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蓝岚不会去找白娇娇,尤安才放开了自己的手,刚刚说的话有多坚定,现在就有多失落。

对于墨尘的意外,没有人比他更难过,可是他和蓝岚一样无能为力,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就这样偷偷溜走。

蓝岚深吸了一口气,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伸手揉了揉尤安湿漉漉的脑袋,从超市中取了一块新的浴巾裹到他身上。

“你先去将身上擦干,别生病了,他还等着你照顾。”

“你要去哪?”

尤安的整张脸深深地埋在浴巾中,一时之间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墨尘是为了豹族的冬猎才受的伤,他已经是干得最重的活,拿着最少的物资,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我要去找族长,他必须给我个交代。”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蓝岚摇了摇头,迈步出了兽洞。

之前豆大的雨水就好像曾经发生的洪流,在暴涨,逆流和干涸之间互相切换,继而又转变为一阵阵细小的雨丝,滴滴渗透。

细密的雨水滴在她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整个人看上去却多了几分决绝。

族长居住的地方距离集市并不是很远,也处在整个部落的中心地段,而且修建得相对繁华,周边守卫很多,没有提前得到允许的话,很难进去。

但是她不在意这些,今天这个地方,她闯定了。

“站住!”

还没等走到近前,就听得一阵极其雄厚的男声自她的不远处响起。

一个身穿兽皮长袍的雄性手里拿着一柄石刀直直的横在她面前,石刀被打磨得锋利异常,好像挥动的瞬间就可以将她整个人一分为二。

蓝岚深吸了口气,心底的决心更甚。

“我是墨尘的伴侣,有事要见族长。”

雄性似乎是认识她,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之后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族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只是一个守卫,蓝岚并没有想要和他硬碰硬的打算,只是淡然开口,语气之中听不出一丝波澜。

“怎么?这里不是豹族?有事不能找族长主持公道?还是说你能做主,要不你帮我解决?”

雄性大概是没想到蓝岚会这样和他说话,以前的那个坏雌性就算是撒泼使坏,也只敢针对普通平民,从来不敢来这里闹事,今天这个样子倒确实是令他有些惊讶。

“我自然是不能替你做主,但是你也知道,族长大人每天事情多得很,你自己的小事不应该拿来麻烦族长,我劝你快点离开。”

蓝岚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一脸坚毅好像誓死要将自己阻拦在外的样子,淡淡地开口询问。

“你确定要一直拦着我?甚至都不去里面通报一声?”

守卫有点被蓝岚的语气惊到,心头闪过一丝疑虑,但是转念一想,以蓝岚以往不是骗了这家贝晶就是撩了那家兽夫的行事风格,她又能有什么正事,还是倔强的点了点头,梗着脖子嘴硬道。

“是又怎么样?”

见状,蓝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个守卫而已,没有必要同他浪费时间,她已经事先说明情况了,既然他们拦着她不让见面,那就不要怪她行事张扬。

想清楚的蓝岚丝毫没有考虑后果,而是直接来到了集市。

天空已然放晴,秋风吹拂下早已不见当时的阴云密布,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天空,雨水洗刷过后的空气更加清新。

之前没来得及离开被淋湿的众人纷纷拿出自己原先准备好的商品摊开晾晒。

一边晾晒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些,我这些食物淋了雨还不知道能存放多久。”

“谁说不是呢!看看我这刚晒好的兽皮,就差最后一步了,结果又被水泡了。”

他们都在专注着自己手中的事情,见到蓝岚过来也只是朝着她点了点头。

蓝岚走过众人身边,顺势站到了最高的位置上,这才大声开口。

“打扰一下各位。”

“相信今天的暴雨带给大家都损失都不小,我有一个好办法,你们可想一听?”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蓝岚。

她卖蜂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也都很羡慕她能够从高级部落那里弄来货源,

但是羡慕归羡慕,归根结底也只是赚了点钱,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

如今听她这么一说,纷纷来了兴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感谢大家之前不计前嫌的对我伸出援手,今天我来这里也是有事情想要求助大家。”

“大家都是知道我的兽夫墨尘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勇士之一,每次狩猎都少不了他的付出,他和你们在做的每一位都一样,一心为着部落考虑,但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甚至是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吃也要将一点点食物省下来给我们,因为我以前的过失更是主动提出了愿意将自己狩猎得来的一大半猎物都交给部落分配。”

“可就是这样以为一心为着大家考虑的人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他参加冬季狩猎的时候受了重伤,居然得不到一点救治!我想请问,你们觉得公平吗?”

“这样的事情真的能忍受吗?如果换成是你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们会不会像我一样焦急万分?”

“下着大雨,我家安安去巫医洞求助非但没能请来医女还遭到了他们的严厉拒绝!可他分明是在狩猎途中受到的伤害,凭什么得不到救助?凭什么他做得很多,却连基本都救治都不能享受?”

蓝岚言辞十分犀利,声音铿锵有力,却又如泣如诉,就这样进入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

他们的家人也有人在狩猎队伍中,基本看看可以说是用生命在赌一个温饱,狩猎途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他们很庆幸自己的家人没有受到伤害,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今天受了重伤却又得不到治疗的人是他们都家人而不是墨尘,他们又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