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天弄了个蛋粥呢!”张煜高兴地喊,又小心地问:“蛋粥可好吃了,奶,我可不可以以后每天都吃一碗蛋粥啊?”

蛋粥,顾名思义,有蛋的粥。

做法简单易学,首先拿一个大碗,其次打入鸡蛋搅散,接着加入一点点盐巴,有条件的可以加一点点猪油,或者家里有什么自家酿的红曲酒倒进去就更美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等着锅里的粥熟了。

锅里刚煮熟的粥在这时无比滚烫,舀出来倒在蛋液里迅速搅动,粥就能将生鸡蛋给烫熟了。

搅合好后,蛋如果多,这粥就是金黄色,如果蛋少就是白的带点黄。

也许看起来没那么好看,但那味道,绝对令人难以忘怀!

白米粥的香味加上各种味道融合夜已经烫熟的蛋液,一口塞到嘴巴里,跟吃了个蛋糕似的。

最主要的是,这蛋粥比普通白粥扛饿,还不用配菜。

这会儿,那小小的饭桌上就摆着这粥。

张丰徳和张秀文的是特制的,里头加了两个蛋。

沈红梅也有两个。

其他人则是两个鸡蛋混在一起盛出来的。

所以从颜色就能看出他们的碗里是没加料的。

张丰徳和张秀文在屋里吃并不知道这茬。

沈红梅可看不下去,将所有的粥全都倒在大锅里,搅合搅合再舀出来,不满地问:“你这像是什么话,我是老地主嘛,还要特殊对待?”

而且这屋里还有苗翠和李小河呢,这要是被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着娘大病刚好,家里正好有鸡蛋就给娘补补。”方莲见婆婆不满,赶紧出声解释。

“我知道你对我好,对我孝顺,下次千万不能这样了,免得叫外人看到还以为我只准自己吃喝丰盛不给你们吃好的呢。”沈红梅拿着勺子提醒,“你都是要掌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分寸?”

方莲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对。

这要是被人说出去,村里那么小的地儿,肯定很多人会说婆婆苛待自己。

尽管从前也未曾厚待,可现在的婆婆是个体贴知道疼的,她不想让外人对婆婆有误解。

“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至于掌家这二字,她不敢当,“这家里的主人还是娘,相公没有提出过让我掌家的意思,我们也更没有离开娘的想法,娘以后还是不要说这些了。”

掌不掌家她从未奢望过,但今天能听到婆婆说出来,她已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了。

至少不是和以前一样觉得自己被剥离在外,明明是一家人却始终都融入不进去。

沈红梅很不喜欢一句话反复来反复去的咀嚼,掌家什么的早晚都会落在方莲的手中。

对方现在不想接,她也不多说。

乐呵呵地把美味的蛋粥吃完。

张丰徳吃完后也就走了,急得像是什么似的。

沈红梅揣着些钱把他送到村头,嘱咐说:“这一路遥远,我也就不送了,你要是想好什么了就尽管去做,实在不行回来也成。”

张丰徳挠挠头,“我那天确实说要去当兵来着,不过那招兵的据说过两日会来镇子上当面招兵,所以我也不用急着赶去别的地方。”

“哦?”沈红梅惊喜不已,激动地说:“那这不就是说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去报名当兵了?”

这情景她没看过,很感兴趣!

“兴许是的。”没问清楚的事情张丰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看着娘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自以为是对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

他顿时心情舒畅,整个人显得无比的落落大方,“娘到时候可以去镇上看看,我到时候去接娘。”

“哎,好。”沈红梅高兴地满口应下,但也没忘记掏钱,“呐,这些你拿去交去年的束脩,还有些就你自个儿留着花。”

“哦,到学院可不要再做那事了,到时候被逮着,你娘长了十双翅膀也救不了你,有时候逞个口舌之快不算什么英勇。”

想到上次的事情,沈红梅苦口婆心地劝:“尤其是你还要当兵,要是因此背上个杀人罪,到时候还怎么当兵?”

张丰徳这些天也想透了,知道自己上次做事太过冲动,此时听到娘提起,他面容严肃地回答:“我记住了。”

沈红梅站在村口望着张丰徳的背影良久,直到春风把袖子打得猎猎作响才扭身回去。

李小河的事暂时急不得,今儿还有件大事。

她得去崔家参加寿宴。

不知道村里的其他人有没有受到邀请。

才想这事,眼前便就走过一个村民,她立马笑着问:“崔家的老头说是今天过寿,请你没有?”

“请了请了,我听说请了个好厨师呢,今晚咱们有的吃了,也请你了?”对方反问。

“嗯。”沈红梅点点头,摆摆手,“忙活去吧。”

知道不是请她一个人,这心舒坦多了。

对了,村长去不?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请村长吧?

正琢磨呢,章智鸿居然从前边走来了。

沈红梅低头蹙眉。

今儿是乌鸦脑?怎么想啥来啥。

那掉个金元宝给瞅瞅。

等了一会儿,只等到一双黑色的布鞋。

大概是家里做的,鞋底纳得很厚,边上的针脚又细密又扎实,穿个一百年估计都不会坏。

他应该也爱惜,鞋面上没有沾上一点泥。

大晚上的露水没散,他的裤脚都湿了。

看了会儿,那鞋子在跟前停住了。

沈红梅挑着眉,眨了眨眼睛,一边寻思地说:“哎,我刚刚掉了个铜板怎么找不着了?”

章智鸿刚靠近就听到她的话,跟着在地上看了两眼。

被踩了几千几万遍的泥土道早已踏平,此时那些闻着春味努力生长的杂草倒是冒了点头出来。

光秃秃的泥土地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什么都没有。

他好心地说:“可能是落到什么地方了,兴许落在山上也不一定,还兴许你根本就没带。”

如果说前两句是有些安慰和帮忙的意思,那最后几个字绝对是挖苦嘲讽。

“呀,是村长呐。”沈红梅也不装了,立马扮做才看到的模样惊呼一声,“几日不见,村长真是尽显威风,我刚巧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