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何太医收手,和她讲,“王爷无事,就是生病期间不可情绪太过波动,我回去改两样安神精心的药,每日两服,就好了。”
“我现在给他扎一针,应该能快能醒。”
“啊,好好。”
柳依依熟练记下,春花从侧屋回来,讲小锅子在那热着,等小姐处理好了还能吃。
柳依依像被顺毛的大猫,最关心这一口吃的。
开开心心应好。
**,箫景戎睡了两天,一下晕过去,在梦里恐慌地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蚕蛹化蝶,怎么努力都破不开茧,眼瞅着周围的虫子都能变成蝴蝶。
只有他可能要一辈子当虫子的时候。
他又惊悚地醒了。
这次他有一只手臂在外面,柳依依眼疾手快将他扎着针又要掀开被子的手重新塞回去。
他额头突突突。
心情灰暗地向太医打个招呼,“何太医。”
王爷醒了!天大的好事,他就说自己的医术还没有退化如此之多,太医收针,骄傲地摸摸自己胡子。
“王爷今日还是宽心些,少操劳。”
天下医师都在一个模样,在病床前格外喜欢说教。
箫景戎面无表情,闭上双眼,不准备听。
何太医可太熟悉这样的表现了,他扭头就嘱咐起柳依依,见少女还带了小本子记下来。
把他感动坏了。
要是世界上都是这样谨遵医嘱不自己作妖的人,该多好。
他看少女更加顺眼。
“王爷!”
门口穿着深绿色袄子的钟伯来了,他住得也近,只比太医远一点点,看见这边灯亮了匆匆跑过来。
见王爷真醒了,这个老人眼角含泪。
算放心下来。
他年纪大,熬不动夜,此刻已快子时,箫景戎变成大蚕蛹躺在**,见来人是他狠狠松一口气。
并用冰冷的声音让他先去休息。
“此处还有王妃,你不必多费心。”
这个时候倒知道拿她做筏子了,柳依依侧目,但她尊重老人,也同意钟伯赶紧回去休息。
“可是,王爷……”
钟伯话没说完,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箫景戎心头猛地提起,他侧目观察室内的人,太医治病之人,钟伯从小看他长大之人,柳依依……唉,这个不说也罢。
这么晚还有谁要来。
他紧张地看着门口,想在没进门之前让那些人通通滚蛋。
可天算不如人算。
三日了,除开给了大把贿赂的林雪孃,其余人连紫宸殿的大门都没进过。
她们对视一眼,直直冲了进去。
宽阔的室内一下再加十个人就显得拥挤万分。
箫景戎在**错愕,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全是神态各异,争妍斗艳的娇嫩女子。
心头不好的预感加重,他紧皱眉头,对钟伯说这都是哪来的,把她们全部赶出去。
可在院中整整等了三日的女子们,天寒地冻,吃穿不如之前,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机会还是王爷虚弱之时。
还有比这更好能让王爷记住自己的时候吗?
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们怀揣着各路小心思,先发制人,只见**隐隐约约透出来一个被包得像大青虫只露出脑子的男人。
不约而同眼神都是一亮,一块朝床头扑过去。
柳依依头皮发麻,她哪见过这阵仗,拉着钟伯和太医往旁躲避。
齐刷刷十来个人前赴后继扑到那张紫檀木蟠龙纹的大**。
十二个脑袋齐刷刷地和箫景戎对视,个个眉目含情怯生生地看着他。
开口就是八百只鸭子争风吃醋,都急着表现自己。
箫景戎怒目而视,想让她们全都滚蛋,但手绑在被子里拿不出来,他余光瞥到柳依依躲在旁边偷笑。
眼前发黑。
火急攻心,一下又气晕过去了。
连晕两次,堆在床边的美人无所适从,钟伯扯开嗓子叫人,被门口侍卫挨个挨个带走。
“王爷~”
“钟伯,我们也是关心王爷。”
聪明点的先走了,余下一些凑数笨的还在依依不舍看着箫景的床榻。
恨不得用自己身子替他暖暖。
林雪孃就是其中之一,她可是给了几十两银子又叫了好多人才换来见王爷一面!
哪能就这么走了。
手中又咬咬牙从荷包里拿出一百两银子,塞进钟伯手里,“管事,妾……奴婢是真的很想陪着王爷,您去蹲点些补品给王爷用膳,也算奴婢的一份心意!”
一百两!
真有钱啊!
周围剩下几人也眼热看着银子。
说她笨她是真的笨,柳依依恨不得在旁边亲身指导,这种给上司领导送礼,当然是要私下里来啊。
哪能现在,指不定惹多少妒忌。
想着想着柳依依又冒出来一个新主意。
不如挨个挨个收银票,把箫景戎绑起来,交的多就多呆会,交得少就少呆会,反正箫景戎又不会跑,只会瘫在**。
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啊!
钟伯叫人把她们强制带回,柳依依的小心思也变成泡沫飞走了。
真可惜。
太医着急去给箫景戎把脉。
果不其然,又是心火烧涌的脉象。
这下他不扎针了,一是扎太多不好,二是……免得醒来还要晕过去。
这次医师交代,多交代了一样事情,那就是王爷未痊愈期间,不许那些莺莺燕燕再来探病。
交代完,殿外柳依依今晚还要陪一夜床,她睡在内室旁边的小榻,跟着何太医往外走。
走到竹林旁边,太医住的那件小屋时。
少女第一次干,不是很熟练。
心里七上八下,悄悄拉住太医袖子。
白胡子太医回头,老神在看着王妃,“您这事?”
鹅黄色绒袖口,赫然一个金灿灿超大的金元宝躲在里面!
何太医从医多年,虽说有一定积蓄,但面对金元宝还是忍不住心动。
他左手顺胡子,满脸褶子开了不少。
柳依依上道把金元宝塞进太医手中,苍蝇搓手,吞吞吐吐在旁边期待地看着他。
“王妃但说无妨。”
稳了,能贿赂!
少女压低声音开口,“太医您医术超群,我有一个远房表弟投奔来,不知道为什么在路上被人抢了打了,好不容易救下。”
“眼下躺在王府,丢了路引不便出府,来了几个医师都说救不了,太医您……”
何太医一辈子在皇宫多精明,丢了路引?一看就是托词,但这么多钱他也知道分寸。
太医露出惊讶的神色,意味深长道,“正巧老夫这几日闲得手痒,王妃不如让我去看看,或许会有转机。”
“好好!”
柳依依心里的小人流下宽面条。
她的‘金疙瘩’裴玄终于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