,你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让自己伤心难过,这样的男人就是寄生虫,一生都在寻找更优秀的下家,寄养生活。”
“等他找到更优秀的人,一定会毫不犹豫踹了现在这个女人,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看看他是什么反应,男人也是慕强的。”
每个人都在看别人的时候清醒,这些人纷纷开始给她出主意。
“对啊!女人一定要关注自己本身,自己优秀了,男人就自然后悔了。”
“赶紧把眼泪擦干,与其伤心难过,还不如努力提升自己,让渣男后悔去!”
短发女抹了抹眼泪:“谢谢老师,我倒真想看看,我十分优秀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他会怎样!”
“这就对了!”宋南南眉梢轻挑:“上个这样做的男人,已经在M国踩缝纫机了,不出意外,他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台下人疑惑:“为什么会去踩缝纫机?”
宋南南:“因为他看我优秀了,祈求和我复合,我拒绝了,他因爱生恨谋杀我,谋杀未遂,被判入狱。”
宋南南看了眼短发女人:“相信我,我遇到的这个比你的还要恶劣,但是,当人绝对优秀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了。”
台下女人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薄靖川好像呆得很无聊的样子,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走了,宋南南必须赶紧将话题引到他身上,不然就白费心思了。
宋南南继续问:“有没有对像离世了走不出来的?最好是那种为了自己去世的。”
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缓缓抬起手来:“我。”
女人满面愁容,眼里没有任何光,显然对世界对生活已经失去了兴趣。
“我男朋友,为了救我,死在了大火里。”
吻合!
实在太吻合了!
简直就是薄靖川的复制粘贴,希望薄靖川能从别人的故事里获得启发。
宋南南饶有兴致道:“展开说说。”
“我男朋友是消防员,我和他认识很久了,好不容易确定关系,可就在确定关系那天,我家里失火了来救我,我侥幸逃生,可他就没有那么幸运,葬身在火海里。”
“这些年我每一天都活在愧疚和悔恨中,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来也就不会死了,他死的时候才25岁,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他的尸体被烧成了黑炭,你们知道我看到那句尸体的时候,我感觉我的世界都崩塌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幸福,因为我再也遇不到他,我这辈子都生活在忏悔中,不配得到真爱。”
瘦弱女的发言,让在场的女人全都沉默了,这种失去挚爱的痛,这些恋爱脑女人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单是想想,就能感到窒息的痛。
其实瘦弱女并不属于恋爱脑,因为她男友值得她这么做。
可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宋南南沉默片刻开口:“你的愧疚和忏悔都是正常的,说明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任何一个失去挚爱的人都很难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这样才对得起他的牺牲。”
“如果你这一辈子在消极沉沦中度过,那他牺牲的意义是什么呢?”
瘦弱女很痛苦:“可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他死去的样子常常在我梦中出现,他也对我说让我好好活下去,可是我该怎么好好活下去?有时候我真希望,当时死的人是我。”
宋南南:“其实你可以尝试着打开自己的心扉,多出去走走,结交结交新的人……”
宋南南话还未说完,薄靖川便拿着东西走了。
宋南南赶紧追了上去:“薄先生!”
薄靖川顿下步子:“什么事?”
宋南南:“我刚才是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啊,宋小姐高兴就好。”
“那你为什么转身就走?”
薄靖川抬腕看了眼手表:“我还有很重要的会议,没有时间在这里久留。”
宋南南上前几步:“虽然我不知道薄寅礼是怎样说服你过来的,但是显然你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才离开。”
“我知道你最爱的女朋友死在了当年那场火灾里,所以人一直走不出来,不愿意认识新的人,一直单身,可……”
“宋小姐,你越界了,”薄靖川淳厚的声音淬了冰,让人冷得浑身一颤:“你了解我吗?知道我的过去吗?你又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你自以为很懂,我很了解我,知道我当年一点事情,就开始在这里随便揣测,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情感大师吗?”
