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三人都各自进入了自己的思维世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最终,还是善于克制自己情感的周丞先有所反应,打破了沉默。

“我想知道,你对他动摇过,应该是在你再次失忆之后,那么,那个时候,你是否有动心与我?”周丞觉得任何事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弄清自己的感情,他不想在浑噩中追寻那懵懂的爱,他想要落实自己真正爱的人到底是谁,又或是从未爱过呢?

茵茵只是稍稍沉思了片刻便给出了答案:。“有。”

听到这个答案周丞觉得激动蔓延全身,忽然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过,可是茵茵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

“可是,那并不是爱情。”

茵茵毫不犹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话将周丞瞬间打入谷底,他怔怔的看着茵茵感到迷惘,他不知道茵茵的那一句话是真、那一句话是假,这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他只是想知道在茵茵心里他究竟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对你的不是爱情,是类似于亲情和友情,还有对你的依赖性,你对我很好,好到让我不知所措,好到让我觉得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因为在我身边还有一个依靠。”

周丞定定的看着茵茵,这或许是自始至终茵茵对他说的最清楚的一次,最真实的感情,不是爱,而是……对这种结果周丞不知道是否觉得该欣慰,至少他有在茵茵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可相对而言,他发现自己爱上的是眼前的这个茵茵,自己的感情自然只有自己才清楚,只是,现在就算知道也已经什么都无法改变了。

“我不求你们原谅我的自私,只希望你们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愚弄你们的感情,以前总是含糊带过是因为我的懦弱和胆怯,害怕所有人离我而去,而现在,我终于总算看清自己的内心,我真正害怕的是那个虽然离开了我身边心却留在我这里的人,以前我不敢肯定,也无法确定他的想法,直到现在我已经不会再怀疑,怀疑只会践踏他的付出和感情,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怀疑或是动摇,唯有他才是我唯一的归属,由始至终都是;既然上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决定不会再错过,以前都是他在付出,现在轮到我了,就算他不说,我也已经打算这么做了,就算下一刻就是生命的终点,我也想留在他身边,这一世或许我欠他的永远都不会还清,所以我决定用来世再还,请不要说我自私,因为这是我欠他的,而且就算不欠,我也想用一世来与他再续情缘。”

对于来世是什么样的从来都没有人会大胆予以承诺,因为那是不真实的,可从茵茵嘴里说出来就有种莫名的说服力,她说的是那样的认真,表情坚定,就好像是对下一世的事确信不疑,她真的就那么有把握吗?这一点没有人知道,不说来世,即使是将来、今后的事都没有人可以预知。

从茵茵的话中,周丞和单臻都已经明白,曾经的事已成为过去,即便是茵茵的心也一样,毕竟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太多、太多,多到让人难以想象,所以现在的茵茵,他们已经明白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的空间,这同样也是她的直白所带来的结果,她肯定了自己的心和信念,只要弄清楚了自己的心,那么今后她就不会再有动摇和迷惘,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一定不会再像曾经那样遭受着痛苦的经历与折磨。

长久的沉默,让三个人逐渐平缓了下来,各自的情绪、思绪也都回归于平静。

“这件事延知道吗?”周丞再次开口时语气已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茵茵摇了摇头,她的确没告诉过周延,可直觉告诉她周延似乎知道些什么,至于到底知道了什么她自是不清楚。

周丞长吁口气,纵然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茵茵的脸色让他只能保持沉默,而且,事到如今说再多又能如何呢?于是,整理好情绪,语气依旧温柔,道:。“你娘的事交给我吧,放心的去吧,不需要担心什么,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帮你。”

“谢谢!”茵茵甜甜一笑,那似雨过天晴的笑容顿时让周丞和单臻眼前一亮。

“那你好好休息吧,至少在出发之前好好养足精神。”

茵茵没说话了,只是看着周丞,早在她第一次踏上旅途的时候周丞就是这样处处为她考虑,而如今,她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依旧如此,她不否认她欠他的,只是她已无力偿还,对于这一点相信周丞想要的也不是她的偿还。

周丞也没说话了,他看了看茵茵就转身离开,至于单臻,他似乎挪不开脚步,他只是看着茵茵,茵茵也看着他,互相对视着,仿佛不需要语言就能够沟通。

最终,单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目送周丞和单臻的离去后,茵茵垂下眼帘,眼中慢慢流露出一抹幸福,嘴角也微微上扬,如果忽略她眼底的那抹淡淡的忧伤,也许茵茵的笑容就像是在品尝着甜蜜的幸福……

