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者为父。◎

满场皆寂。

乔颜仿佛又回到了上一次师姐大婚的时候, 那时候众人也是这么看着她,只是这一次重量级人物更多,围观的人也更多。

而且这次和上次不同, 上次是真假死,这次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陨落’了。

到底谁造的谣?这么缺德!

乔颜喊完那句又停下来喘了许久, 等气喘匀了, 这才直起身子,控诉道:“我没死!谁造谣说我死了?”

众人齐齐看向握剑而行的仙羽道君,面色多少有些诡异。

唔……如果没弄错的话,就是这位亲自感知到自己的弟子陨落了,然后把各大仙门折腾地不轻, 最后借了观天镜, 在那镜中, 多位掌教都亲眼看到乔颜的‘尸体’。

站在远处某个山头上的观天门掌教轻咳了咳,斩钉截铁道:“观天镜绝无弄错之时,那就是真实的显现。”

乔颜就是‘死’了, 至少那一刻绝对如此,至于为什么有眼前这一幕……观天掌教就不清楚了,但观天镜肯定没错。

众人皆沉默,最后还是驱仙门掌教飞掠而来, 将乔颜提溜到身边, 他压低声音问她:“你到底怎么回事?”

乔颜也一头蒙, 听他询问, 反倒反问他:“掌教师伯, 我也想问,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传出我的死讯?”

掌教便把仙羽道君有所征兆摔断了玉簪、到之后借了观天镜查探、确认乔颜死讯、剑试青玉为她报仇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乔颜这才弄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传闻传出, 感情‘造谣’的起始点竟然是师尊。

她叹了口气, 无奈道:“这都是误会,我确实去了一个秘境,那秘境有些特殊,进去之后就神魂分离了,得通过所有关卡才能恢复,你们在观天镜中看到的的确是我的‘尸体’,但当时,我的神魂正在闯关。”

早知道还有感应这回事,她就……算了,她一开始也不知道会神魂分离。

“神魂分离?”

掌教微微皱眉:“还有这等要求的秘境?乔颜,你未免也太冒险了,这种险地,就是仙门长老也要慎之又慎,你倒是好,一声不响就入了那地,惹得你师尊生出感应,还以为你陨落了。”

差点就造成了仙门大战。

虽说现在两个宗门脸皮撕破了,但真要开战可不是如今这光景。

乔颜不敢说自己也是进去了才知道,到时候势必会扯出夏侯桀,只怕更说不清,她只好自己应下这误会,忙点头:“是弟子鲁莽了,不过弟子已平安归来,请长辈们放心。”

“放心?”

这一句,出自本横剑向青玉的道君。

他手中还握着长剑,于青玉山门前停下脚步,回身看她。

乔颜第一次看到师尊如此冷漠的眸光,不由愣了一下。

掌教在旁边低声提醒:“你师尊快被你气死了,差点就和青玉宗那老家伙干起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师伯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幸灾乐祸,显然这两天也被她‘陨落’的事折腾地不轻。

仙羽道君提着剑,一步一步走来,直到乔颜面前。

他垂眸看她,不似寻常模样,目光却比刚刚更冷了,乔颜募得有种师尊想一剑砍死自己的错觉。

“你出去时,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乔颜怔住。

努力回想了一下,然而师尊好像和她说过不少话,她实在不知道仙羽道君问的是那一句。

但毫无疑问,师尊现在很生气,因为她擅自入了险地。

超凡境修者的神魂,说句极为脆弱也不过分,她却入了一个以神魂为主的秘境,稍有不慎,也许此刻她便真身死道消了。

摸清楚了师尊的怒点,乔颜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师尊,其实没有那么危险的,弟子自己有把握……”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仙羽道君打断。

“什么把握?”

师尊冷冷看她:“你一介超凡,蝼蚁之人,低等修者,你以为你是谁?常人尚且惜神魂,你以为你有了三两胆魄,就敢隔天撼日、肆无忌惮?”

乔颜:“……”

师尊的嘴,越来越毒了。

然而仙羽道君并没有就此打住,见乔颜怔住,他继续说:“既如此,你别认我这师尊,既然离开了驱仙门,干脆也离开我门下,如此,我省得为你操心,乐得松快。”

乔颜微微咬了咬唇角,低下头,在他面前跪伏下来,低低道:“师尊,弟子错了……”

“别叫我师尊。”

他还在怼人,语气从没有过的冷漠,这下子乔颜是彻底绷不住了,她超委屈。

明明期盼着回来得师尊夸奖,且这几日她也过得不容易,受尽苦难,说句九死一生也不为过,结果师尊不仅没夸奖安慰,还给她一顿好骂。

这委屈谁受得住啊?

