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臻明白红姨的意思,只是此事有些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而且私心里他也不希望红姨继续掺合此事,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红姨看出他的意思后,笑着拿过旁边几匹布给江锦介绍,“这几匹布都是今个刚到的,说是江南制造仿的新款。”

“颜色确实亮一些,不过你皮肤白,穿这个颜色会显得十分美艳动人的。”

江锦就是想去看看这个时代的皇宫长什么样,顺便陪顾长臻过个年,根本没想过要不要精心打扮的事情。

而且她看电视剧里,一般遇到这样的宴席,会有不少高门贵女争奇斗艳,她还是算了吧。

她是去陪顾长臻的,不是去给他找麻烦的。

不过红姨一番好意,江锦也不好直接拒绝,“这几匹布料确实好看,但看料子就很贵,我不太喜欢隆重的衣服。”

“等衣服做出来,只怕也就穿一次。”

“如此一来,买的太贵重就浪费了。”

“还是选便宜一些的布料吧。”

江锦在旁边的货架上看了几眼,最后挑了一件淡蓝色的布料。

红姨见状,意味深长的看了顾长臻一眼,随后凑上前,小声说道,“城主眼光不错。”

顾长臻生怕江锦听到会尴尬,赶紧瞪了红姨一眼后,就去了江锦跟前。

“难得过来一次,你要不要再挑几匹布,让红姨多给你做两件。”

“不用了。”

江锦选完自己的,开始给顾长臻选。

男子的布料大多颜色都很重,一眼望去,江锦都看不出这些布料有什么区别。

最后江锦选的是顾长臻经常穿的颜色。

结账的时候,红姨又说起了顾长臻的婚事,“我看上一次你找人散步流言这一招挺管用的,要不然你再试试?”

顾长臻没说话,伸手去拿江锦手里的布料时,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于是解释道,“你别听红姨胡说,她就是开个玩笑。”

“上一次是因为柳倾茹算计了你,孤一怒之下这才用此事来警告她的。”

“但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孤自然不能再用当时的办法来对付柳倾茹。”

江锦见顾长臻也不赞同红姨的意思后,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但又不想让顾长臻误会她是想帮着柳倾茹,于是解释道,“在你们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如同她的性命。”

“我就是担心万一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柳倾茹会承受不住。”

红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接笑出声。

江锦闻声,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顾长臻则扭头瞪了她一眼,“红姨,她胆子小,你莫要吓到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红姨强忍下笑意后解释,“江姑娘,我不是故意要在你说话的时候笑你的,我就是觉得我来京都城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像你这般单纯的女子了。”

什么单纯。

红姨这是在拐着弯的骂她傻呢。

江锦仔细回忆她刚才说的话,怎么都想不明白红姨为什么这么说。

就在这时,红姨又开了口,“虽然柳倾茹和城主的婚事,是柳家高攀了。”

“可以柳家的门第,哪怕柳倾茹名声扫地了,她也不愁嫁。”

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来,刚才她说的那些话确实有些杞人忧天了。

“顾城主,等你们进宫那日,你可要好好看着江姑娘,千万别让她被人给欺负了。”

顾长臻看出江锦的尴尬后,认真的答应了红姨的要求,然后拿着布料带她离开了布庄。

回去的路上,江锦好奇起红姨的身份。

“你们好像很熟,可是你不是说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而且这一次回来也没怎么出过门,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长臻到了一杯茶递给她,这才慢慢开口说道,“红姨是虞城人。”

啊。

都城这么小吗?

她最近不管是出门还是在府里遇到都是虞城人。

“而且,红姨以前是我父亲的密探。”

“是专门为虞城收集情报的。”

“后来我父亲死了,都城的情报点一个个被毁,孤便做主让红姨换了身份。”

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场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发生在她眼前。

江锦震撼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那都城现在还有虞城的密探吗?”

顾长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江锦却看懂了他的意思。

于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日后,红姨派人送来了新衣服,第二天就是年三十。

一大早江锦就被下人喊了起来,她不会梳这里的发髻,更不会穿这些繁琐的衣服,平日里的常服只有四五层,她勉强能穿的明白。

今天的正装足足有八层,顾长臻担心等她弄明白,宫宴都结束了。

于是早早派了下人过来帮她。

两个时辰后,江锦拖着厚重的衣衫去了书房。

顾长臻早早收拾好了,一直坐在书房等着江锦。

江锦推门进来的时候,阳光从侧面打在她身上,顾长臻抬头的时候,只觉得门口有仙子误入。

两人认识这么久,这还是江锦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梳妆打扮。

顾长臻一直都知道她长得好看,但是穿上这个时代衣服的她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温柔与娴静。

顾长臻在打量江锦的时候,江锦也在打量他。

顾长臻是那种天生丽质的人,哪怕给他一件打补丁的衣服,他都能穿出高贵气质。

今日的顾长臻也是一身蓝色锦袍,头戴玉冠,不说话的他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江锦很喜欢这样的他,一不留神就看的痴迷了。

顾长臻察觉到她的神色后,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好在这个时候下人进来催促,“主子,江姑娘,该进宫了。”

“走吧。”

顾长臻第一次主动拉起江锦的手,神色温柔的对着她笑笑,而后拉着她一块出了门。

进宫的路上,顾长臻生怕江锦紧张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找话题,试图让她放松一些。

可是顾长臻实在不擅长安慰人,说了几个话题都没有逗笑江锦,反而弄得他自己满头大汗。

最后还是江锦看不下去,给他讲了几个笑话。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宫门口。

“我先下去,然后在马车前接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