终章 两情相依相守于归(1)

茵茵走了,带着满心的希望踏上了最后的旅程,与此同时,周丞等人也踏上了回归的路,留下来的只有赵子胤及其军队,风清寒和鬼煞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去,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朝海的山丘上,凌梦涵站在山丘上眺望着远方,她没有去送行,因为对她来说根本没有给谁送行的必要,赵子胤安静的走到她的身边,与并排站着,同样眺望着远方。

好一会儿,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谁开口,最后,赵子胤先是收回了目光,瞥向身旁的凌梦涵,她的左臂露出些许缠绕的白布,赵子胤很清楚那是如何造成的,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再把目光移到凌梦涵的脸色,她面如止水、表情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赵子胤重新把目光投向远方,平静的说:。“谢谢你。”

听到这话凌梦涵微微侧过头来,看了看赵子胤后又把目光转回去,道:。“不用谢我,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赵子胤淡淡的回答,就好像回答着与自己无关的话。

一句话下来,两人都沉默了,或许该说这个话题对他们来说有些沉重。

不一会儿,还是赵子胤现行打破了沉默,他说:。“你恨他吗?”

“为什么要恨?”凌梦菡反问,语气出奇的平静,因为她知道赵子胤所指的是谁。

“那么郡主呢?”赵子胤又问。

凌梦菡沉默不予置否,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对于她的沉默赵子胤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事不需要挑明,就像她虽然是自己的妻子,可他仍任由她心里有着别人,因为他已经懂得,真情是无法强迫得来的,这么想着,他便开口:。“汉王已经签订了永久和平协议,不止是对周国,对我们赵国也是如此,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回到汉国。”

凌梦菡无动于衷,仿佛没听见似的。

见凌梦菡没反应,赵子胤继而补充,道:。“这也是他的意思,如果说把你留在赵国是对你的残酷,那么只要你愿意就可以随时回去,赵国绝不会有任何予以阻拦。”

听到这话,凌梦菡眼中闪过一丝动摇,然后定住,下意识的把握在身前的手紧了紧。

一阵寒风吹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风的缘故凌梦菡的身子微微颤抖,赵子胤轻轻吐息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替凌梦菡披上,这一举动令凌梦菡一怔,猛地抬头,对上的是那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在赵子胤的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爱怜,一瞬间,凌梦菡整个人都愣住。

“风大,小心着凉。”赵子胤的手在凌梦菡的肩头上停留了片刻后收回,随后轻声的替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一股暖流由心而起,还有那肩上的披风所传来的温度让凌梦菡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她忽然有种错觉,她发现赵子胤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竟是那样的温柔?这样的目光以前也有吗?

“明天我就会随军归国,你怎么打算?”

言下之意赵子胤会尊重凌梦菡的选择,毕竟刚刚大战刚结束,汉国的伤亡虽比不上周国,不过战争所带来的后果仍是惨重的,即便赵国连连战胜,表面看起来多么光鲜亮丽,背后的负担也是沉重的,若非赵子恒,怕是赵国早已亡国。

凌梦菡一时答不出来,因为在赵子胤为她披上披风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动摇了,在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的同时又重新对未来燃起了一丝丝新的希望?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赵子胤觉得对凌梦菡来说跨度也有些过大,也许不应该逼的她那么紧吧?又是轻叹口气。

“其实,你应该恨郡主的,她什么都没有做错过,只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多,不止是她,应该说他们都经历了太多,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能如愿的在一起,他们明明都那么努力,上天却三番两次的捉弄着他们,谁都有拥有幸福的权力,不是吗?有些人能够轻易得到,而他们经历了千辛万苦却仍无法走到一起。”

错误的以为凌梦菡是因为介意赵子恒与茵茵的事才这样看着自己,所以赵子胤加以解释。

不说还好,一说凌梦菡才如恍然大悟般清醒,别过头,不去看那令她那尘封的心动摇的眼睛,一股怒意油然而生,她不是生自己的气,也不是生赵子胤的气,而是生赵子胤替茵茵说话的气,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帮着茵茵说话?她就真的那么大的魅力让所有人都围绕着她转吗?不止是赵子恒和风清寒,现在就连赵子胤也是?凌梦菡不敢继续往下想。

“不要再说这个了,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只为一个女子而不履行君王的职责,另一个身为一国郡主,竟然长期周旋于各种男子身边,这种人她有什么资格得到谅解?应该说这两个人都是同一种人,还是该说正因为不同才会彼此的互相吸引?呵,果然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有的只是愿意与不愿意。”凌梦菡冷笑,她不知道是应该嘲讽他们还是该自嘲,又或是主要因为那个人是自己最初恋上的人?

