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人暂且不知道,上面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动向准备找人下来。
他们看到第一个牢房中张曦文潦草纸张上更加潦草但是风韵皆在的几个大字。
【救命!救救我!救!】
看守在牢房前面,忽然,箫景戎想到一个法子。
他对着张曦文点点他的腿。
腿。
说腿做什么,他被囚禁多时,精神状态都很差,满脑子都是要跑出去,张曦文嘴唇干裂,双手不自觉抽搐。
那个看守说,他再出声就砍了他的腿!
男人枯草的身体剧烈抖动。
不会是这样吧。
他愕然抬头看向门口的一男一女。
并没有时间给他多想,箫景戎做出犹豫要回去的举动。
他同意了。
昏暗阴湿的地下牢房,今日值班,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地看守三号砸吧砸吧嘴唇。
梦见最漂亮的女人和最上等的酒楼。
忽然,他听到比方才铁链更吵闹的声音,让他闭起眼睛的眉头紧皱。
声音越来越大。
他终于从假寐中醒来,满脸怒气地看着后面发出声音吵闹的牢中男人。
“我刚才说了什么?”他拿起刀狞笑着往第一件牢里走。
“你再吵,老子就把你的腿砍下来喂狗!”刀和铁栏杆发出响亮的摩擦声。
他磨刀霍霍向猪羊。
伸手用腰间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往里面走。
张曦文早吓得颤抖,双膝跪在地上惨惨哀求,他穿着粗布麻衣,只能最简单地蔽体,在这样冷的冬天,山中地下,手脚早冻得溃烂。
他头发乱糟,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呜呜咿咿道,“不要,对不起,放过我啊啊啊!”
这样无意义的词汇。
但今日的看守实在是太心烦了,这样冷的冬天还要在山上看守,他需要用鲜血哀嚎痛苦来抒发自己的难受!
守卫捏着连环刀。
对于这样的耗材,就算砍掉两条腿主子也不会说什么!
刀尖脱在地上,顺着冰冷的石头往张曦文身边划去。
擦出一条惨白的线路。
张曦文躲在桌子后面,摇头看着这一切,脚上的锁链控制他不能远离,只能趴在地上不停往前扑腾。
他神色惊恐万分。
在那九连环铁刀被高高举起,往他腿边用力砍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出惨烈的叫声。
但这声音不是张曦文发出的。
而是他面前那个满脸凶恶的看守。
看守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穿膛而过的利刃,浓稠鲜艳的血液顺着刀尖滑落。
他扭头极力想看清楚是谁。
吹响自己腰间的骨哨。
然后被发现的柳依依一掌劈开动作。生命的最后他也没有看到杀死自己的到底是谁。
就想数年在他大刀下死去的无辜者一样。
发出‘嗬嗬——’的声音,然后倒在地上。
张曦文已经被吓傻了。
他猛地发出尖叫退到角落。
亲眼看着楚昭王利索收刀,用鞋尖踢开看守的尸体,火盆下,他和柳依依的身影属实称不上好人。
“你们……是谁?!”张曦文颤颤巍巍从嘴巴里问出这句话。
“救你的人。”柳依依到底心肠软,愿意和他说两句。
再看旁边的楚昭王,早就取下尸体身上的钥匙一间一间搜查过去了。
两人还是分工,柳依依索性坐在牢房中唯一的桌子上。
看着地上蠕动的张曦文。
“你们为什么在这,谁抓你们来的,又是来这做什么。”少女视线扫过外面墙壁,各色各样的刑具一应俱全。
“你是个女子?”
没曾想,张曦文第一句却问的这个。
他忽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恢复些力气起身。
“女子又怎么了。”少女抿唇。
“不是不是。”他落魄的身上露出一股书生气息,拱手小心翼翼憋出两个字道,“女侠。”
女侠。
柳依依被哄开心了,鼻子翘到天上去。
算这小子上道,她好心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丢给张曦文。
男人晃**接住,行动间铁链响动。
柳依依在他的耳后看到了那日在徐莺儿手臂看到的莲花火焰闷青色纹身。
她猛地跳下桌,走到张曦文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语气着急,“等等。”
张曦文缩手,“女侠,你这是。”
柳依依伸手就扒开他的衣裳,仔细观察他的耳后皮肤。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细致到张曦文觉得男女授受不清,想要挣脱离开。
“别动!”柳依依更加大力按住他的肩膀。
然后确认了就是这个图案!
她立刻叫箫景戎。
男人在牢房外面,很宽阔的地方,走到最边上又分有三个洞。
里面偶有光亮传来。
幸好,箫景戎下手足够快准狠,没发出什么动静。
他仔细看像墙边,靠着那有许多刑具和柜子。
柜子都上了锁。
他用看守腰上的钥匙一把把尝试,打开后里面竟然是许多历年科举的试卷和全大景各地的奇怪案子。
其中又以悬案、失踪报官的居多,不少上面有圈画勾点。
莫不是。
他心中冒出大不韪的猜测。
莫不是,这些人都叫他皇兄绑来这里了!
不,他皇兄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将其中勾画最多的账本揣在心口。
他听到柳依依喊他的声音,回头看,牢房里,少女和他展示寒山宴那日发现的纹身。
来自地狱的火焰肆虐,中间是一朵九瓣莲花盛开。
和柳依依之前画给他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
不知道王妃画技的楚昭王,第一次萌生出被坑骗的感觉。
幸好现在时间不等人。
他转头一起走到牢房里,仔细看过纹身,“这是什么时候纹的。”
张曦文面色惨白,喃喃道,“这是在下在河关村的时候,在教会中纹的。”
“教会?”他皱眉,“什么教会?”
张曦文的声音就好像真从地狱中来的轮回道饿死鬼,喉咙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极乐教,轮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