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智鸿冷下脸来,“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开玩笑?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和我去看看对面山坳处沈红梅的田,到时候就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了。”

所有的事情都讲究眼见为实,任何人都没有例外。

村民们跟着章智鸿看到那田地里的情况后,才愿意相信他没有说谎。

那个他们一直都看不上的刁婆子沈红梅确实是做出了惊人有效的药剂。

如此,他们也赶紧回家去做什么喷雾器了,得知不用喷雾器也没事的人就不做了。

可不做现在又能做什么?

去山上一起找草药!

然后很多人便就跟着一起上了山,找到沈红梅问了需要的草药,接着满山的人就开始一起寻找草药。

很快,所需要的草药就全都找齐了。

大概在中午的时候,沈红梅从山上下来了,就在章智鸿房前的大院子里熬制草药,村民们都在周围学着。

而那些捕快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外头也跟着学。

学完后回去要告诉大人的,大人要教到别的地方去。

不少人看到捕快站在外头就不敢贸然进去。

有些女人上下打量着捕快的身形,对身边的朋友说:“我早就听说镇上捕快的选拔也有身材的要求,现在才知道不是开玩笑的,你瞧瞧这一个个的都是身高腿长的,脸长的还都不赖呢。”

“是啊,真好看,要是我女儿也能嫁给一个捕快就好了。”

“哎,那个人好像张深啊?”

有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接着哎呦一声,“这哪是像啊,那不就是张深吗!”

“天呐,张深现在是捕快了?”

“就说怎么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原来当捕快去了啊!这张家现在要威风了啊!”

张深不是聋子,身边的那些捕快也不是,听着大婶大姐们直言不讳的话这脸庞就不由自地红了起来。

一旁的覃饽饽则是在认真仔细地记着院中的所有步骤。

越看,他心里越惊讶。

看不出来,大婶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之前大婶得了大人不少的夸奖,他总是以为对方运气好被人看到了而已,又或者是刚好碰上了自己会的东西。

他几乎没有打心底里的肯定这个上了年纪的大婶。

但此时此刻,被围在所有人中央的她,却有着常人没有的果断和自信。

每一个行为和动作以及讲解就像是今早起来做了什么事一样的简单。

似乎在她看来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章智鸿也是震惊。

不是他看不起沈红梅,而是他从来没有看到沈红梅做这样的事。

从他认识她开始,她就一直是个不简单的人,却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不一样。

她年轻时候,是十里八乡的村花,长得漂亮动人,田里的事情也干得井井有条,几乎没有人觉得她是个没用的花瓶。

所以当初不少人都向她提亲。

后来她嫁给了长相同样出众的张秀才,他并非秀才,不过是父母为了让他成才而取了这个名字。

然而他辜负了这个名字,也辜负了她。

没曾想,被辜负了几年的她,又重新拾起从前的快乐了。

章智鸿看着她用心的模样,恍惚间回忆起了从前时候。

不只是他,村里人看到沈红梅那一副自信教授的模样都开始恍惚起来。

一向不被看好的人突然就变得会发光了。

那些原本厌恶看不上的,在此刻觉得她像是太阳,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温暖。

有人对自己不理解的地方发出疑问,她也尽量回答得仔细,还将所有的用量和剂量都说得清清楚楚。

有些人不懂什么计量,她就拿了个碗来比划。

如此做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村民们就没了疑问,又用熬好放凉的药剂拿到章智鸿的田里试验。

当药剂喷雾洒到稻子上,原本嚣张的白背飞虱骤然就停了动作。

等一亩田打完,再回头看第一处地方时,有人发现一堆尸体落在水里,“真死了!”

这一声叫唤,吸引了更多的人围过去观望。

只见那原本还密密麻麻围在稻子根部的飞虱全都死了落在水里,已经没了动弹。

“娘哎!这药也太有用了啊!”

说话间,那些飞虱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一只只死绝了。

有人开始后悔,“早知道用我的田试验了!”

本来沈红梅在院子里做的药剂就有一斤,现在这一亩田打完,药剂也剩不多了。

其余人见有用,纷纷后悔。

但此时后悔也无用,章智鸿赶紧催道:“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了,赶紧回去做药剂!”

这话说完,立即引得了全村人的响应,纷纷回去做药剂了。

张贤也早就记住了,和沈红梅一起帮忙指点那些还不太会的人。

覃饽饽见状带着捕快们赶紧回到镇子上通知何长青。

人群散去,章智鸿的表情却不轻松。

他看着沈红梅说:“我们村子里的虫害或许能解决了,但其他村子的该怎么办?等大人一声令下怕是还要更多的时间。”

他试探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不如你先随我去金水村一趟?你刚刚做的药剂还未用完,我拿着去金水村试验给金水村的村长看,再告诉他如何做药剂。”

“粮食是我们农民的天,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无异于是天塌了,早点把他们的天扶起来他们也能放下心。”

沈红梅知道他是满腔好心。

现在也没其他事情要忙,她直接就应下了,一边嘱咐张贤留在村子里帮忙。

张贤吃了药后这记忆比从前好的太多,看了一遍后早已是滚熟于心,立即应下,“好。”

章智鸿便立即带着沈红梅徒步前往金水村。

金水村不远,快步走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一路上也能看到不少的农民在对长虫的稻子哭天喊地,还有人在徒手抓虫,以及用水淹、用烟熏。

章智鸿叹着气,很快又满怀欣慰地看向沈红梅,“还好我们村子里有你,不然这次怕是糟糕了。”

“我也是走狗屎运。”沈红梅讪笑着说:“以前正好有了解过这种事就记着了。”

章智鸿,“我之前也看到有人用药来驱虫,只是那些药大多伤害大,尽管有用,可也对稻子有很大的伤害。”

“你的这个药不伤害稻子,绝对是造福百姓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