乔颜吸了吸鼻子,在他冰冷的目光中终于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哇……”

哭声动天,一边哭乔颜一边委屈地从储物戒里掏东西。

本来她不准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毕竟这东西珍贵,偷偷给才最好,免得惹人忌惮,可现在真绷不住了,她是真委屈。

乔颜掏出个玉盒捧起来给他,边仰起小脸,泪眼婆娑:“弟子、弟子没有不自量力,只是觉得他们欺人太甚,所以……”

旁边的掌教见此接过她手里的玉盒,打开看了一眼。

他目光怔住,又看向乔颜:“通天果?这东西仙灵界已经绝迹了,你从哪儿得来的?”

乔颜委屈巴巴地一边看他一边偷偷瞥师尊。

“弟子、弟子本来也不想去那秘境,毕竟弟子实力有限,那地方实在危险,一个不好陨落也是有可能的,可那秘境中有此物,弟子想着师尊能用到……弟子神魂孱弱,几次都差点死在那秘境中了,好不容易活着出来,本想给师尊一个惊喜,结果……”

结果师尊竟然骂她!

乔颜悲从中来,话没说完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了两声还不够,她偷偷捏了把大腿,用力吸了吸鼻子,以跪伏的姿态往前挪动,挪到仙羽道君身边,猛地一把抱住了师尊的腿,把眼泪全抹在了他衣服上。

旁边拿着玉盒的掌教顿时神色复杂。

感人……又没有那么感人,总之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倒是仙羽道君本人眸光微顿,眼中冰冷之色消融,他低头看向抱着自己退哭泣的弟子,罕见有一丝茫然和无措。

乔颜……竟是去帮他寻‘悟道丹’的主材了,他并非好高骛远,也非没有自知之明,只是那日见着众多仙门围攻,见他没有拍到那枚悟道丹,所以才冒着陨落的危险,去寻那一颗‘通天果’。

其中艰险,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九死一生。

他方才还那样骂了他。

愣怔片刻,仙羽道君眼中的无措化为一丝难言的情绪,他眸光软下,看着哭地委屈的弟子,手中长剑消失,缓缓蹲下身子。

乔颜哭着哭着突然感觉自己抱住的腿弯了下来,然后是师尊的双手扶住了她的肩。

许是从未做过这种事,仙羽道君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但他略略犹豫,还是拍了拍乔颜的背后,温和道:“好了,别哭了。”

乔颜一看他这样,哭得更大声、更委屈了。

师尊理亏,这种好机会可不多,此时不哭更待何时?

她一边哇哇地哭,一边顺着师尊扶着她肩头的举动顺势埋入他怀中。

爬在师尊宽厚的肩头,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乔颜一边吸鼻子一边小声又可怜道:“弟子只是心疼师尊被他们针对,弟子不是不自量力,弟子从来没有忘记过师尊的话……”

“我知道。”

仙羽道君罕见声音放缓,他第一次这样说:“是师尊错怪你了。”

“呜呜呜呜……”

什么叫得理不饶人,就是指乔颜这样。

呜呜咽咽哭了好一会儿,把仙羽道君的肩头都哭湿了,最后还是掌教实在不看不过,催促道:“行了,知道你委屈,快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像什么样子。”

乔颜睁着湿漉漉的双眼,可怜兮兮地从仙羽道君的肩头抬起瞄了他一眼,又把脸埋了回去,继续呜呜咽咽。

掌教:“……”

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滚肉刀的弟子了。

倒是仙羽道君自己没什么不耐烦,只轻拍着乔颜的背部,最后道:“是师尊不好,别哭了,师兄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擦干眼泪,我们回家。”

“嗯。”

乔颜这才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从他怀里起来,轻轻地擦了擦脸上流地一塌糊涂的泪痕,和师尊一起站了起来。

那个娇娇气,简直都要冲天了。

掌教实在忍不住,露出嫌弃表情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师弟养了个女儿,这气质,说是男人别人都不信。

直到此刻,满场寂静逐渐消融,反应过来的青玉宗掌教满脸怒色道:“仙羽,你弟子根本没陨落,但你今日如此冒犯我青玉宗,必须要给我一个交道,否则我青玉宗和你驱仙门不死不休!”

旁人只是看了一场师徒情深的戏码,顶多觉得被强行塞了一口那什么,有些吃不下去,可青玉宗是的的确确丢了颜面,这口气,青玉宗掌教实在咽不下去。

他的声音明显打断了‘师徒情深’的气氛,仙羽道君回头看他,虽然眼中已不像之前那样寒冷刺骨,但依然没什么暖色,乔颜更是躲在师尊背后,探出个脑袋,小声嚷嚷道:“可我乔家……的确是青玉宗所为。”

“小辈,你最好慎言!”

青玉宗掌教目露杀意:“你可知随意污蔑一宗仙门的后果?”

“我没有污蔑你们!”