“你不了解,如果你真正了解他们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从最初的时候我也曾怀疑过,认为郡主根本就不值得他付出,即使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过残酷,而当真正与她接触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有着某种相似之处,我相信这也是他们走到一起的原因,所以才会在经历那么多时事之后牵绊仍是不断,她是他所有的东西和生命,只有她存在他才会想着坚持下去,否则的话我想不出来一个人有什么理由能够做到那种程度,为了一个人而甘心情愿的做战争的奴役。”回想起赵子恒的种种作为和付出,赵子胤仍觉得难以理解,哪怕那个人多么的值得他去付出,也不至于做到完全的牺牲自我。

终章 两情相依相守于归(2)

赵子胤的话不假,赵子恒所活着的全部意义就只是为了茵茵而已,他即便是在履行君王职责的同时也是建立于有利于茵茵的基础上,虽然看似自私的想法却让任何人都找不出一点的责备,因为无论是谁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哪怕这个理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只要你能做好、做到任何人都不会劈头论足那就够了。

凌梦菡侧过头来注视着赵子胤,说实在的她并不了解发生在茵茵或是赵子恒身上的事,可就算不了解她仍对赵子恒的付出有些妒恨,毕竟那个人是自己所爱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付出了那么多结果还是如此的悲哀,茵茵真的值得他的付出吗?又或是真的值得他去爱?早在很久以前,凌梦菡就知道,能够被赵子恒爱上的人必定很幸福,而她也知道那个人不会是自己,可怎么也不能相信会是茵茵,凭什么?又或是为什么?虽然她早知道不可理喻的事多得是,但唯独这件事她怎么都无法理解。

接下来,赵子胤将所有知道发生在茵茵身上的事都一一陈述来了,在同时也不忘把他所知道的当时赵子恒的反应和感受一起说,这样才能对比两人当时在承受怎样的痛楚,即使只有一人承受折磨也不代表另一个人会好受多少,如此心心相惜的两人又岂能轻易拆散他们?

对凌梦菡来说就好像做梦般,虽说她从未知道茵茵过去的多少,但知道后,她顿时目惊口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茵茵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那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她还能够像茵茵那般坚强的走过来吗?凌梦菡能够肯定自己早就崩溃了,然而茵茵却走到了现在,这是因为赵子恒的缘故吗?凌梦菡不敢确定。

读出凌梦菡眼中的疑惑,赵子胤继而说道:。“他们谁也离不开谁,没有了对方他们就好像会活不下去,因为他们都是在为对方而活,你能够想象到吗?”

在最后赵子胤留下一个问句,凌梦菡惘然,她知道相信赵子胤想要的不是她的答案,只是想将茵茵和赵子恒的故事告诉给她罢了。

眼泪毫无征兆的从涌出眼眶自脸庞滑落,赵子胤瞬间慌了神,不是第一次看见凌梦菡哭了,可这一次却让他莫名的慌乱,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对不起,我好像说的太过火了。”赵子胤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慰凌梦菡,却不知到底该怎么做。

泪水依旧,凌梦菡抬起手不断的擦拭着眼眶的泪水,却怎么也无法止住。

是心头高?还是悲哀?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人儿,赵子胤心中十分乏味、絮乱,下个瞬间他已经先于思考就用行动做出了反应,将凌梦菡紧拥在怀里。

凌梦菡先是全身一僵,随后慢慢的放松下来,仍由自己依偎在这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中,曾经几时,拥有过这样温暖的怀抱将自己包围住呢?渐渐的,泪水已不再涌出……

自从踏上旅途开始之后没过多久茵茵就陷入了沉睡,时而清醒时而沉睡,沉睡的时间总是比清醒的时间长许多,有时候睡了一天清醒的时间却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左右,这意味着什么王冶很清楚,而他所能做的只能竭尽全力的维持着茵茵的生命力,但是这个他也已经费尽心力,要知道把不可能的事变作可能,永远都不是那么简单,更不现实。

一个夜里,也是踏上归途的第二个夜晚,因为茵茵的缘故,不能过度奔波,所以行程显得十分缓慢,两天下来他们行至的距离不到正常情况下的一般,可这对茵茵来说这种速度已经是极限了。

烛光下,王冶正仔细的配制着药方,桌面上无论是哪一种药都十分珍贵而稀少,尽管药量很少却是茵茵维持生命的最佳良药,因为药草的稀缺,不仅是难以收集全部,更因为调制起来不容半点出错,否则的话茵茵也许就再也不会醒来。

一个身影如一阵风似的脚步轻盈而快速的走到王冶的身旁,边将一堆装着什么的各式小布袋放在桌面空白的地方,边说:。“这里是刚刚送来的药,看看还缺什么?”

