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笑说,可苏挽澜却觉得自己从皇后的眼中看到了自嘲。

“这兰花倒是被娘娘绣的十分好看。”苏挽澜的目光一直落在绣布上的图样上。

兰花也可以被秀成很多种,可是皇后所绣的兰花几乎都是一样的造型。

也是司毓玉佩上的那一样。

皇后的手轻轻的抚摸过绣布上的兰花:“本宫便喜欢这兰花,虽然不像牡丹花那样,可梅兰竹菊,他们都是有自己风骨的。”

“这兰花被娘娘秀的如此逼真,若是在请能工巧匠把它的模样雕刻到玉佩上,只怕会比落在绣布上更加好看。”苏挽澜也认真的回应着皇后。

听了苏挽澜的话,皇后噗嗤一声笑了。

不过下一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皇后的表情又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在玉佩上雕刻喜欢的纹样,本宫还真的做过,你见过在玉佩上雕刻兰花的吗?”皇后斜着头看着她,目光笑盈盈的问。

苏挽澜点头:“见过呀。”

皇后更是来了兴致。

“在哪里见的,是何样的玉佩?”皇后追问。

苏挽澜有一瞬间很想把司毓手中的那块玉佩拿到皇后的面前,可又知道凭着后宫之人的深情

多疑,就算是她拿了皇后也不会立马相认,甚至还会怀疑她的居心。

“臣女见到那块玉佩的时候已经有些早了,这些年臣女见到的玉佩也不计其数,已经有些模糊了那块玉佩的模样,只知道那玉佩,正反两面都有雕刻,倒是别致。”苏挽澜努力的回忆着那块玉佩的模样,又笑着看向皇后:“娘娘如此喜欢这样的玉佩,那臣女回去便好好的再想一想找一找。”

皇后也笑着应和。

苏挽澜突然想起了被太后赶出宫去的那几个女子。

还有被禁足的皇上。

“娘娘,听闻陛下身体抱恙,不知陛下如今可好,西岐的使臣还没有离开,臣女实在有些担心。”苏挽澜小心翼翼的问。

皇上生病,那是太后的旨意,实际上则是将他软禁在宫里。

就连后宫中心进来的那些女子也是太后赶出宫,不愿意出宫的便送到了尼姑庵里诵经祈福。

苏挽澜心里暗暗的想,最近尼姑庵的住持头都要大了,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多人。

然而皇后像是并不在意这些。

“他呀,日日就知道找那些美女相伴,这身体哪能受得了,日复一日的亏虚下去,可不就成了

如今的模样?”皇后一点也不避讳,倒是大.大方方的与苏挽澜谈起了皇上的病情。

太后对外说,皇上得了痰迷之症如今昏迷不醒。

皇后亲亲的拍着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本宫知道,本宫也知道,你问的这些全都是因为担心你父亲,你放心,有本宫在的一日就会尽力保全你们苏家。”

苏挽澜的心里暖暖的,在苏家备受怀疑的时候,站出来维护他们的,除了那些有正义感的大臣以外,还有后宫中的娘娘们。

她低头道了一声,多谢。

“只可惜了,若你能成为东宫太子妃的话,能看着太子,也能让本宫安心,可惜了……只是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你的终身大事可有着落?”皇后一脸温柔的看着苏挽澜问。

苏挽澜的头微微的在犯疼。

皇后开口和太子向她开口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婚假大师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不敢妄议。”苏挽澜恭敬的说。

皇后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你瞧瞧本宫,最近这些日子养病养的脑袋都糊涂了,竟然忘了你身为女子是不好忘记这些事情

的,罢了,回头本宫再叫你母亲过来问一问吧。”

聊了几句,苏挽澜想着太后的叮嘱,从凤仪宫出来之后就悄悄的去了暗阁。

司毓不知为何刚发过一通火,就连时月这会儿都大气不敢出一个。

看到苏挽澜进来,时月心里竟然有一种松了口气。

“姑娘来了,属下去给姑娘准备一些点心,请姑娘稍等。”时月说着忙不迭的从房里出来。

看到苏挽澜进来,司毓冷若冰霜的脸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你怎么来了?手还这么冷,出来怎么不带一个暖炉?”司毓说着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沐颜。

今天一天沐颜的存在感都很低。

不管是在慈宁宫还是在凤仪宫,她都是在门口守着进不去的那位。

“你别怪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了的,只不过在宫里待了一天,那暖炉里的炭都烧完了,怎么了?我瞧你刚刚脸色不好,是谁惹你不开心了?”苏挽澜说着,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眉心。

司毓的脸比刚刚更温和了。

“是一些小事没有办好,我们死伤了一些兄弟。”司毓的脸上还是有些难过。

别看他平时也冷冰冰的,可是这暗阁里的每

一个人,他都是真心实意的对待,每当有人因为出任务而死去的时候,司毓的心里都会难过。

“原来是这样。”苏挽澜轻轻点着头,正在考虑要如何安慰。

“不过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如果不是能力问题的话,便是我们暗阁中出了有二心之人。”司毓的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

苏挽澜终于明白了他的点在哪里了,可以忍受能力不足,但是他绝对忍受不了背叛。

不过这些都是暗阁内部的事情了,她听听也就罢了。

“太后娘娘说,让你晚些时候悄悄的去慈宁宫请安。”苏挽澜说话的时候,一双清澈的眸子,安静的看着他。

司毓抬头看了一眼苏挽澜。

只是请安吗?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的一瞬间,两个人就都明白了。

“好,我到时候会去的,你放心。”他走过来轻轻握住了苏挽澜的手。

苏挽澜突然想起了自己今日在太后那里看到的那道奏折,犹豫再三后还是试探的问了。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有能力悄悄的把奏折加在其他奏折里送上去的人也不多,这事儿?”苏挽澜看着司毓问。

“是我做的。”司毓倒是干脆的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