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看的差不多了,太后才叫停。
“来,张丞相,你先说一说你的想法。”太后的目光第一个落在张丞相的身上。
张丞相此时此刻汗流浃背,被点到名之后,立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竟然有人敢胆大包天的挪用朝廷发下去的军饷,这简直罪大恶极啊!”张丞相低着头。
太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也没有让他起来。
她的目光转向了下一个人。
朝廷上多数的人都被她一个一个点到名了,最后点到的那个是国师。
不同的是被点到名的国师并没有着急忙慌的跪下,而是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太后娘娘,朝廷发下去的东西,要经过许多层才能到达地方,这一层层盘剥下来,能够拿到手的的确不多,可如果要查的话,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王槐雀不动声色的说。
“国师大人,这句话说的好呀,一层层的盘剥下来,朝廷的这些银子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中饱私囊的吗?因为查起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就可以不用查了吗?”太后横眉冷对。
太后发火来的气势比皇上有过而不及
。
甚至,在太后的身上有一种皇上怎么都没有的气场。
“太后娘娘请您息怒,虽然此事不容易查,但也不是不可以查,微臣只是想提醒娘娘您,一旦要查了,所有贪污的人最少也是要流放,那么缺少的这么多官员,可有备选的人选?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这些官职总不能一直空着吧?”他问。
这倒也是个问题。
太后先前犹豫着,也有王槐雀说的这个原因。
可是当苏震辙把这些罪证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知道不能不处理了。
“哀家如果没有备用的人选的话,那么科考是做什么的?马上就到了科考了,再说了,朝廷有这么多人,难道缺了他们整个朝廷就过不下去了吗?”太后问。
还好,前几日西岐的众人已经回去了,不然的话潮州闹出这样的丑闻,还不知道别人要怎么笑话呢。
“太后娘娘说的有道理,只是不知娘娘打算从何查起。”王槐雀继续问。
他是故意把最难的问题扔给太后。
毕竟要查的话,肯定会有人包庇,而朝中位高权重的人,难免会想办法,找个替罪羊出来保护自己。
这样的话,真正贪的多的人,
反而不一定能抓得出来。
“哀家现在的确没有很好的办法,不过瞧着太子最近这段时间的长进也不少,不如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太子殿下吧。”太后说。
被突然点到名的沈默连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太后,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皇祖母,此事兹事体大,若是交给孙儿的话,孙儿怕自己难以胜任。”沈默连连忙跪下拱手说。
开什么玩笑,如果他认真去查的话,那么势必会得罪朝中不少的老臣,可如果不认真查的话,太后第一个要定的就是他的罪。
这样的烫手山芋吃力不讨好,办好了不一定会得到奖赏,但办不好了,一定会得罪一大票人。
他如今已经是太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不愿意再为这样的事情去冒险。
太后的眼中闪过失望。
身为一国的储君,不为着朝廷所想,反而一心考虑的指示会不会得罪朝中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储君。
“很好,既然这样的话,诸位是想要让哀家亲自来审理了?”太后冷笑问。
众人没有人回答。
太后的目光阴沉了下来。
或许在场的众人也是想用这样的方法逼着太
后还政。
“很好,从今日起休朝三日,但所有人不得离开京城,如果要是哀家发现有人离开京城的话,那么就与他们同罪。”太后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目送着太后离开,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可也有不少人一颗心提了起来。
“国师大人,这可怎么办,太后娘娘如果真的要查查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有沉不住气的人,已经去找王槐雀了。
王槐雀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你们又没有做亏心事,那么着急做什么?”他问。
如今还在大殿上呢,大家伙就这么沉不住气的来找他问怎么办。
怎么办?
要不直接去找太后认罪呗。
这一句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都回过了神。
大家该散开的全都散开了。
不过因为最近是苏震辙呈上去的,所以众人现在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对劲。
苏震辙并不在意这些。
太后刚回到慈宁宫,就直接下旨悄悄的把苏挽澜叫进了宫。
苏挽澜还不知道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情。
进宫后。
太后把朝会上发生的事情都简单的和她说了一遍。
朝中现在竟然没有几个有担当的人。
“哀家前些日子听西岐的人说可以设女官进前朝,说实话,哀家现在也有这个想法。”太后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苏挽澜。
“设立女官困难重重,如果没有立过重大工的女子打破这个困局的话,娘娘想要无端设置女官的话,恐怕会遭到阻拦。”苏挽澜坦白说。
太后的手中拿着檀香,轻轻的点燃:“不错,所以哀家现在瞧上了你,如果真的有你配合,好好的肃清朝堂的话,哀家不愁没有理由。”
但这件事情风险很大,如果能做成的话,她便是北临朝廷上第一位女官,可如果做不成的话,说是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如果是为了太后娘娘的话,臣女可能会考虑一下,可是天下苍生在前军营中的那些人都是成女父亲的手足,臣女不得不做。”苏挽澜撩起裙摆,跪在太后的面前一字一句说。
看着苏挽澜这般模样,太后一脸心满意足。
“很好,那么哀家有第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哀家这里有一个名单,你想办法弄到他们府上的账本。”太后说着,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她,末了又补充说:“哀家可以允许你用任何的手段,只要不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