王冶微微抬起专注的眼眸,扫了一眼各式小布袋,然后垂下头边继续调制,边问:。“没有玲珑草吧!”

听到这话,正忙着拆开小布袋的薛寒手中动作停住了,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淡淡且无法掩饰的沮丧。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寒直起身来转过头,看着幔帐另一边躺在床榻上熟睡的人儿,心里一阵爱恋,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着王冶道:。“现在的药量能让她维持多久?”

这话下来,王冶不禁停下了动作,没有抬头,像是在思考,片刻后方才回到:。“要看情况,好的话两天,如果仍在恶化的话……”

后续的话无需王冶言明,同样身为医者的薛寒也十分清楚,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涩,同时也感到不甘。

若是在平时,也许王冶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薛寒,但此刻他就连自己都安抚不了,又有何能力安抚别人?正因为他所调制的药都十分珍贵而稀少,所以不是那么容易凑齐,是周丞和赵子胤他们动用各自的权力才将这些稀少的药从四面八方的用飞鹰传送过来的,其中作为最主要的玲珑草却是一种更为稀少的草药,不但找起来不容易,就连生长地也有限制,因此王冶和薛寒都不得不对先是而束手无策,只能干等着,有则以,无则令人绝望。

终章 两情相依相守于归(3)

三天后,站在熟悉的港口,茵茵精神显得有些兴奋,很有活力的样子,这令王冶和薛寒都稍稍的松了口气。

“这是要去哪里?”在茵茵后方不远处,薛寒终始将自己所在意的问题开口问到。

王冶低声喃喃道:。“一个开始与结束的地方。”

薛寒疑惑的转过头看向王冶,对王冶的话他并不了解多少,也可以说完全感到不能理解,不过这并不奇怪,王冶所知道的一直都比他多,更比他清楚一些他不知道的,倒也没指望王冶会告诉他其中原由,眼下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再回头看向茵茵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将一件白色的批发披在了茵茵那纤弱的双肩上。

“谢谢。”茵茵侧过脸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风清寒微笑道,她的笑容不再像以往那般强颜欢笑,也不再有那种淡淡的忧伤,像是冰雪后的阳光般明亮、耀眼。

“这里风大,你身体才刚有些起色,难保不会着凉。”风清寒很喜欢茵茵的笑容,不止是表情表情,就连语气也比以往更加的柔和,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眸像是能够包容一切。

茵茵笑了笑,道:。“你把我想的太虚弱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

听茵茵难得不服输的语气,风清寒心中感觉一片大好,嘴角弧度更加上扬了些,柔声道:。“是,你是清楚,可毕竟你的伤还没好,就不怕落下后遗症?”

风清寒忍不住向茵茵言辞施压,若不是语气柔和让人如沐春风,只是字面也较为严肃,这话茵茵又岂会听不吹来?可茵茵却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坦白说茵茵的状况相比之前的确是好了不少,这必须要感谢风清寒,若非风清寒带来那灵丹妙药,效果也不会这么显著,想到这里,茵茵心里对风清寒万分的感激,不过她知道,风清寒一定不会想听她道谢,于是也只能在心中言谢。

“距离起航还有段时间,先去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如何?我刚从别处带来些精致糕点,尝尝?”自是看出茵茵的不言而喻,风清寒也不多说,只是多关心下茵茵的身子。

茵茵爽快的点了点头:。“嗯。”

就这样茵茵在风清寒的轻拥下走向一旁的屋子走去,从茵茵的侧脸薛寒看到的是从未有过的笑脸,顿时心中燃起一抹莫名的感觉,至于王冶,只是沉默的看着那两人走进屋子里。

黄昏时分,正在航行的船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风清寒,另一个是王冶。

“也许我没有权力这么问,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行刺镇侯王的是什么人?又或是说你们有什么目的?”对于除了茵茵意外的事,王冶对风清寒保持着警惕,不敢松懈半分。

“如果我说不是我的意思,你信吗?”风清寒一派清闲的回答。

王冶沉默不语,他无法相信风清寒,可也无法不相信,说不出什么感觉,所以干脆保持了沉默。

风清寒跳完着远方,一副无所谓道:。“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而且也没有理由杀他不是吗?”

