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脸上突然泛起的躲闪表情,叶湛的声音竟然透着几分受伤:“萧暮优,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这里才会有我的位置。”

萧暮优微微垂下眼睑,心脏这么小,可是它可以容下的东西却那样大。

在这么广阔的地方,真的没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吗?

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听见他声音中带着的受伤,她会难过?

萧暮优刚要说什么,叶湛已经站起身:“我今天晚上不住这里了,你早些睡吧。”

听见他换了鞋子,开门关门,直到一声脆响,萧暮优仍然还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海豚项链,有一些凉意,但是却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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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功房内,叶湛几乎用尽了全力挥出最后一拳,百斤重的沙袋被他打得飞了起来,他也同时躺倒在地,喘息着,仰面看着天花板。

白逸朗说得对,就算他强占了她的人,但她的心始终还是爱着白逸朗的,他早就注定了是输家。

汗水湿透了身上的运动背心,结成汗珠在麦色的皮肤上点缀着,流汗的男人自成一种风景,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无可抵挡的**。

这样躺了一会,忽然听见有人在耳边说:“我陪你练。”

叶湛猛的张开眼睛,看着与他近在咫尺的乔闵悦,她也换了一身练功服,眼中是对他的挑战。

他一下子坐起来,好像又重新恢复了体力,在手上缠了一圈绷带:“来吧。”

乔闵悦的功夫也是叶痕教的,但因为是女生,爆发力和力量都不如叶湛,所以他们之间的比试,她从来没有赢过,这次也一样。

她学着叶湛躺在地上,开心的笑着:“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叶湛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听着她的笑声,嘴角也微微翘起,的确,他也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我知道你不开心。”乔闵悦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他:“你一不开心,就会拼命的练功。”

叶湛不说话,轻轻闭上眼睛。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不告诉她你喜欢她,她就算感觉得到,也只会永远的再猜疑,有些事,需要你亲自说出来,而不是让对方去理解,你明白吗?”齐闵悦忽然说出的这些话让叶湛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盯着她问:“你在查我?”

乔闵悦笑了笑,并不理会他有些气愤的目光:“我的确是了解了一下你的这段感情,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不要作茧自缚。”

“用不着你管。”他从架子上抽了条毛巾,快步的走出练功室。

乔闵悦依然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我不管你,谁管你呢?”

萧暮优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约她。

她记得这个女孩,上次在东城天下楼底的咖啡店,她和叶湛坐在一起喝咖啡,两人的关系看似很好。

“萧小姐是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闵悦,应该算是叶湛的朋友。”她伸出手,表示友好。

萧暮优先是一愣,轻轻与她握了一下手。

两人在靠窗的座位坐下,服务生端上调制好的饮品。

齐闵悦首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笑着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你和叶湛在交往是吗?”

萧暮优不知如何回答,他们这样算是在交往吗?

面前这个女孩,萧暮优不明她的来意,所以,她轻易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见她不说话,齐闵悦的笑意加深:“你和叶湛的事情,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萧小姐应该并非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吧?”

萧暮优没有否认,这也的确是事实。

“我想告诉萧小姐的是,或许在这段感情里,你可能只付出了十分之一的精力,但是叶湛他却付出了全部的热情,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现在就像一个青春期里的大男孩子,易怒易躁,不听劝解,甚至是自闭,而他这样,全是因为你。”

乔闵悦看到萧暮优的表情似乎产生了一丝变化,不再像刚才那样木然,她知道她这些话也得到了她的共鸣。

“这么久,你一直容忍了他的存在,可见你其实是愿意跟他相处的,既然这样,那么请你再多分出一点心思来了解他,可以吗?”她喝了口咖啡:“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吃药吗?”

这个问题萧暮优也想知道,但是她没有勇气去追问叶湛,以他的脾气,不骂她一顿多事才奇怪了。

“因为他是一个早产儿。”

乔闵悦的话让萧暮优吃了一惊,她所看到的叶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病怏子。

“他才七个月的时候就出生了,当时医生的诊断是,根本活不成,他在保温箱里躺了几天,医生都要放弃了,可最后,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是他能活下来,体质却非常弱,刚出生就每天打针吃药,身边一直离不开护工。他应该跟你说起过他的继母灵姨,灵姨当年就是医院的护士,为了照顾他而留在叶家。因为不断的打针吃药,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到最后,甚至不能随意的行走,那时候,没有人愿意跟他玩,大家都嘻笑他是个病猫子,他一吃药,就会有孩子嘲笑他。

所以,他非常的讨厌吃药和打针,渐渐的由害怕到抗拒,这种心理上的厌恶一直持续到现在,你也许发现了,想让他吃药,简直比登天还难。”

萧暮优轻轻转着手里的杯子,眸光停留在微微荡漾的水面上,脑海里快速的掠过几个镜头,都是关乎他和药之间的奇妙关系。

“萧小姐,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前男友之间有着多深厚的感觉,但是叶湛他也同样在乎你,所以,如果你想跟他继续相处下去,那么,就多关心他一些,多了解他一些,这样,才算是彼此公平。”

乔闵悦将咖啡一饮而尽,起身告辞:“我要说的就是这样,希望没有唐突你,萧小姐,我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