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阴暗潮湿的地下空间, 忽远忽近的水滴声响，微弱却不容忽视的腥臭味，以及莫名被冰冷视线盯上的感觉。
水滴的声响, 真的是水滴落下发出的声响么？
顾栖站在覆满青苔的石头上，身后有一个不大的洞口, 光亮从洞口洒下，让这处地下空间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能见度并不高, 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石头不算大, 只够站下一个人, 因此顾栖直接把跟下来的变异猫和变异狗收进了洞府中，让九苍安排一下它们。
正好洞府修复进度提升后，种植区域又多出几块可以耕种的田地。
顾栖垂眸看了眼脚下，水流平稳，灵气非常充沛，光是站在这里都快比得上她认真冥想修炼所吸收的灵气了。
这样充沛的灵气, 养出个五级变异动物似乎也很正常。
某个隐藏在暗处的生物终于按奈不住动了起来，速度极快，隐隐可听到破空声。
顾栖抬头看向左前方，握着剑柄的右手并未拔出长剑迎击这突然袭来的生物, 只食指微抬又往下按去。
“扑通！”重物被突然出现的藤蔓拖着砸入水中。
顾栖仍是一动不动, 溅起的水花却是没有一点落在她身上，全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吱！”
砸落水中的生物挣扎着游上水面，发出刺耳的叫声，震得地下空间顶上的石块落下。
对上那只变异动物猩红的兽眸, 顾栖眼中闪过了然。
在这末世中，充沛的狂暴能量能让实力快速提升, 同时也会埋下巨大隐患。
就像顾栖面前这只变异老鼠，那猩红的兽眸昭示着它已经失去理智，只靠本能行动，比变异土拨鼠还有变异猫狗这类变异动物更嗜血，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变异动物，乃至于它的同类在它眼中都只是食物。
还没发现这只变异老鼠前，顾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样能量充沛的地方怎么会没有活物？无论是普通生物还是变异生物都没有，在末世中这显然是非常不对劲的。
充沛的能量对变异生物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就像是先前刨坑的变异猫，它就是在堵在那儿的矿石被挖出后被能量吸引而去挖掘的。
现在看来就很明显了，这里原本应该是有其他生物的，只是它们全都被变异老鼠吃掉了，并且吃得渣都不剩。
顾栖拔出长剑，脚尖轻点，动作轻灵又凌厉的朝着变异老鼠攻去。
这种已经完全狂化的变异动物是无法收入洞府的，当然，就算它没有狂化，顾栖也对变异老鼠没兴趣。
变异老鼠在不断的挣扎，有的藤蔓被它挣断，有的则被它的异能切断，藤蔓一根根断裂又有一根根新的藤蔓缠上，挣扎不开的变异老鼠发出愤怒的低吼声。
眼见顾栖拿着武器冲上前来，变异老鼠的眼睛更红几分，更多风刃出现，部分继续斩藤蔓，另外一部分则是朝顾栖飞去，像是想要将其千刀万剐了。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让人无处躲避的风刃，顾栖面上一片冷静，不见丝毫害怕。
长剑往前一挥，数道风刃瞬间被斩断，顾栖直接用手中长剑斩出了一条道来。
伴着“哧”的一声，剑锋没入变异老鼠的眉心，再一挑，一枚颜色幽深的青色晶核被剑尖带出。
变异老鼠那双猩红的眼睛黯淡下来，眼底可见些许不可置信和惊恐。
顾栖收起清洗干净的晶核，目光落在被藤蔓卷着的变异老鼠尸体上，直接用火将其烧了个干净，连灰烬都没留下。
这种完全狂化的变异生物除开一颗晶核就没啥可用的地方，甚至还会污染环境，会导致其他生物狂化的那种污染。
忽地，顾栖忆起前世那件险些导致毁灭希望基地的疫病。
前世在向昊煜等人离开希望基地后不久，希望基地内出现了一场传染性极强的疫病，许多人死于这场疫病，亦有不少人变成了丧尸，其中不乏异能者。
让顾栖印象深刻且非常在意的是，向昊煜听说这件事情后似乎并不惊讶，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一样。
顾栖的目光落在脚下的暗河上，这条暗河的流向，是希望基地。
再加上前世向昊煜手里那枚颜色格外幽深的风系晶核，顾栖眸色微沉，事情究竟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呢？
顾栖抬眸看向前方，御剑循着变异老鼠残留的气息而去。
在她跟丢的那段时间，向昊煜收获的不止是那枚较之普通风系晶核有些不同的晶核，还有块被他称为“能量白玉”的东西。
她没有见过那个“能量白玉”，但现在想来，向昊煜对其的描述跟她所知道的一个东西很像。
随着距离变异老鼠残留气息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它的窝越来越近，顾栖还感觉到空气中所蕴含的灵气越来越浓郁。