说完,薄靖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宋南南在原地凌乱。
她拨通薄寅礼的电话:“失败了,我就说没用,薄靖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内心展现给别人看。”
“不过我从他的话里感觉到,当年的事情可能另有真相。”
薄寅礼闷叹一声:“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心事,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无论怎样,谢谢你,南南姐。”
“不用跟我客气,我还要上课,先挂了。”宋南南挂了电话,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薄靖川说的每一个字,都如烙印一般落在她心上。
宋南南回到教室,因为薄靖川的离开,乱成了一锅粥。
“宋老师,刚才那帅哥还会回来吗?”
“好久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男人了,比电视上的顶流明星都还要帅。”
“对啊,宋老师,刚才那位帅哥是遇到什么感情困难了吗?难道她也有忘不掉的女人?”
“能让这么帅的男人恋爱脑,那个女人也太幸福了吧。”
……
宋南南心里有点烦躁:“好了,别管他了,我们继续上课吧。”
“说到火灾,我倒有一个相似的案例。”
一个高个子女人站起身发言。
“以前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家里条件不错,被绑匪绑架了,就在警察快要找到的时候,他女朋友抢先一步过来了,歹徒们为了销毁证据,直接放了一场大火,后来他女朋友死在了大火中,他活了下来,后来这个男人再也没找过对象,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现场女人议论纷纷。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愧疚了。”
“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了吧。”
“对啊,因为自己而死,单是想想都很难受。”
……
高个女笑笑:“并不是,真相是他女朋友也是绑匪中的参与者,是她将他的信息透露给绑匪,才让这些绑匪有机可乘,绑架了他,他女朋友是担心警察到来过来提醒绑匪们,并不是来救他的。”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相信任何女人,这才是他封心锁爱的原因。”
宋南南恍然大悟,薄靖川当年的女朋友,会不会也是绑架案的参与者之一。
所以薄靖川才会在大家提出是因为爱的时候这么大的反应,因为他对他前女友从来不是爱,而是恨。
突然宋南南想到Y国的那栋庄园,薄靖川说不毁掉它,是想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忘记当年发生的事,难道当年的火灾就是在那里发生的?
薄靖川这人心思复杂缜密,她不敢再妄自揣测,于是出去拨通薄寅礼电话:“你哥当年出事的地点是不是在Y国庄园。”
薄寅礼猛地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哥告诉你了吗?这件事情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他居然愿意告诉你,他都不希望我往外说。”
宋南南:“我猜的。”
“啊!”薄寅礼拉垮着脸:“你可别告诉我哥是我跟你说的,不然他会杀了我的。”
“他会杀你?你都有本事让他来听这种课,我不信他会杀你。”
薄寅礼:“那是因为我用了欺骗他的手段。”
宋南南颇为好奇:“你是怎么骗了他?”
薄寅礼:“我跟他说我欠人钱被人绑在这所学校,让他来救我。”
“靠!薄寅礼你太无耻了,连这种谎话你也能想到,现在我相信薄靖川会杀你了。”
薄寅礼战战兢兢:“所以南南姐,我准备去你家躲几天。”
“什么?”宋南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薄寅礼可怜兮兮:“南南姐,你也不想看我死在我哥手里吧。”
“还有,我现在已经住在你家里了,雨桐做的饭真好吃,你也早点忙完回来吃饭。”
靠!
“你拿我家当宾馆了是吧?”
“南南姐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你那里信号不太好。”薄寅礼匆匆挂了电话,看来是打定主意拉黑在宋南南家里了。
宋南南上完了,便回到了家。
薄寅礼和夏雨桐正捧腹大笑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南南姐,你回来了,我们给你留了饭在冰箱里。”薄寅礼俨然已经把这当成了自己家。
夏雨桐起身:“我给你热。”
宋南南走过去,一把揪住薄寅礼的耳朵:“赶紧回你自己家,不然我给薄靖川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薄寅礼求饶:“我现在回去,铁定尸骨无存啊!我名下的房子,无论是租的还是买的,我哥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查到我的位置。”
“南南姐,我不白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行吗?”
宋南南:“什么秘密?”
薄寅礼:“我哥现在可能有喜欢的人,我有一天无意见到过,可是没有看清楚。”
宋南南微怔:“他有喜欢的人,你还能让他上什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