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景不长,有贵人在酒楼吃坏了身子,对方一怒之下,封了整个酒楼,所有厨房的人全家流放发卖。

露珠今年十七岁,和家人已经失散五年了。

刘馨儿出身普通农户,家里有两位兄长,娶妻困难,拿不出银子做彩礼,父母就把她卖掉,给兄长添彩礼娶媳妇儿。

四人各自有悲惨过去,苏梨只简单了解,确定没有什么债务和麻烦,就带着人去了布庄,各自裁布做两身衣裳,全做成一模一样的青色衣裙。

这样外人一看,就知道是她铺子里的人。

人也齐了,就剩铺子没搞定。

苏梨抬头看看天色,还有时间,干脆又带着琴娘和四个丫头去打听铺子。

盛丰县人流多,铺子转手的也多,她看来看去,最后看中了一家街心的铺子,老板刚好要搬去临安,急着租出去或者转手卖出去。

这家铺子位置很好,虽然铺面不大,里面两面墙有很大的木窗,透光也通风。

“夫人,对面那也有一家铺子空着。”巧的很,琴娘看见斜对面也有铺子空着。

苏梨侧目一瞧,是有个门,不过那家没有窗户,两边挤挤挨挨很紧凑,瞧着光线不太好。

“我们过去问问。”

几人去了对面的铺子看,里面如苏梨想的那样,的确很小,但有个小后院,后院不大,只有两间屋子,住个人做个饭都可以。

铺面很重要,苏梨觉得这间铺子没有方才看的那个好,只是便宜了些,一年要四两银子,方才那间大铺子,一年要五两。

“走吧。”她招呼几人返回对面。

铺面主人见她们又回来了,心中欣喜,“夫人可是打算定下我这铺子了?”

“嗯,先租一年。”苏梨点头,有心问问买下需要多少银子,“我看你这铺子位置不错,如果买下,需要多少银两?”

“买下那就贵了,这铺子我买的时候花了一百两,那时候盛丰县还没现在这样热闹,如今周围都涨价儿了,至少也需要一百五十两银子才成!”

苏梨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百五十两还是贵了些,买不起啊买不起。

铺子主人道:“其实还是买下最划算,一年五两银子的租金,这样十年就是五十两,肯定还会再涨价的,二十年说不定就能回本了。”

苏梨笑了笑,“听起来是很好。”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没那么多银子。

铺子主人似乎对没有把铺子卖出去感到遗憾。

“那咱们签契书吧。”他去寻了笔墨,一份契书还没写好,门口走进来一个丫鬟,探头探脑问:“老板在吗?”

铺子主人连忙应声。

“我就是,姑娘有何事?”

“你家铺子是不是在卖?我们小姐想要买下你家铺子,你开个价儿吧!”丫鬟走进来,大大方方道。

铺子主人愣了愣,看看苏梨,又看看那丫鬟,一时感到为难。

“可是……可是……这位夫人,已经要租下我们铺子了。”

丫鬟一怔,侧目看苏梨一眼,“可签了契书?”

铺子主人拿着那张笔墨未干的契书,“还没有。”

“契书没有签,那就随时可以反悔,我家小姐要买铺子,同意与否,不还是老板您一句话?”丫鬟言之凿凿。

琴娘见苏梨不做声,有点着急。

“这怎么成呢,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家夫人先来的!”

“既然契书没签,怎么能算是我抢,几位确实有先选的权力,只要老板愿意租给几位,我也没有办法呀。”丫鬟十分淡定,仿佛笃定铺子老板不会租给苏梨。

铺子主人犹疑道:“我这铺子位置好,可是不便宜的。”

“您尽管开价。”丫鬟道。

苏梨听对方这胜券在握的语气,暗自叹息。

看来到手的铺子要飞了。

这丫鬟能让铺子老板开价,说明她手里不缺钱。

换做自己,有更好的选择摆在面前,不选才是傻子。

总不能挡了人家老板的财路。

果然,铺子主人眼神微亮,竖起两根手指,张口道:“二百两!”

比他跟苏梨说的一百五十两还要多了五十两。

“成交!”丫鬟连价都没有还,直接答应了。

铺子主人也没想到对方答应的如此爽利,心中一喜,歉意同苏梨道歉。

“不好意思这位夫人,您看……”

苏梨轻轻颔首,“没关系。”

她本就无意与对方争抢。

民不与富斗,丫鬟的身份来头尚且不明,她刚在这边落稳脚跟,最好不要争抢。

离开铺子,琴娘才忍不住道:“夫人,您怎么不与她争辩一番,哪有这样的。”

“契书没签,选择的权力在铺子主人自己手中,我争辩又有何用。”苏梨安抚道:“无碍,咱们再去对面那家问问。”

县里位置最好的就是这两家了。

苏梨很看得开,这次没出什么岔子,直接签了契书,给了银子,租下一年。

铺子里有些破旧的桌椅,擦擦干净还能用,后面院子和厨房也得打扫一番,方便日后做凉糕。

“既然铺子已经租下来了,你们几个就留在这打扫清理,里头的房间有床,暂时能睡开,缺了什么需要的回头告诉我,我慢慢添置。”苏梨细心叮嘱。

反观四个丫头,表情倒是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梨怕她们没有主心骨,遇见事情不知该如何是好,思索着,对琴娘道:“她们四个年纪都不大,你留下跟她们一起吧,有什么事情不会的,都教一教,熟悉一下。”

琴娘面露犹豫,“可是……回去的路远,怕您一人不安全。”

她来时家里头陈大还特意交代了,让她保护好夫人,人生地不熟的。

“没事,我在县口坐个牛车,很快就回去了。”苏梨摸出一串铜板,“这什么都没有,你清点下需要的东西告诉我,这个钱拿着买些肉菜。”

琴娘仍有不放心,闻言还是答应下来。

“那您路上慢点。”

苏梨背着一藤筐东西回到秦家,秦见深正好在院子里晾衣裳,湿漉漉的黑色短打搭在竹竿上。

回头见她只有自己回来,开口问:“琴娘呢?”

“我看天色早,就租了个铺子,把买的四个丫头放在那安置,怕她们什么都不懂,让琴娘留下照看一下。”

秦见深看她额上冒了汗珠,抬步过去,把藤筐从她身后拎下来。

藤筐都是些买的食材,还有几包油纸包裹的像药包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拿起一包,正反都没有贴字条,捏着里面似乎是一粒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