她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可以清楚看到光芒照到的地方灵气已经浓郁得形成了灵雾。
距离越近，灵雾浓度越高，最后就算有手电筒也难以看清周围情况，整个人都仿佛陷进云朵中，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又是几分钟过去，顾栖终于抵达目的地。
地下暗河不似先前那样宽，再往前就看不到水流了，有一堵石壁横在前方，石壁比水面高几厘米的地方有个一米多高的洞口。
灵气从洞口不断涌出，部分溶入水中，部分留存于空气里。
顾栖没急着进去，而是用精神力查探其中情况，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弯腰进入。
走了没几步便到了一处不算大的石室，看清其中情况后，顾栖双眸一亮。
好大一块灵玉髓！
在顾栖的正前方，一块跟她差不多高的灵玉髓镶嵌于石壁中，那些灵气的来源便是这块灵玉髓。
甚至灵玉髓周遭的石壁都有些朝着灵石转化的迹象，足见这块灵玉髓所蕴含的灵气有多么充沛。
在这间石室内，灵气比外面更加浓郁，却不像外面那样能见度极低，因为灵雾已经化成了灵液低落进灵玉髓下方的凹槽中。
从凹槽周围的痕迹来看，这个碗口大的凹槽应该是那只变异老鼠用爪子给挖出来的。
沉默片刻后，顾栖拿出瓶子将灵液全部收起来，然后召出待在洞府里的变异土拨鼠、变异树莓、变异麻雀们和变异猫狗。
“吱吱？”
这是哪儿？好舒服啊，老大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变异土拨鼠手里还拿着把锄头，好奇地张望着四周，一旁的变异树莓和变异猫狗同样拿着锄头，可以看出在被顾栖召出来前它们正在种地。
变异麻雀们也叽叽喳喳的叫着，直奔那块灵玉髓，齐齐往上面一蹲。
下一秒九苍也跑了出来，闪动着翅膀落在她的肩头。
在看到那块一人高的灵玉髓时，九苍手一挥，数把镐子凭空出现，飘向在场的变异生物们，连变异麻雀都没有落下。
看到那数把大小分外合适的镐子，顾栖唇角微勾，果然九苍还是一眼就猜出了她的意图，都不用她说就把工具直接给它们配上了。
看到镐子后，变异树莓和变异狗同时询问：
[是要我们挖这个吗？]
“汪汪……”
主人是不是想要我们挖这块白石头？
“对。”顾栖点点头，指着那块灵玉髓，“把它挖出来，有多少挖多少。”
顾栖又看向九苍，说道：“九苍你帮我盯着它们，要是它们……嗯，醉灵气了，就把它们送回洞府休息会儿再继续。”
能量浓度过高对变异生物来说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就像变异土拨鼠和变异树莓先前险些被一小块灵玉髓“撑爆”，就是因为在一定时间内已经到了它们能吸收的阈值。
要是不注意些，说不定它们会跟那只变异老鼠一样狂化，那就不太划算了。
“没问题，我会帮阿栖盯好的。”九苍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用送进洞府，我现在又恢复了些，可以给它们套个隔绝的屏障。”
顾栖：“……也行。”
变异生物一两天不休息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好挖，有奖励。”顾栖拿出灵麦、馒头和晶核，取出部分喂给眼睛瞬间亮了的变异生物们。
吃完东西后，变异生物们兴冲冲的开始干活。
变异麻雀们用爪子或嘴巴，甚至是翅膀拿起镐子在灵玉髓最上方开挖，变异树莓同样是挖最上方，变异土拨鼠挖灵玉髓最下边的部分，变异猫狗则是中间部分，动作充满干劲，速度嘛……
“哐！”
力气最大的变异土拨鼠一镐子下去，满心以为能挖下一大块，结果只挖出半指深的口子。
变异小麻雀甚至只在上面留下道白痕，可见这灵玉髓的坚硬度。
九苍抬手扶额，咬牙道：“又把我之前教的忘了吗？用灵……异能啊！”
在它们开始动作后，顾栖便没有再看，而是拿出个蒲团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灵气这么充沛的地方当然要赶紧修炼啦！把听觉一屏蔽，顾栖迅速进入修炼状态。
这一修炼就是一晚上过去了，再睁眼时顾栖修为已然升至筑基后期，这还是她特地压制过的结果。
再往旁边一看，灵玉髓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一人高的洞口，顾栖取消听觉屏蔽后，可以听到有哐哐当当的声音从洞里传出。
“还没挖完么？”顾栖有些惊讶，该不会那块灵玉髓后面还跟着条灵矿吧？
要真有灵矿，再加上那块灵玉髓，那她何止是接下来升二三四五级不缺灵石，估摸着再往后六七级可能都不需要再想办法收集可以当灵石用的晶核之类的资源！
想到这里，顾栖起身往拿出被挖出的洞口走去，等看到里面情况后，她目光一滞。
事实证明，真的有矿。
但不是她以为的灵石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