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怔住。

“陈大?你怎么来了?”

陈大被她安排在山脚下,围墙差不多盖好,应该带着人在耕地才对。

难道园子那边又出事了?

苏梨心一瞬间提起来。

“夫人,燕山园子来了一伙人,领头的就是那日被咱们抓住的男人,高的壮的那个。”陈大双手比划着形容,“他带了好些人,还有府衙的契书,证明燕山是他们的,还和咱们请的帮工动了手!”

苏梨一惊,赶忙问道:“咱们这边有人受伤吗?”

“没事没事,躲得及时,没人受伤。”陈大摆手,“就是燕山不是被咱们买下来了吗,为何李家还会有契书?”

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略识得几个字,契书也亲眼看了,官印清清楚楚,不像是假的。

苏梨心乱如麻,久久没有做反应。

“你可派人知会四爷了?”她先问。

“第一时间叫人去喊了。”陈大往盛丰县赶的时候秦见深还没到,所以不知现在境况如何了。

苏梨放心不少。

有夫君在,一定能稳住。

李家怎么会有官府的契书?

聚宝盆为何没有提前预知?

“走,咱们回去。”

苏梨匆匆和四个丫头交代几句,带着陈大与琴娘往回赶。

同一时间,燕山脚下。

秦见深望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面色莫测。

“四爷,这些人怎么办?”孔思义把最后一个结结实实绑起来。

大毛大声喊叫,“我们是带着官府的契书来的!你们竟然敢动我们!小心我们去报官!让你去吃牢饭!”

先前他拆了人家围墙,不占理。

现在他有契书了,这契书是真的,要是苏梨再拿契书,就直接告她一个造假,抢占别人家的山地!

大毛别提有多畅快了。

叶庭手里拿着一张买山契书。

“四爷,我看了,这契书是真的,应该李家动了官府那边的人脉,想要抢占燕山。”

秦见深看也未看,居高临下望着那些人,仿佛在沉思。

“四爷,涉及官府那边,咱们怕是不好办,要不……我去运作一下?”叶庭隐晦道。

“你们最好赶快把我放了,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们!”大毛拼命挣扎,不知绳子是怎么绑的,就是怎么都挣脱不开,把他热出一身汗。

秦见深负手而立,浅浅淡淡的视线落在大毛身上。

周围还有许多村民围着,对大毛指指点点。

“这不是砸了围墙那个小贼吗,怎么又来了?”

“人家可不是小贼,背后有靠山呢。”

“那个碳商?”

“我好像几次都见他来砍过树……”

……

叶庭拿着契书,摆在大毛眼前,“这张契书,你们是什么时候办的?”

大毛眼神闪了闪,想到老爷交代的话,开口道:“很早就办了。”

“胡说!”叶庭斥责,“若是早就办了,你们何至于砸墙闯进燕山?”

“这这这,我们自己的地盘被别人盖了围墙,还不能砸吗?”大毛瞪眼,胡搅蛮缠,“反正燕山就是我们老爷的,你们不信,就去官府查!”

老爷说了,官府那边都打点好了,绝对没问题,随便他怎么说!

他有恃无恐的样子看的孔思义想揍他一顿。

“有官差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朝后看去。

只见两个腰佩长刀的官差走过来。

大毛顿时看到救星一样哀声嚎叫起来。

“官爷!他们打人了!你们快管管啊!”

两名官差走近了,大毛迫不及待套关系,“我认得两位爷,我家老爷去府衙我同两位见过面的,你们还记得吗?”

“发生何事了?”其中年长的官差问。

“我来看我们老爷的燕山,他们拦着不让!”大毛肆无忌惮地告状,“不但不让,还把我们都绑了对我们拳打脚踢!”

“胡说!我们什么时候打你们了!”杜观雁皱眉。

虽然是有这个想法,不还没实施吗。

没实施的事情,怎能容得别人诬陷?

“你们可是秦家的人?”官差问。

“不错,在下秦见深。”秦见深收敛了气息,换上平静温和的气度。

官差打量他片刻,“苏梨可在?”

“内子去了县里,眼下不在,有事您可直说。”秦见深不紧不慢道。

听是苏梨的夫君,官差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

“是这样,令夫人前几日在府衙过了一张买燕山的契书,此事是我们府衙的失误,燕山其实早在前段时间就卖给临安府的李老爷了,这是令夫人买山的银子,还请将契书退还给我,我拿回去交差。”

“四爷,我去府衙办契书时,明明说燕山无主!”叶庭道。

“所以,才是失误。”官差加重最后两个字,颇有警告的意味。

“我们的银子都投入为燕山修路,盖围墙,建园子上,一句区区失误,如何能补偿我们的损失?”孔思义不怕这些人,直接开口怼。

普通百姓向来敬畏官府,看见官差都恭恭敬敬,就差不跪地磕个头,什么时候见过叶庭这样的硬茬?

官差沉了脸,“这都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县令大人,也得占一个理字。”孔思义别过脑袋。

叶庭轻拍孔思义的肩膀。

“老孔,你重点找错了,此事是我们先买燕山,李家后带来契书,若县令大人让我们归还燕山,也可以,总要我们心服口服才行。”

“你要如何心服口服?”官差肃着脸,“别怪我没提醒你,民不与官斗,听从县令大人的安排,于你们而言,是最好选择。”

他见过太多不识好歹的人被关进大牢了。

“很简单,我们怀疑李家的契书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