“你杀人需要理由吗?”王冶毫不客气的回到,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知道风清寒说的也许是真话,事到如今王冶觉得没什么必要再迁就于他,说是迁就不如说是放松警惕更为准确,毕竟风清寒是他由始至终都难以捉摸的人。

“说得对,确实不需要,因为同样我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不杀。”风清寒毫不为王冶的话所动,相反更为自己的言行进一步的解释。

“哼!”王冶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在讥讽还是自嘲。

无视王冶的态度,风清寒又说:。“反正不管怎么说,无论你相信与否根本就无所谓,我没有理由向你解释什么。”

“无所谓,但不管怎么样,对其他事我也许不敢肯定,不过如果事关郡主的话,我就会相信。”

王冶近乎表白的言语令风清寒一笑,这一点他早已察觉,只是没有证实罢了,此刻从王冶口中亲耳听见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忽略风清寒那笑而不语又像是什么都已了然的态度,王冶只是一笑而过,随后表情认真的问:。“在背后操纵吴军袭击徐国的人是你吧?”

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风清寒微挑了眉,不予置否的转过头来看向王冶,希望听到他进一步的解释,又或是说明?

“我曾听过,徐国皇室有一名为‘白雪莲’的花,花色和形状都十分奇特,即可以作为剧毒又可以作为万能药来使用,主要还是看使用方法,可从古至今这种花只出现过两次,两次所带来的结果都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不过这些并没有被记载,也只有个别的人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它的存在的?”王冶问。

风清寒倒是不以为然的回答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存在过的东西就不可能不被人知道,关键是有没有人去挖掘,我承认我袭击徐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白雪莲’,毕竟这么隐秘而罕见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只能借由大军侵略而扰乱那些个别知道的人,让他们对它进行转移或是保护起来,这样才有机会得知它的下落,但是我很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冶没有回答,说不出当得知这其中的原因时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很清楚风清寒夺取‘白雪莲’的理由,所以他不知道是该责备还是该感谢,还有就是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话,他又或是说赵子恒还会出兵阻拦吗?这个答案现今已没有任何意义,无论会也好不会也好,都已成为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终章 两情相依相守于归(4)

当重新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时,茵茵感慨万千,昔日和平的村庄早已化作一片废墟,而促使这种惨剧的人正是她和赵子恒,说更准确些是因为她,然而,事到如今物是人非,一手指使这场惨剧发生的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对逝者谁都不能数落他曾经的不是,唯有面对已成定局的事实。

无暇悼念或是哀悼死去的灵魂,茵茵来到了那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幸福小屋的所在地,站在屋外,茵茵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眼前的小屋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未变,而同时她也感到害怕,害怕那个留下信说回到两人曾幸福的地方不是这里,又或是自己猜错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在这里呢?

强抑着心头的激动,茵茵缓缓迈出步子走向小屋的门前,身后是随她前来的风清寒等人。

轻轻推开了那合上的门,看到屋里的景象时,茵茵整个人都怔住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而怀念的场景和布局,以往的一幕幕不断从眼前闪过,那时他们是那样的幸福;而真正让茵茵震撼的是屋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整洁,如果是长期无人打理或是居住,这里怕是早已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而四处纤尘不染和整齐的摆设证明有人曾来过或是居住的事实,尤其是摆放在窗台上的花瓶,里面白色的马蹄莲是那样的鲜艳活力,这意味着什么已无须言明。

在二十一世纪,白色马蹄莲的话语是‘忠贞不渝,永结同心’。

泪水模糊了茵茵的眼睛,她仿佛看到当时他们在岛上时每日一起浇灌着马蹄莲的场景,对茵茵而言,那曾是她幸福的全部。

“他一定在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的王冶说到,风清寒他们也来了。

茵茵慢慢的从感伤中清醒,然后一言不发像是恍然大悟般,推开了挡在门口的人,大步跑了出去。

“……呃!?”

“让她去吧,她知道在哪里?”