乔颜本不打算这么做,可如今青玉宗的人已经知道她是知情人了,她便也不遮掩着,转而露出愤怒神色,高声道:“青玉宗为了夺我乔家至宝‘天河剑’,残忍杀害我乔家三百余口,我修为被废,侥幸不死,得我师姐所救,你们恐怕也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吧?”

青玉宗掌教脸色难看地很。

乔颜如何说不重要,但周围不少人皆目露深意,显然许多人觉得乔颜没必要说谎,更何况她提到了‘天河剑’,既然有物证,可信度就更高了。

当即有仙门掌教笑道:“既然如此,墨兄,你以道心发个誓,若是误会,解开便没事了。”

“要本座为这小小修者以道心发誓?他配吗?”

青玉宗掌教怒道:“我何等身份,轮得着一个小小蝼蚁来质问?”

先前提出建议的那宗掌教目光微闪,声音淡了一些:“我只是提了一个建议,既如此,随墨兄的意。”

其他人心中多少也有了几分底。

以掌教之尊应对一个超凡境修者的质问确实丢了脸面,但此刻在场的不止乔颜,还有仙羽道君,还有诸多掌教,丢脸是丢脸了一些,可若是污蔑,青玉宗的清誉比这更重要,大不了之后再让驱仙门给一个交代,只要他敢以道心起誓,众位掌教还是会站在青玉宗这边的。

但他不愿。

这其中就有些说道了。

只怕灭门这事,未必是空穴来风,若真如此,青玉宗……

便是邪道也很少有动辄灭人满门的,只是为了得到一件宝物,这已经不止是丧心病狂。

无形中,其他宗门与青玉宗划开了一道隔阂。

虽然仙门正道多少有些虚伪,未必真如他们口中那般正义,但灭人满门的事,其他仙门确实做不出来。

见此情形,青玉宗掌教脸色更加难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乔颜身上。

他死死盯着躲在仙羽道君背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的乔颜,眼里杀意凛冽,恨不得现在就扒了她的皮。

如此修为的修者目光还是很有压迫力的,乔颜脖子一缩,躲在仙羽道君背后小声道:“师尊,我怕。”

仙羽道君眸光微压,安抚她:“不用怕,师尊在这里。”

他直视青玉宗掌教。

“怎么?灭门之后还想杀人灭口?果真是满口道义的仙门大道,不愿与邪道同居也是该的,邪道恐怕也觉得晦气。”

仙羽道君先前一句话也不多说,提剑就要杀上青玉宗,如今乔颜回来了,有些事情可以徐徐图之,不用那么急,两败俱伤。

于是师尊的毒舌也回来了。

青玉掌教脸色青了又白,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倒是驱仙门掌教以手掩唇,轻轻咳了咳,压下溢到唇边的笑意,语气轻松道:“别这么说,青玉宗比一些邪道还是好些的,至少没屠城灭国,哪能都相提并论?”

他们师兄弟一唱一和,只差没把‘丧心病狂’和‘杀人凶手’这几个字贴到青玉宗门上。

乔颜在脑海中啧啧两声,道了句:“好缺德哦。”

可系统听她的声音明显是愉快且幸灾乐祸的。

事情进展到这里,凶手的罪名青玉宗几乎已经洗不掉了,旁边围观了许久的各大仙门之人也开始出声。

观天门掌教笑道:“我看乔颜回来了,也是个皆大欢喜的事,墨兄,要不你交出一些人,把那柄‘天河剑’还给这孩子,咱们仙门交好多年,有些事也就让他过去吧。”

“本座说了,乔家被灭和本宗无关!我不知道什么‘天河剑’!”

青玉掌教目光幽冷。

观天掌教看似在给青玉宗解围,实则是把灭门这事直接按在了青玉宗头上。

“墨兄,事到如今何必还多说?”观天门掌教叹道:“这孩子也是可怜,还好得道君垂怜,罢了罢了,孩子,以后有空也可到观天门来坐坐,是我仙门对不住你。”

后半句是对乔颜说的。

乔颜立刻端正行礼:“多谢您仗言,日后必定到观天门拜访您。”

观天门掌教见此抚了抚下颚胡须,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既然今日事了,诸位,我先走一步。”

今天是肯定打不起来了,就算真是青玉宗灭的乔家,仙羽道君也不会擅自行动,这不仅关乎于一两人的事,还关系到两宗千千万万的门人弟子,要动手,也要听掌教安排。

和众人见礼,观天门掌教消失在山顶。

余下的仙门掌教之中,有和驱仙门交好的,也有和青玉宗关系亲近些的,但今日大部分人都没开口,见观天门掌教离去,大多也一一告辞。

他们也得回去安排一下,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两宗攻伐,一个不好,说不定会引起席卷整个仙灵界的大战。

各大仙门势力逐渐离开,仙羽道君也不再看满面铁青和防备的青玉宗掌教,他回头握住乔颜的手臂,道:“我们也走。”

“嗯嗯。”

乔颜乖巧点头。

不多时,距离青玉宗不远的飞舟上,乔颜和师尊、师伯,还有今日来的同门、门人一起站在飞舟上往驱仙门而去。

仙羽道君和乔颜站在一起——两师徒经过刚刚的事,此刻算是处在‘蜜月期’。

道君眺望远方的云层,轻声道:“我没为你复仇,你可怨我?”

