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雌性。
那段时光好像是我有生以来度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尽管我的父亲母亲不在了,可是族长伯伯和部落里面的人都很照顾我,每家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会叫我去尝尝。
族中的巫医奶奶还很耐心地教导我医术。
她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别人都说雌性生来就是尊贵的,只要负责繁衍后代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结侣后,一切都会有自己的兽夫照顾。
雌性生来就是享福的。
可巫医奶奶从来不这样说,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巫医奶奶就教导我,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要有专属于自己的能力,不管能不能用得上。
接受到巫医奶奶教育的我很多时候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尽管长辈们都很喜欢我,很照顾我,可我在部落里面却从来都没有遇到一个真心的同龄朋友。
没有就没有呗,其实我也并不在意,我的生活很好的,有没有他们都无所谓,每次他们试图嘲笑我的时候,我就牢记巫医奶奶和我说的,他们不过是嫉妒我,我只需要无视他们就好。
可我那安稳的生活就这样被一个莫名其妙来的大魔头给打破了。
他是一个讨厌的蛇兽人。
他来到我们部落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一味地屠杀。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屠杀。
我的族人们虽然有时候会发生一些很小的争斗,但是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善良的。
而且他们的天赋实力很差,根本就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或者和别人结仇。
可就是这样一群善良的人,在那个讨厌的蛇兽人残忍的手段之下,居然没有一个存活下来的。
可能是留着我还有用,他并没有对我下手,我被他抓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山洞之中。
那个讨厌的蛇兽人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我不能救活里面的那个人,就叫我一起去死。
我是那么逆来顺受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当时想着的如果他让我救的人是他的伴侣,那我只能是先杀了她,为我死去的族人报仇。
至于我自己的安危,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可我心里的计划并没有实施,因为那个人,和我一样是被强迫的。
我果然还是小看了蛇兽人的卑鄙无耻,他不光喜欢杀戮,还喜欢强迫别人给他生幼崽。
我本来想着一了百了,跟着族人都一起死了算了。
可是那个雌性虚弱的样子让我实在没有办法放心。
巫医奶奶说过,我们燕族,实力小,平日里天赋实力差,能和别人交好,能帮助被人的地方就不要吝啬伸出自己的双手。
我将她的话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
我救了她,她也变成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是那种可以互相为彼此付出生命的那种。
我很心疼她的遭遇,每一次,她遇到困难我都想要竭尽全力的去帮助她。
终于,我们逃离了魔爪,可是没有了族人的庇护之后,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两个没有背景的雌性想要生存下来有多难。
那段时间,我们真的是相依为命。
她也成为了我悲惨生命中的一束光。
她好像很神奇的样子,很多时候都能拿出来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我知道她是在伪装,可她在别人面前也同样伪装,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我对她也从刚开始的欣赏变成了有些羡慕。
不过是好的那种,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或者抢夺她的什么东西。
只是我虽然羡慕却又不好意思直说,毕竟,就连巫医奶奶都说,有很多东西要到我成年或者能力更强了之后才能告诉我。
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主动找我,说要将自己的本事交给我。
那一瞬间,我就在心底默默发誓。
不管以后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她身边,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她。
后来,我接触到她的事情越来越多。
她以为我神经大条并没有在意,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又不是萌萌那个傻子,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渐渐猜到了她并不是这里的人,因为她有很多东西,我真的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至于她说的什么兽神大人的言论,我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兽神大人但凡长了眼睛,就不会任由我的族人受到这样的伤害。
不过她没有说,我自然不会主动开口问。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去拆穿她的谎言,好在,一切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在她身边的时间越长,她好像也越信任我,很多事情都只交给我一个人做。
她甚至连自己的兽夫都放心让我和他们相处,难道她不知道在这个兽世,所有人都是可以撬走的吗?换个伴侣亦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那是她们,我永远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凭借自己堂堂正正地得到。
况且,我想得很清楚,与其结亲,遭受苦难,诞下那不一定能成活的幼崽,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的活着。
至少,我死了,不会有人因为我而伤心难过。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一个早就决定了不结侣的人,居然遇上了那个和我心意相通的人。
他在我纠结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他的坚定。
他不止是说,还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值得。
终于,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我很感恩,也很珍惜。
月月被抓走的时候我想着陪她一起。
可被她言辞拒绝了,她说有更重要是事情要交给我去做。
没想到是帮助那个恶魔醒过来。
天知道,当我知道他快死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可我这是月月唯一一次主动求我帮她办一件事。
我想了很久,还是答应了,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我会想到有些对不起我那些惨死的族人。
我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阴暗。
可是我做不到那么轻易地原谅他。
所以我在他身上下了点药物,那个药物还是之前月月交给我的,她和我说只要给风易服下,如果风易有变心的那天,就一定会受到惩罚。
我没有用在风易身上,我将他们全数混合着墨水扎进了玄离的身体里,虽然不至于要他的命,但是只要每次他想到月月,或者靠近月月的时候,都会感觉到疼痛无比,无法再进一步。
我知道我这样做也许不对,也许会让月月生气,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可以给族人报仇的机会,我决不允许他那么潇洒地活着。
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情说给月月听,只是她也很忙,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就一直瞒下来了。
也许有一天,她会生我的气,但是我不后悔,至少,我对得起我自己的心。
只是有一天,月月走了,走得那么突然,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我猜测,她可能是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有遗憾,可那还未说出口的话,终究是永远都说不出口了。
月月,你现在还好吗?
如果你能听到的话,我现在想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你会生我的气,会后悔认识我这个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