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看着坐在镜子前面发呆的苏挽澜,一边叠着手中的衣服一边道:“你下次若是想看他的话,不如准备一点胃药,他们的肠胃应该都不怎么好。”

常年大高强度的训练,加上不规律的饮食,在出任务的时候更是要长时间只能吃生冷的东西,肠胃能好才怪呢!

苏挽澜嗯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而,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苏挽澜觉得有些意外,这么晚了会是谁?

“是我。”司毓似乎是猜到了苏挽澜的心思,在门外说。

是司毓?沐颜回头看了一眼姑娘,回头就把门打开了。

手中还拿着一个油纸包的司毓站在廊下:“我刚从外面回来,知道你喜欢吃这家的桃花酥,刚好人家没关门就顺便买点给你带来了。”

苏挽澜很是惊讶的看着司毓手中的油纸包,这么冷的天,他来就是为了给自己送一个桃花酥的?

“你自己的任务都做完了吗?”苏挽澜接过司毓手中的油纸包问。

司毓正色看着她:“说起来,我今日来找你还有件事希望你能帮我一下。”

拿着手中的桃花酥,苏挽澜深吸了一口气:“是什么事情?”

“王槐雀在苏将军回来的路上布下了重重埋伏,想要刺杀蓝竹晨,我不日就要去协助任务,等到蓝竹晨死后他就会联合张丞相等人上书,到时候就算是徐老爷这一家子联合的老臣也无济于事,所以我想要让你在走之前,想办法将张丞相的女儿等人悄悄带走,我会命人布置成被王槐雀掳走的样子。”司毓说。

如果要说谁在朝廷里可以和王槐雀能对抗一下,文官里怕是只有张丞相了。

作为前朝就存在的老臣,他在朝中的地位可不一般。

苏挽澜低头想了一下:“如今是年前,年前大家总是喜欢祈福的,等到张家嫡女出门祈福的时候,我悄悄去将她带走?”

司毓颔首:“会不会有点困难,要不要我将时月留下来给你用?”

“那倒不用,我心里有数的。”苏挽澜扯起来一个浅浅的笑:“但是只有一个张小姐怕是不够的,近年来张丞相手下的人有不少都渐渐偏向王槐雀了,如果只是因为张小姐失踪就偏向张丞相的话,恐怕很悬。”

除了张丞相,还有内阁大学士陆良华和通政司通政使家。

见苏挽澜一下就能想这么多,司

毓满眼都是欣赏:“澜儿想的就是周全,我只能想到一个张丞相了。”

只要这几位的家眷都能暂时失踪的话,那么司毓那边就可以进行下一个计划了。

“我的确能想办法将这几家的家眷带走几个人,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送回去,但是这个计划恐怕是要知会娘一声的,娘那边也有动作。”苏挽澜说。

她怕自己的计划会影响到娘的计划。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司毓答应额很干脆。

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京城中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不留神就会给自己招来一些麻烦。

苏挽澜也要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去找娘说一下。

这种事情还是先定下来的好。

“对了,你说皇上让你去协助刺杀蓝竹晨,那——”临走之前,苏挽澜还是有些不安的问。

她想,前世是不是就在这个时候司毓结识的蓝竹晨。

“你放心,蓝竹晨不会真的死。”司毓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此事过去之后皇上一定会吃瘪,要如何把脏水泼到其他人身上才是重点。

苏挽澜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从徐家离开后,时月一直跟在司毓的身后不

远不近的。

“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说。”司毓淡淡的看了一眼时月说。

“主子,您由着苏小姐去和苏夫人说,那要是苏夫人不同意的话那我们这个计划岂不是——”时月叹了口气,壮着胆子把没敢说的话说下去了:“那岂不是整个计划都要重新做。”

“她绝对不会泄露计划的。”司毓笃定的说。

时月撇撇嘴,除了他们这些亲信之外,主子几乎不会相信任何人,可现在为什么对苏姑娘这么信任?

虽然一早就知道主子的身份和苏家是有渊源的,但是主子既然已经离开苏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牵扯,苏家那些人真的能保守秘密吗?

他还是觉得主子太着急了。

“可属下总是觉得您对苏姑娘好像不一般。”时月小声的说。

声音的大小没什么太大关系,毕竟都是习武的人,听力自然是要好一点的。

司毓回头难得的看了时月一眼:“她是我想要娶回家的人。”

什么?

时月差点从上面掉下来,主子喜欢的人?

他没有听错吧?

后半路的时间时月没有再说话了,他安安静静的跟在司毓的身后,回到了阴暗

的暗阁内部。

进了房间关上门,确定没人能听到的时候,时月还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司毓。

暗阁的人从进来那一天开始想的就是如何能活下来,在残酷的选拔中每天都有人会死去,为了能活下来所有人考虑的都是如何提高自己。

成亲这件事,不在他们这些人的考虑范围内。

时月曾经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虽然是赢了,可是在最后的关头被人偷袭了,你身受重伤,但是大管教却觉得最后输掉的人是你,因为在绝对残酷的环境下没有绝对的规则,只有输赢。”司毓说。

“属下记得,当时是主子您救了属下,将属下带在自己的身边才保住了属下的这条命,所以属下没齿难忘。”时月垂头。

那段日子简直是在暗阁中最黑暗的日子,没有任何的盼头,似乎下一刻就会死掉。

后来他就跟在了司毓的身边,原本以为司毓和从前的那些大统领不会有任何区别,但直到跟着这位半路而来的主子,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人间烟火。

“您的确是和之前那些大统领都不一样。”时月最后抬起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