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老头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三枚铜钱来在水里过了一下,随后放进了一个龟壳里。

摇晃的龟壳口中念念有词,等到念完了之后,老头将手中的龟壳立在了盘子里,三枚铜钱也随之落下。

伸手拨弄了一下盘子里的铜钱,老头的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

“公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同你算的那一卦吗?”老头闭上了眼睛,声音沙哑的问。

司毓的手微微钝了一下,立马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老头算的那一卦。

“剥卦,群阴剥阳之象,去旧生新之意,得此卦者,时运不佳,多有损失。”老头叹了口气,摇着头说。

听了这番话,苏挽澜的一颗心像是坠入了谷底一样。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司毓,不明白为何要在临行之前带她来算这一卦。

“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苏挽澜显得有些急切的问。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轻轻的拨弄着面前的铜钱。

随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根红线。

将红线递给了苏挽澜,老头口中念念有词。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他伸手指向了苏挽澜手中的那根线

旋即,苏挽澜手中的那根线便莫名其妙的断开了。

看到红线断,老头一直从容的神色终于有了一瞬的慌乱。

“姑娘,你要记住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头回过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不过也让苏挽澜渐渐的感到有些希望。

她道了一声多谢,还未多问,便见老头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司毓。

“公子,我这有两句话,不知可否单独和您说一下?”老头看着司毓问。

苏挽澜便知道自己还在这里就有些多余了。

她告了一声打扰了,便退到了屋子外面等着。

屋子里。

老头将断在地上的红线捡了起来,放在了司毓的面前。

“公子您心中有心愿,想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如今总算是有一个人可以替您完成了,这是好事儿。”老头意味深长的说。

然而司毓的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

“除了她以外,可还有别的人选?”司毓沉声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

“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命运大多是不公平的,因此能够有这样命格的人也少之又少,也许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会遇到。”老头说到这

里又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公子如若于心不忍的话,恐怕自己的心愿这一生都不能得偿所愿了。”

想起自己的心愿,司毓伸手,默不作声的将面前的红绳收起来。

“我记得你这里有之前做过的假死药,给我两颗。”司毓说。

老头却一点都不惧怕司毓这样的语气,他呵呵的笑着说:“我老头子这里的东西都是值钱的,可不是公子三言两语就可以讨到的。”

司毓一言不发,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他。

终于在看了几秒之后,老头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老头子,我就先把这药给你,不过公子可别忘了和我的约定。”

他说着转身,在黑暗的房间中一阵摸索,摸索到了一个纸包来,拿到了司毓的面前。

拿到了纸包之后,司毓道了一声多谢,随后就准备离开。

就在将要走的时候,老头又叫住了司毓:“你要记住,金銮殿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既然答应了小老儿就要做到,否则的话你这条命就是小老儿的了。”

说完,老头又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平安福符交给司毓:“那姑娘虽然得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可这一生也未必会顺遂,把这个交给她吧,等到她完成了心愿之后再还给小老儿。”

看到那平安符,司毓毫无波澜的眼中终于有了起伏。

一言不发的拿着平安符离开,司毓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挽澜。

“这个是给你的。”司毓说着将手中的平安符递给了她。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老头给的,苏挽澜有些意外。

“我们走吧。”司毓说。

一前一后的从这巷子里走出来,苏挽澜瞧着他有些心事重重。

“好不容易来鬼市一趟,我想再看看再走。”苏挽澜突然说。

看了一眼天上悬着的圆月,和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司毓面无表情的提醒:“鬼市里的天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但如果生人要到了时间还不出去的话,就会永远的留在这里。”

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可如果要再不出去的话,恐怕会过了出鬼市的时间。

苏挽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乖乖的跟着司毓走。

鬼市想要出来要原路返回,但鬼市里的人很是复杂,若是记不住路的话只能向“巡逻者”求助。

然而想要得到

巡逻者的帮助,也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司毓的记性很好,苏挽澜低着头跟着他走,很快就走到了熟悉的入口处。

天已经蒙蒙亮了,司毓很快就找到了二人的马。

“这个假死药给你。”司毓说着,将包在纸包里的药交给了苏挽澜。

看着手中的药包,苏挽澜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接过药包,司毓翻身上马:“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说完,司毓调转马头,用脚轻轻的提了一下马肚子。

看着司毓被风吹起的披风,苏挽澜低头捏了捏手中的药包,心情愈发复杂了。

回到苏家的时候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苏挽澜把缰绳交给门口守夜的小厮自己则只身进屋。

刚走进院子,苏挽澜就听到了苏玉莲的声音。

“大嫂,不是我说,如今苏家已经被皇上疑心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与其到时候家里的钱都收归国库,还不如现在交给我,到时候家里需要钱了我还能接济一点。”

“苏玉莲!家里一直都待你不薄,就算是出嫁了你也是苏家女,你哥哥侄儿还在前线你就来说这样的话!”苏夫人被气的一口气几乎要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