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了?”那人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分明没有听说的。”

“我看你们就不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我们夫人买下燕山盖围墙谁人不知?就你俩刚好不知道?还把我们刚盖好的围墙拆了?”陈大指责道,问身边帮忙的几人,“你们在鸯湖村,见过他们吗?”

众人纷纷摇头。

“没见过,指定是冒充的!”

“你们俩可不要冤枉我们鸯湖村的人,我们村的人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不如直接绑到官府去?”

“好像有点眼熟……”

最后一句落下,所有人纷纷朝说话的人看去。

马有财忽见都朝自己看了,不由结巴道:“怎,怎么了?”

“你看这俩人眼熟?”陈大皱眉。

难不成真是附近村里的?

不等马有财回答,苏梨就赶来了。

“问出什么了?”她目光落在地上五花大绑的人身上。

一个偏瘦小,一个壮一些,粗布麻衣,身上还有被树枝扯破的口子,颇为狼狈。

“夫人,有财说见过他俩。”

马有财对上苏梨的视线,明明是温和无害的眼神,愣是让他羞红了脸。

“我只是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不过我在鸯湖村住,确定他们肯定不是村子里的。”马有财十分肯定。

苏梨若有所思。

不是村里的人,却出现在周围。

“不着急,你慢慢想。”苏梨柔声道。

马有财今年三十多岁,儿子都十岁了,不知为何,面对苏梨就不好意思说话。

“你们是从哪来的,为什么拆我的围墙?”苏梨问那俩人。

两人对视一眼。

“我们平时就经常上燕山打猎,这次也是想来打只兔子野鸡什么的,给家里添个菜,发现燕山周围盖了围墙,以为是谁私自把山圈起来据为己有,一生气,就把墙给砸了,我们并不知道燕山已经被您买了,实在是抱歉,您看,能不能把我们放了?”

硬的打不过,他们准备来软的。

“不行哦,你们砸了我的墙,要赔偿的。”苏梨竖起一根手指,“我们刚盖好的围墙,就这么被你们拆了。”

“我们,我们可以赔钱。”

苏梨看向陈大。

陈大会意,伸手过去摊开掌心朝上,示意工人解开一个人。

人得了空子,在怀里掏了半天,面色微变。

“我,我今日出门换衣裳,把钱袋忘在家里了。”

抬头对上陈大不悦的眼神,他赶紧补充:“你别着急,大毛手里肯定有!”

说完扭头看被牢牢绑住的同伴,“大毛,你怀里还有银子吗?”

大毛本就一个穷光蛋,见状更是破口大骂。

“我哪里来的银子?你出门怎么还能把钱袋忘在家里,怎么不把你脑袋忘家里头?”大毛气的不行,胸膛起伏不定。

“不就今儿一天吗?”

大毛闭了闭眼,粗声粗气朝苏梨道:“我们没钱!”

陈大回头用眼神询问苏梨的意思。

“没有钱,那就留下当苦力吧,还有那么多地要翻。”苏梨很看得开。

她正缺人用呢。

不用花钱的人,用着不香吗?

“山脚下那一片地,都给他们翻!”苏梨道。

大毛脸都绿了。

他们可是看见了山脚有多大,一眼望过去,都看不到头的,这么大一片地,让他们翻到什么时候?

“你们不能这样,我们不是这的人,家里等不到我们回去,会报官的!”

“没事,等你家人找来,让他们拿银子赔偿就好。”苏梨说的很轻巧。

可急死了大毛。

这不成啊,老爷那边等着呢。

“要不这样,你把我放了,把他留下,我回去拿银子来赔偿给你?”大毛同苏梨打商量。

阿南愣住了,不可置信看着他。

大毛一脸歉意,“阿南,你先委屈一些,在这等我,我一定会把银子拿回来救你的,很快!”

阿南很快冷静下来,犹疑不定。

“那你得快点!”

人生地不熟的,他自己呆在这也害怕。

“放心吧。”大毛安抚好他,又看向苏梨,“夫人意下如何?”

苏梨沉默着,似乎在思忖他的话可不可信,把大毛看的心急如焚。

“我绝对不跑!您放心,我和阿南从小一起长大,过命的交情,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那行吧。”苏梨故作勉为其难答应下来,“我放了你,你要答应我天黑之前回来,不然我就会把他送去官府,也不用在这耕地了,直接吃牢饭!”

阿南一下白了脸。

大毛咬牙,“没问题!”

陈大给他解开绳索,把人放走,转头接收到苏梨眼神的示意,顿时秒懂,让儿子留下盯着阿南,自己悄无声息跟在大毛身后。

苏梨让大伙儿帮忙把阿南带回秦家,关进柴房里。

田桂兰眉间忧虑,“阿梨,这人……”

“娘放心,没事,我已经让陈大跟着去看情况了,这俩人不知为何上了燕山,有点奇怪。”苏梨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她才不信他们说的打猎之词,到处不都是山,非要费大功夫拆了围墙,来燕山狩猎?

天色暗下来,陈大一直没回,让苏梨有点担心。

看见秦见深回来,就把白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叫人去喊我。”他侧目给侯平安递了个眼神。

侯平安接收到,悄无声息退出秦家,去寻人了。

“我想着夫君也很忙,自己能处理的事情,总不好再喊你跑一趟。”

“夫君就是拿来用的,不然为何要以夫为天?”秦见深漫不经心敲打小姑娘,“被抓来那人在哪?”

苏梨往旁边一指,“柴房。”

“四爷,我去问。”叶庭抬步走进柴房。

苏梨好奇他要怎么问,撑起柴房的窗子看。

秦双双也从屋里跑出来,凑了过来。

阿南一整日滴水未进,大毛迟迟没回来,害怕和恐惧时时刻刻折磨他,让他精神极为不佳。

听见开门声,条件反射睁开眼,又因为嘴巴被布巾塞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叶庭手持折扇,慢悠悠踱步到对方面前,把布巾从阿南嘴里扯出来,扔在一旁。

“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阿南眼球泛着红血丝,有些涣散,衣裳凌乱。

“你的同伴打算逃跑,被我们抓回来了。”叶庭张口就胡诌。

阿南提起精神。

“什么?大毛被你们抓回来了?他人在哪儿?”

“他在哪儿你不用管,有我们的人在审问他,我来找你是看你可怜,想要给你一个解释机会。如果你回答的我满意,就把你放了,如果不满意,明日一早,你只能去吃牢饭了。”

“什么叫满意,什么是不满意?”阿南警惕瞪着他,像只炸毛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刺。

“很简单,你和他同时审问,回答是一样的,那就算过关了,如果回答不满意,代表一定有一个人说谎,不诚实的孩子是没有好下场的,等待的就是明日送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