刚想迈出脚去追茵茵的薛寒被王冶伸手拦下,王冶的目光追随着逐渐远去的身影,眼里流露着说不清的情愫;风清寒倒是一副安然的态度,像王冶和其他人一样目光追寻着那逐渐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上扬的弧度……

茵茵一路奔直记忆中的地方,因为体质的关系,茵茵跌倒了好几次,可她仍奋力的重新站起来向前奔跑。

穿过一片绿林,花海便呈现在她眼前,耳边还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动的声音,可茵茵的心思既不在花也不再水流,而是拼命的搜索着那么熟悉的身影;终于,茵茵在花海的尽头,一泉清潭前看见了她那朝思暮想的人,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双眼凝视着眼前的清潭似乎是在沉思。

过了好久,赵子恒方才从梦中惊醒般转过头来,当看到茵茵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而当接触到赵子恒的目光时,茵茵再也按捺不住,迈出步子朝着赵子恒奔跑过去,处于愣神中的赵子恒在看到朝他奔来的茵茵时下意识的从石头上站起;不一会儿,茵茵便投入了赵子恒的怀抱,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就像是害怕他会消失般,抱得很紧很紧……

即便是被那熟悉的双手抱住时,赵子恒仍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愣愣的仍由茵茵紧紧的抱着他,自己的双手却是垂立在身侧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怀中传来轻轻的抽泣声时,赵子恒这才如梦初醒般将目光转向怀中的人儿,也才发现那纤弱的身子正微微颤抖着,于是赵子恒心中千言万语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抬起手将那颤抖而纤弱的身子紧紧的抱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两个人完全平静下来时,他们已经坐在花海里,茵茵依靠在赵子恒的怀中,而赵子恒用双手从身后将她围住进而握着她的双手;时不时的吻着茵茵的额头,时不时的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些,害怕一松手一切都会消失般,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好像各自都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思考着如何来打破这种沉默。

一旁清潭的水面被一阵风掀起层层波纹,随后只听茵茵的声音先行打破了沉默。

“我冷。”

一句话马上得到赵子恒的回应,他将手臂的力道收的更紧了些,却不知这样的力道已让茵茵感觉到疼痛,可茵茵什么也没说,似乎在感受着这样的痛楚,因为只有这样她才相信赵子恒在她身边。

又是一个轻吻落在茵茵的额头,然后只听那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轻喃道:。“为什么来这里?”

赵子恒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茵茵又像是在问自己,双目直视前方不知道看向那里。

茵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往赵子恒的怀里又钻了钻,然后才停她回答说:。“我爱你。”

脸贴着他的胸膛,使得她得到声音有些闷闷的,可对赵子恒来说却如天籁,整个人顿时也清醒了许多,只是他不敢看她,也不敢回应。

“不要再离开我了。”茵茵的声音又在响起。

一股酸涩堵上喉咙,赵子恒微微张开颤抖的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理会赵子恒怎么想,茵茵继续说:。“就算不能长久,我也想在生命燃尽的最后一刻之前都留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赵子恒全身一震,更加不敢看茵茵,害怕她知道了真相,这对她来说太过残酷,所以他才选择离开。

终章 两情相依相守于归(5)

“你能答应我吗?”茵茵再次开口时的声音已有了些哽咽,语气像是恳求又像是哀求,同时也透露着淡淡的疲惫在里面。

赵子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到:。“我答应你。”

得到这个答案,茵茵欣慰的笑了,如孩童般纯真无瑕。

赵子恒将茵茵抚在自己脸庞的手轻轻握在手中,手中的冰凉使得他心中一痛,执起茵茵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轻声问到:。“还冷吗?”

茵茵摇了摇头,可又更往赵子恒怀里钻了下,和之前不同的是隔着衣服茵茵感觉到赵子恒胸口不太一样的触感,抬起另一手抚摸在那浑厚的胸口,缓缓的抬起头,看向赵子恒,眼里流露着浓浓的哀伤和泛着一层水气……

“已经没事了,不要紧。”赵子恒嘴角带着弧度温柔的安抚着茵茵。

茵茵定定的看了赵子恒好一会儿,片刻后毅然起身,抽出被赵子恒握在手里的手双手放在他的衣襟处却不知应不应该拉开看,正踌躇的时候,一直温暖的大手将已将她的手覆盖住,抬头便迎上赵子恒那温柔的眼眸和一丝无法察觉的拒绝在里面。

也许察觉到赵子恒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拒绝,茵茵的眼神哀伤更浓了,这种眼神彻底击溃了赵子恒的理智,他轻轻的将茵茵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移开,然后抬起自己动手将衣服脱下来……

直到那被缠满纱布的胸膛露出来时,弥漫在眼里的水汽终于化作晶莹的**终于绝提,泪水无声的从脸庞滑落,抬起颤抖的手想要抚摸那鲜红浸透纱布的胸口处,可害怕这样会弄疼他,所以停在伤口的上方不敢再有动作。

执起茵茵停留在胸前的双手,捧在唇边轻轻的吻着,就连赵子恒自己也不知道两人重逢后像这样轻吻过茵茵多少次,每次吻的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轻柔,像是完全无意识却又十分自然的举止。

