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杜蘅以为是个部首联,因为每一句的部首都一样。

可是结合平仄一看,发现是一首联边诗。

于是脑海迅速搜索有关的信息。

“杜公子,我跟他们对赌了,你得帮帮我。”方经天请求道。

杜蘅微微皱眉:“对赌?你们赌什么了?”

“赌我家一百亩地。”

“你家就一百亩地?”

方经天尴尬的点头:“是,都是家父生前留给我的。”

方显虽然已去,朝廷许的职田也都收回去了,剩下的这一百亩地,自然是他生前买的。

对于一个三品大员来说,这点地实在算不得什么。

“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杜蘅无奈的看了方经天一眼,“他们是不是要你续诗?”

“是,让我和沈公子各续两句。”

杜蘅看向沈公子:“你赌了什么?”

“我没赌注。只不过他们两个人,方兄这边缺了个人,他拉我顶上了。但没想到他说要联诗,结果联的诗这么刁钻,不仅需要合辙押韵,对每个字的偏旁部首也有要求。”

“那你们的赌注是什么?”杜蘅看向吕贝松和文一博。

吕贝松傲慢的道:“我和文兄准备了五千两银,作为这次的赌注,只要方公子能把诗联上来,白花花的五千两就是他的。”

“一百亩地你们拿五千两来赌?”

“公子有所不知,那一百亩地可做屋基之用,价格要比一般的田地要贵。”沈公子解释说。

一般的田地,一亩三两五两也就够了,如果是特别肥沃的田地,可以达到十两以上。

当然,放到京城,地价也会水涨船高,可以说是寸土寸金。

尤其是可以做屋基的宅基地,一亩四五十两都是常有的事,这么说来,吕贝松和文一博的赌注,倒也跟方经天的一百亩地相差无几。

“我们呢,就想要那块地,盖一个小山庄,让他卖给我们,他不卖,我们就只能跟他对赌了。”文一博摇着一把紫竹折扇,语气很是轻蔑,“他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竟然就跟我们赌了。”

“那么蔡小姐在这其中又是担任什么角色?”杜蘅看向了蔡雪滢。

蔡雪滢微微一笑:“他们请我来做个公证,我蔡家既不是新党,也不是旧党,所以让我来做公证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一局我替方经天跟你们赌,不知二位愿不愿意。”杜蘅平静的看着吕贝松和文一博。

蔡雪滢笑道:“杜侍郎,吕贝松、文一博和方经天、沈傲之间的对赌,二对二,很公平,你如果参与了,未免有失公允。”

吕贝松和文一博都附和着蔡雪滢点头,毕竟现在杜蘅的才气,已从广陵传到了金陵,他们二人自然知道杜蘅的厉害。

他们想要的是方家的地,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以杜蘅的实力,续上他们的诗也不是不可能。

万一真到这一步,那他们将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出一万贯,跟你们赌,如何?”

吕贝松和文一博心中都是一**,一万贯的**确实很大,但接收到了蔡雪滢的眼神,他们又强行压制内心的欲望。

杜蘅既然敢这么说,显然是有十分的把握。

“杜侍郎,你的钱还是留着吧,我们就跟方经天赌,希望你不要干涉。”吕贝松道。

杜蘅道:“你们对赌之时,可规定了时辰吗?”

“这个……倒是没有。”

“那就好办了,方公子也不必着急,总之慢慢的等,十年八年你再想出来怎么续上这首诗,也为时不晚。”

沈傲豁然开朗,笑着点头:“没错没错,咱们先前也没说好时间规定,现在倒也不用那么着急。”

他不着急,文一博顿时急了:“哪有这样的?十年八年,黄花菜都凉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道理。”

“那你现在听到了?”杜蘅平静的看向文一博。

蔡雪滢好笑的看着杜蘅:“杜侍郎,你好歹是当朝三品,这么耍无赖,传出去不怕别人耻笑吗?”

“蔡小姐,你既然是公证人,那你就说一句公道话,既然事先没有约定时间,那么是不是代表可以无限期的延长?”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世间无此理,如果方经天一辈子续不上诗,那这一场赌局就一辈子没有胜负?”

杜蘅点头:“蔡小姐不愧是蔡小姐,一点就透,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

蔡雪滢心里暗骂无耻,但似乎也找不到论点来反驳。

确实是刚才疏忽,没有一开始把规则讲明了。

“你们刚才的诗,确实有些难度,容我多想几日,请回吧。”方经天直接下了逐客令。

文一博气坏了:“方经天,你是不是玩不起?”

杜蘅平静的道:“你们既然玩得起,何不跟我玩玩?”

“我不玩,我们重新制定规矩,限定一炷香的时间。”

“我不同意。”方经天道。

文一博道:“方经天,你给我等着,你爸现在没了,你没靠山了,今天你要不赌,以后可有你好受的!”

方经天此刻也支棱了起来:“文一博,虽然都是闲职,但我现在品级高过你们,希望你别忘了这一点。”

都是依靠门荫混来的闲职,但方经天的父亲是正二品,而吕贝松和文一博都是五品,相应的,方经天的品级就会比他们高。

他们一个是正九品上,一个是正九品下,但方经天是从六品下。

“既然杜公子有兴趣,不如就请杜公子联诗吧。”无奈,蔡雪滢开口。

吕贝松看了文一博一眼,低声道:“说不定杜蘅只是虚张声势,联边诗这么难,他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续上。”

文一博想了想,说:“杜侍郎,你刚才可是说了,要以一万贯下注,此话可当真吗?”

“当然。”

“好,今天蔡小姐也在,就由她来公证,若你敢反悔,传出去也不好听。”

蔡雪滢笑道:“放心吧文公子,堂堂三品大员,又岂会失信于你们?杜公子,联边诗的规则你懂得吧?就是每句诗的偏旁都要一样,而且平仄相叶,错一个字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