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那袋面粉,老王氏看着桌子上摆的六匹绸布,两匹粉色,两匹草绿色,两匹鹅黄色,想摸摸看又缩回了手,怕自己手粗将布料摸勾丝了。

“菊香,布料你收起来,这颜色鲜亮,正适合知了这个年纪穿,给知了做身新衣裳去做客的时候穿,剩下的攒起来,好好存着,到时候一块做嫁妆。”

张知听的好笑,她才五岁,怎么就能说到嫁妆上去。

张知摸了摸鹅黄色的绸布,手感非常柔软,“奶奶,娘亲,这一匹鹅黄色的分给大娘和幺娘吧?等小弟弟出生了,做成小衣裳,穿着肯定很舒服。”

老张家人都是经年不做新衣裳的,更没人穿过绸布的衣裳,都是买了麻布裁衣服,穿在身上割皮肤。

她穿在里头的小衣,都是她娘将麻布穿软和后,改小了给她穿的。

恰好,这鹅黄色的绸布,像初生的小鸡绒毛,不管是男孩女孩都能穿。

小李氏点点头说道:“这颜色,适合小孩穿,绸布穿着软和,做成婴儿衣裳再好不过了!”

李氏和小王氏欣喜坏了,也不再客气,高兴地拉过张知,怜爱的摸了摸头,“我们知了就是有本事,我肚子里孩子还没出生,就有绸布做的衣裳了!”

老王氏看着三个儿媳妇很欣慰,三个人都不是搅家的,一屋子人和和气气,不愁将来日子越过越好。

张知将糖果盒拆开,一人分了几块。

“哦呦,我牙不好,这糖能咬动吗?”张老头剥开糖纸放进嘴里,他还是小孩的时候吃过糖呢!

老王氏白了他一眼,“糖是让你咬着吃的吗?是含着的。”

张老头笑呵呵的,将手里剩下的糖都给了老王氏。

张知轻咳了一声,“奶奶,咱晚上包饺子吃吧?”

“饺子是啥?”

“跟包糯米糕差不多,把面粉和成面团,再擀成皮,包上肉馅就行了,这是北方的吃法,我在书铺看书的时候看到的。”

老王氏看了一眼张老头,见他点头也不拒绝了。

“奶奶,咱吃猪肉蘑菇馅儿的呗,山上的蘑菇这么鲜灵,包饺子肯定能把人舌头香掉。”张知乘胜追击,要吃就吃顿好的。

“就你会吃!”老王氏点了点孙女的额头,去房间里拿了铜钱让张信粮去买些肉回来。

看着张知挖了大半盆的面粉,老王氏心疼的不行。

“奶奶,等我赚了钱,给你买很多很多面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老王氏拒绝了孙女画的饼,眼不见为净,转身去剁肉馅了。

剁肉馅是个力气活,老王氏忙活了一会就手也酸腰也酸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这才一会就累得不行。”

“娘,我来。”小李氏赶忙上去接过手。

把猪肉剁好,将蘑菇也切碎,加一个鸡蛋,一点点盐,顺时针搅合,猪肉蘑菇馅就做好了。

老王氏婆媳几人都包过糯米糕,擀皮包饺子还算熟练。

人多包饺子就是快,李氏手快负责擀皮,其她三人负责包,很快几百个白白胖胖的饺子摆放在灶头上,看着格外喜人。

“娘亲,水开了!”张知提醒道。

“好,下饺子,知了你躲远点,小心开水溅着你。”

“水开后加入一瓢冷水,再次开锅再加,如此三次之后,饺子就可以出锅了。”

张知虽然不擅长做饭,但是她擅长指挥呀,说起煮饺子来头头是道。

大娃二娃闻到香味忍不住跑来看,眼巴巴的看着锅里翻腾的饺子,一听到熟了,兴冲冲的去拿碗。

刚出锅的饺子先端去给张老头和老王氏。

张老头自豪的道:“我们今天也是沾了孙女的光喽,居然能吃上这样金贵的东西。”

一口咬下去,香的人想把舌头吞下去,这简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张老头和老王氏不约而同的想,等会去村口樟树下和大家唠唠嗑。

张知轻轻吹了吹才送入口中,好吃地眯起眼睛。

面皮筋道,麦香十足,蘑菇的口感绵软嫩滑,吸饱了肉汁后,味道变得异常鲜美,丰富的口感和饱满的味道让她十分意外。

纯天然无污染的食材就是不一样!

张知以为最先吃完的应该是张老头几个男人,没想到是大娃和二娃。

他俩再次向张知展示了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本事。

“奶,我还想再吃一碗!”

“我也一样!”

老王氏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自己吃多少自己添吧!”

大娃二娃又各自盛了满满一碗出来,甚至等不及坐下,一边走一边吃。

张知看长辈们都放不开吃,劝道:“这饺子今晚得吃完了,不然明天就坏了。”

张老头喝饺子汤的动作一顿,想着留给孩子们吃,“冰在井里应该没事吧?”

“那明天就黏成一坨了,一煮就成浆糊了。”

听孙女这么说,张老头仰头把汤喝掉,“那我再来一碗,你们能吃下就多盛些,好东西别放坏了。”

大娃吃了两碗饺子,感觉没饱又盛了一碗,一边吃一边问老王氏,“奶,饺子真好吃,啥时候能再吃一顿。”

老王氏吃的开心,嘴上也不抠搜了,“你好好读书,想吃了下次再给你做。”

“奶,我明天就想吃。”二娃砸吧砸吧嘴道。

老王氏:好脸色给多了是吧?

老王氏白眼一翻,“巴掌吃不吃?”

大娃二娃立马闭嘴,低着头吃饺子。

一顿饭下来,两百多个饺子吃的干干净净,连饺子汤都喝干净了。

吃这金贵的饺子吃到撑,众人心里美得不行。

大人们纷纷往村口的樟树下走去,正好消消食。

一家子人收获了一堆羡慕嫉妒的话,晚上睡觉都是笑着的。

夜里,张知被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了。

转头就看到她爹娘叠在一块,她娘还用气音嘱咐她爹,“小声点!知了还在边上呢!”

也不知道是吃的太饱了,还是她爹娘受了什么刺激,夜里木床“咯吱咯吱”地响了半宿。

张知第二天醒来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找张老头,“爷爷,我想一个人一个房间。”

张老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爹脚太臭了,熏得我睡不着。”张知总不能把自己听床角的事说出来吧,随便找了个借口。

刚好路过的张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