“相信我,已经不要紧了,真的。”赵子恒紧紧握着茵茵的双手,语气十分坚决,因为对他来说,现在能够将爱人用在怀中,其他任何事都会变得毫无意义,拥有了茵茵就拥有了整个世界,哪怕生命之火在这一刻燃尽。

而对茵茵来说,比起自身的痛楚,爱人身上的伤痕更让她痛入骨髓,尤其是那些伤痕也多是因为她的缘故。

发现自己的言语无法安抚爱人,赵子恒松开握紧茵茵双手的手,转而轻轻捧起她的脸,吻轻轻的落在她的睫毛上,沿着泪水划过的泪痕一路吻下,直至将茵茵的眼泪吻干。

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赵子恒柔声道:。“相信我,在生命终结之前我都不会再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赵子恒的话如同摇篮曲般,茵茵缓缓的失力倒靠在他的怀中,渐渐的合上了双眼……

木屋里,赵子恒坐在床榻旁,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的在沉睡中茵茵的脸庞划过,像是怎么也看、怎么抚摸都不够。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在一旁踌躇了许久的王冶终于开口。

“嗯。”赵子恒应了声,目光仍停留在茵茵身上,似乎完全不在意王冶要说什么。

长吁口气,王冶道:。“是王姑娘的事,我觉得有必要把知道的事都应该告诉你。”

“王冶。”

王冶才刚准备要继续说下去,赵子恒便打断了他,王冶不解,赵子恒已转过身来看着他。

“不需要那么严肃,从她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就知道再也离不开她,而且我也答应了她不再离开,即使相处的时间十分短暂,我也想在最后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也可以说是为了自己,就算我现在死也无所谓。”

从赵子恒的言语中,王冶知道他看开了许多,不会再有鲁莽的行为,可同时他也感到有些悲哀,因为就算赵子恒看开了,却不表示上天会善待他们,也就算人终有一死,又何苦如此的折磨他们之后也不给他们再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如果先死的人是她呢?”王冶突然吐口而出,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显得有些残酷。

果然,赵子恒全身微怔,这没能逃过王冶的眼睛,只见赵子恒又转过身去看向茵茵,王冶才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残忍;不过,让王冶没想到的是赵子恒的态度,除了刚开始的微怔,他的反应出奇的平静,这令王冶有些疑惑。

“即使如此,上天也仍待我们不薄不是吗?”赵子恒突然笑着说,语气十分柔和。

王冶微愣,怔怔的看着赵子恒,他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至少在他看来上天对待他们是残忍的。

“这样不是正好吗?就算真如你所说,她如果先离我而去的话,我也会很快追上她,因为我答应了她,所以从现在开始,即使是死去,我也永远都不会再离开她了,所以说上天对我们还是公平的,不会让谁等太久,何况死并不恐惧,至少那样我们再也不会因为分开而痛苦。”赵子恒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语气中毫无怨恨,有的只是淡淡的温柔。

话已至此,王冶又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或许之前赵子恒选择离开是正确的,因为这样才有了现在的醒悟,而他所能做的只是祈祷,祈祷着两人的时光还能长久一点。

“还有,能够在死前完成履行当初给自己的承诺,虽然不是很好,但我相信有你们在的话,那一天迟早会来临,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身边,用最后的时间补偿她哪怕是多一分一秒,从现在开始我只为她一个人而活,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欠自己的。”

如果不是太过了解这段感情,王冶始终都不会认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用情会如此之深,就是他自己也绝对做不到赵子恒这种程度,是因为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都不一样的缘故吗?

终章 两情相依相守于归(大结局)

来到岛上后,茵茵重新体会到曾经的幸福,除去物是人非,一切都仍是那样的美好,尤其是心爱的人时刻陪伴在左右。

每次从梦中睡醒、准确来说是惊醒,茵茵都会下意识的呼喊着她用尽一生去爱的人的名字,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直到那个人回应自己,然后不是醒来就又是再度沉睡,总是反反复复,不曾间断,最初因为‘白雪莲’的缘故茵茵还能多少保持清醒,也只是刚开始的几天,接下来的日子,茵茵多半处于昏睡,而清醒时总会与赵子恒形影不离,再一一走过曾经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

不过,赵子恒的情况也不比茵茵好到哪去,即便是双魂噬骨得到了控制,却因当初服下反噬性强的药和久久未愈的伤痕使得他的状况也日渐衰竭,唯一比茵茵好的一面,就是他可以以自己的意识来保持清醒。