“不怨。”

乔颜答得真诚:“师尊,弟子的仇,弟子亲手来报,来日方长,我等得了。”

她本也没想过怂恿仙羽道君去为她复仇,毕竟乔家这事和驱仙门其实没什么关系,一旦上升到两个仙门之间,势必会牵连许多。仙羽道君身为驱仙门的高层,许多事情也需要考虑其他人。

当然,以为她死了然后师尊发疯要剑试青玉没管后果这事,乔颜就暂时忽略了。

仙羽道君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沉默了一会儿,“你为我遍寻‘通天果’,我却不能为你一剑弑仇,当是我这做师尊的无能。”

乔颜差点没给这句话噎死。

总觉得这话充满了浓浓的凡尔赛。

一人逼得青玉宗满门慎重以对,师尊却还嫌弃不能一剑杀了青玉宗掌教,说自己无能。

师尊若还无能,那夏侯桀岂不是废物?那她算什么?

甩去这些心酸的想法,乔颜宽慰道:“师尊,您仙道无双,等用了悟道丹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谁也不怕了。”

提起悟道丹,仙羽道君的神色并没有好一些,他声音更低了。

“你寻这枚果子,可是艰难?”

“是有些艰难,特别是其中一关卡。”乔颜本着做了好事就要叫当事人知道,不然等于锦衣夜行的原则,丝毫没有夸大道:“您不知道,我差点以为见不到您了,我在途中遇见了一处,是以一种神异之光交织而成的网子,那网子能切割神魂,我初时不知怎么过去,后来才想明白其中关窍,便咬着牙撞了过去,一瞬神魂分割成无数块,那滋味,我觉着我以后锻神魂之剑再也不用担心痛不痛这问题了……”

乔颜说得开心,语气甚至染了些笑意,可她说完才发现仙羽道君并没有应和,也没有露出笑容,只是低垂眸光,脸上并不像开心的样子。

她微怔:“师尊?”

师尊没有回答她,垂着眼眸,像有一块阴影蒙在脸上,让人无端觉得难过。

乔颜有些不知所措,便看向不远处的师伯。

掌教看了自家师弟一样,叹道:“你倒也是坚毅,此等艰险也闯了过来,神魂切割无数块,这可不是一般修者能忍受地了的。”

换句话,他的弟子中他都无法肯定谁能撑得住,遑论乔颜这超凡修者。

但好歹他搭了一句话,虽然师尊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乔颜还是笑着说:“确实有些痛苦,不过也就一瞬,旁的便罢了,论吃苦,弟子还是能吃的。弟子怎么说也是大名鼎鼎的仙羽道君传道者,总得有些长处,否则岂不叫人笑话。”

“你不必有这长处。”

仙羽道君抬起眼眸,深邃内敛、如海一般深沉的眸子看向她。

他伸手摸了摸乔颜的头发,动作很轻、很温柔。

“你是我的弟子,纵是轻狂些、骄纵些、或是跋扈些也无妨,旁的自有为师、师门、长辈为你考虑,不必吃苦,也不必斩荆披棘才一路往前,你吃的苦已经够多了。”

这大约是仙羽道君第一次同一个弟子说,让她轻狂些、骄纵些、跋扈些,他从前总是说修道者该安稳、沉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乔颜愣愣看他,许久才垂下眸子,但很快她弯起眉眼,笑道:“师尊,你这样说,弟子会骄傲自满的。”

“那便如此。”

仙羽道君放下抚摸她发丝的手,看向掌教:“乔颜重入驱仙门亲传,还有,我要向墨炼下战帖,既然不愿交人,此后每月青玉宗都寻一人来与我对战,生死自负。”

这是修者麓战,至少名义上便与宗门没太大关系了。

然而掌教还是头疼。

他看了眼乔颜:“这小子不是说了?他的仇他自己报,你又何必掺和?”

“我是他师尊。”仙羽道君目光平静如重峦远山,他注视掌教,一字一句道:“父母不在,师者为父,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弟子。”

作者有话说:

两章合一。

【道君】

对乔颜: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弟子。

对其他弟子:修者就该历经磨难。

掌教:啊对对对,你应该再加一句,华英卓那个蠢货活该。

#阴阳怪气,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