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搏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苏挽澜突然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司毓面具下的双眼紧闭,身上还在渗着血迹。
有前世在军营多年的经验,苏挽澜对于一些外伤还是很有经验的。
她想也不想的走到窗下,从篮子里翻出来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把司毓的衣服剪开。
布料被剪开落在地上,苏挽澜看到那些或深或浅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皮肉翻开,新旧的伤摞在一起看上去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这么严重的伤势若是不及时止血的话,恐怕性命堪忧。
苏挽澜把白布拿了过来,沐颜也刚好拿了伤药回来。
“你帮我再多打一点热水过来,还有,等会你要留意一下外面的动静,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说不定时月正在到处找他。”苏挽澜不忘叮嘱说。
沐颜点头应一声好。
暗阁那种刀尖舔血的地方一定会提前储备大量的金疮药,且质量一定都是上乘的。
等到沐颜打了热水来,苏挽澜先是用热毛巾简单将伤口周围的污渍都清理干净,随后将药粉均匀的倒在伤口上。
哥哥给的金疮药就是好用,倒在伤口上没多久的就止住了血。
她麻利
的用白布将比较大的几个伤口包裹起来。
小伤口等到结痂后就没什么大事了,若是都包扎,只怕司毓整个人都会被包裹起来的。
等到伤势全都处理好已经是半夜了,守在门口的沐颜还是没有发现时月的影子。
甚至连暗阁的人都没有发现。
真是奇怪了。
苏挽澜又打来了一盆热水进来,准备给司毓好好的擦一下脸颊。
就在她伸手想要将司毓脸上的面具取下来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扼住了手腕。
“不能摘。”他咬着牙说。
苏挽澜蹙眉,熟悉的脸颊轮廓和目光让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若是不摘下来的话我没办法替你洗脸。”她手中拿着白毛巾,循循善诱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司毓的手并没有放松分毫,捏让苏挽澜忍不住有些吃痛。
失血这么多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苏挽澜疼的眼睛都要红了:“你再不松开我就不管你了!”
然而,司毓还是一动不动的死死的盯着她。
终于,苏挽澜妥协了:“好了好了,我保证不会摘掉你的面具,你放心就是了。”
得到了苏挽澜的保证,司毓才缓缓松开手。
像是被抽掉所有
的力气一样,司毓的手重重的落在了床榻上,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疼。
已经是半夜的时间过去了。
苏挽澜盯着司毓,看着那银白色的面具在黑暗中多少有些突兀。
心中不是没有想要将面具摘下来的想法,但每每有这个想法,苏挽澜都觉得司毓下一刻似乎就又睁开眼睛了。
她叹了口气,罢了,这面具还是不摘了,免得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被杀人灭口。
沐颜坐在廊下等了半个晚上都没有等到时月出现,但是等到了苏怀明。
他只身一人前来,冲进来的时候风将自己的披风带了起来,猛地一看倒像是一只大蝙蝠。
沐颜被来人惊动了,连忙站起身:“二公子。”
苏挽澜被门口的动静惊动了,她起身打开门:“哥哥怎么来了?”
“到底是谁受伤了?你只叫我放心又问我要了这么多药来,我放心不下总是要来看看的。”苏怀明说话的时候还不住的往屋子里看过来。
知道今日若是不让哥哥知道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心的,苏挽澜叹了口气,让开了自己的身子让他进来。
当看到标志性的面具,苏怀明吓的往后跳了半步:“这,
这不是暗阁大统领司毓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屋子里一股血腥味还没有散去,苏怀明很是不确定的问:“所以你说受了重伤的人,是他?”
苏挽澜颔首。
暗阁大统领的身手就算是放在整个北临也是难以匹敌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能将他伤成这个样子?
“如此说来,他的敌人只怕是强大到超出我们的想象了,我去多调几个人来保护你这里。”苏怀明果断的说。
苏挽澜意外的看着哥哥:“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别管了。”
“我虽然是不喜欢暗阁的人,可是司毓怎么说也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咱们苏家的人做不到对恩人见死不救。”苏怀明抱着双臂,微微扬起下巴。
苏挽澜心里暖暖,她感激的看着苏怀明:“这件事先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娘亲那边,我会想办法联系到时月的。”
苏怀明表示自己明白。
临走之前,苏怀明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司毓,叹了一声摇摇头离开了。
守着司毓一个晚上,听着不远处诵经的声音传来,直到清早天快要亮的时候,苏挽澜终于是支撑不住趴在床沿上睡了过去。
不多时,司毓醒了。
一抬
手就感到有人压着被子,司毓艰难的侧头,看到苏挽澜将手垫在床沿就这么睡着。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司毓伸手想要掀开被子将她抱上来。
只轻轻的动了一下,苏挽澜就被惊醒了。
睡眼惺忪的苏挽澜抬手揉了揉眼睛,突然看到坐起来的司毓,就连要揉眼睛的手都顿在了空中。
“你?你醒了!”苏挽澜反应过来后激动的放下手就要站起来。
然而,保持半跪趴着睡的姿势时间太长了,苏挽澜刚支撑着要起身就感到腿部传来一阵麻木。
她一个趔趄就朝着床沿上扑了过来。
司毓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苏挽澜。
靠在司毓的肩头,苏挽澜能听到自己的一颗心都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苏挽澜缓了一下,连忙推开司毓站起身,紧张的朝着他的胳膊上摸了摸。
还好,没有伤口被撕裂。
少女起身的时候带走了一阵馨香,司毓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失落。
“没事,你就这么睡了一晚上?”司毓说着,目光环视了一周。
龙华寺的地方本身就不大,小小的屋子里也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