眼看着茵茵和赵子恒逐日的衰竭,王冶和薛寒等人硬是无能为力,而他们脸上的幸福却是他们唯一值得欣慰的;然而,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他们已经迈入人生最后的旅程,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去,只是都想陪伴着他们走完最后一程。

没过多久,赵国公布赵子恒已逝的消息,由赵子恒亲自指定的赵子胤继承了皇位,当赵子恒已逝的消息传开时,整个赵国乃至整个天下无数百姓都深感默哀,一代英明君主的逝去是一种莫大的损失,对赵国如此对天下也是如此;周国战后的恢复在周丞的指引下迅速进行着,周丞代表周国重新与赵国新任赵王签订了永久的和平协议,两国达成共识的同时,整个天下便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和平,那些个别不安分的小国家也在两国的强势下渐渐平静下来。

在第一个下雪的日子里,茵茵离开了人世,迈入了永久的沉眠,而在她离开前,在雪中她最后演绎了一支绝美的舞,给观赏的人留下惊艳;结束那只舞时,茵茵倒在赵子恒的怀中,在爱人的怀中她毫无痛苦的离去,而且从她离去时的面相不难看出她离去时是幸福的。

对茵茵的离去,无论是王冶还是薛寒,还有鬼煞都觉得万般无奈和不甘,在以往他们无论是谁都能够轻易救助无数的人,却不能挽救一个他们共同所努力的生命,即便拥有许多人都敬仰和羡慕的医术,他们却连最想救的人都救不了,如此就算拥有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和他们比起来,赵子恒的反应却是平静的多。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不同与任何人,即使茵茵的死令风清寒心中万般悲痛,但他仍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的事实,而且就连他心中都如此悲痛,那么赵子恒又是何种心情呢?所以他才会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可并不包括王冶。

“有她在的地方。”赵子恒缓缓的回答,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看不出一丝因爱人离去的伤感,相反有的只是柔情似水般的深情,他就那样凝视着怀中永久沉眠的人儿,甚至比往日更加的温柔,像是怕惊醒了沉睡中的人儿?

一瞬间,赵子恒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安静无声,或许都已经猜出了他言语中的答案,只是说不出口罢了。

曾经薛寒、鬼煞以及单臻等人都不明白茵茵所爱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去爱的地方,然而在短时间的相处过程中,他们无一不认可只有赵子恒才配得上茵茵,他们都为茵茵的死而悲痛,却同样也为赵子恒而悲哀,原因不言而喻,毕竟能够看在眼里的事,又何须解释?

横空抱起那沉睡的人儿,赵子恒的目光仍停留在那恬静安睡人儿的脸上,不舍将目光从那栩栩如生宛如沉睡的脸庞移开,微垂下头在那光洁而有些冰冷的额头上落下深情的一吻,许久才离开,柔声道:。“别走的太快,等我。”

话音落下,赵子恒迈开脚步缓缓离去,无视在场的所有人,只是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迈进着,没有人阻止他,也不会有人阻止他,一个重拳打在了雪地上,鬼煞单膝点地,右拳在雪地砸出一个浅浅的凹槽来,一脸的不甘和痛恨。

“难道我们做了这么多,所得到的只是这样的结果吗?”愤愤的发泄内心的怨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必须面对,强抑在心头的痛楚令鬼煞头一次觉得说话是如此的吃力。

有这种心情的又岂知鬼煞一人?每个人心里也都是如此,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许久,当赵子恒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时,方才听到王冶的声音:。“她第一次从长眠中醒来的时候就注定会有这样的结局,就像人终有一死,只不过她的结局早就注定好了,要知道能从那种状态下清醒固然是个奇迹,也因此她的身体早已处于崩坏边缘,她之所以能撑到现在更是一个奇迹,这其中包括她自己的信念,也包括她身边每一个人对她的付出和努力。”

所有人都沉默了,王冶的话即简洁又给出了最详细的解释,除了对生命的不公他们都已无任何感觉,都木然的看向赵子恒和茵茵最后消失的地方……

一座燃火的房子,在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醒目,雪花还未落下便在空气中融化,有人说雨是因为上苍的哭泣,那么雪呢?是因为它是悲伤的结合体,令人触手冰凉又湿润!

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两个人,在经历了无数磨难后,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死亡并不是的终点,它也是新的一段恋情的开始!

两情相依,终守于归!相信真正的有情人,无论是穿越了时空,还是再次重生,他们仍会因命运的牵绊而走到一起!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