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连忙说道:“是啊是啊,季哥儿今年四岁,正巧和两位殿下同龄。臣妇想着,两位殿下初次来府,定觉得无趣,这才叫季哥儿来陪两位殿下解闷。”

三太太不甘示弱,也把薛绍显往前推,“二位殿下,这是显哥儿,比二位殿下虚长一些,他平日里会玩得多,臣妇已经告诉他了要好好陪着二位殿下。”

渊哥儿和小鱼儿一言不发,看着二人的眼神甚至有些警惕和抗拒。

孙氏心里着急,忍不住给谢见微使眼色。

谢见微瞟了一眼,语气淡淡地询问两小只:“二位殿下,想要季哥儿和显哥儿陪着玩么?”

二人心里都酸死了,恨不得薛季现在就从眼前消失。

可小鱼儿又有很多想问的,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地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渊哥儿点点头,“你们可以留下。”

孙氏和三太太喜上眉梢,被赶出去时脸上都带着笑。

薛绍显年纪大,来之前三太太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拿最好玩的事拴住两个皇子殿下,绝不能被薛季比下去。

“二位殿下,我领你们去花园里玩吧!房间里空闷闷的,有什么好待的!”

小鱼儿跳下凳子,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小下巴一扬,“那就去吧!”

他看向谢见微道:“薛夫人,你不用跟着我们啦,去休息吧。”

谢见微眉头微皱,不懂这两个小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算小鱼儿看不懂她的眼神,渊哥儿也该明白,她不想他们两个和薛季薛绍显多接触。

二人对峙几息,谢见微先败下阵来,无奈道:

“我叫几个人跟着二位殿下,别玩的太久。”

谢见微回到前院里跟着继续接待客人,心里却一直挂念着两个孩子,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不少宾客一齐往前院涌去,听下人传话,才知是太子到了。

薛瑁一路殷勤地领着太子来到宴席上,不停作揖。

“殿下肯赏脸来贺微臣老母亲大寿,我侯府蓬荜生辉啊!”

“父皇惦念老臣家眷无法前来,孤也是代父皇尽一尽心。”

薛瑁连忙对着皇宫的方向深深拜了拜。

傅平野来到席上,却没见两个小家伙的影子。

薛瑁赶紧解释道:“两位太孙让微臣儿媳领去后院歇息了。”

正说着,谢见微走上前来行礼,傅平野得知他们在后院里玩,不由得皱了皱眉。

薛瑁心思转得很快,当即对谢见微说:

“见微,你带着殿下,去将两位小殿下找回来。宴席上的事我叫旁人盯着。”

谢见微显然是因为长公主的关系,和太子有闲话可叙。

让她去既能拉进和太子府的关系,又能不被人抓到说闲话,挑明侯府的人故意攀附。

薛瑁打了一手好算盘。

傅平野看了眼谢见微,喉结滚了滚,沉声道:“辛苦带路。”

谢见微坦坦****,一路引着他往后园的方向走去。

下人都坠在后边,谢见微想了想,轻声道:“殿下回京以后,作息可都调整回来了?”

她在关心他。

傅平野心下微动,认真地点点头。

谢见微:“下次若有机会,殿下可以再带着两个小太孙去玩两日。”

傅平野愣了愣,他看向谢见微,脑中飞速地分析她这话的意思。

还未等那些暧昧的猜测浮现在心底,谢见微一语点破了本意。

“小鱼儿和渊哥儿,还是很想和殿下单独游玩的。他们都很依赖殿下。”

哦,原来只是他们三个。

傅平野声线邦邦硬,“他们如今更粘你,连孤都要落一头。”

“……殿下待他们那么好,我怎么可能越过殿下去。”

谢见微铺垫了很多,趁机挑破意图:“殿下应当在小太孙这个年纪的时候多陪陪他们,这个年纪恰恰是从懵懂到懂事的时候,稍不留意很容易叫歹人哄骗。”

“听闻东宫马上要给小殿下择选伴读……”

傅平野一点即通,深深看向谢见微,“孤明白你的意思。”

谢见微松了口气,二人刚走到后花园的月门口,就有个太监慌慌张张冲了出来。

看见傅平野,当时就软了腿跪在地上。

“殿下,不不不,不好了——”

傅平野和谢见微的脸色当即大变,连什么事都没听全,拔腿跑进了后花园里。

小鱼儿的哭声渐渐传进二人耳朵。

谢见微二人直直冲上八角亭,傅平野抱起小鱼儿,从他脑后摸到一个肿块,表情瞬间冷凝。

谢见微大喝亭内下人,“到底怎么回事!我让你们看着小殿下,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一群废物!”

下人们跪在地上,高声喊冤。

“夫人明鉴呐!害小殿下摔伤的是八少爷,八少爷和小殿下玩,不许小的们靠近,小的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大殿下呢?”

“大殿下带人去抓八少爷了。”

有个小厮怯生生道:“八少爷看小殿下磕到了石头,扭头就跑了……”

“混账东西。”

谢见微咬牙切齿,险些失了往日的镇定,“还不快把人给我抓回来!”

傅平野抱着小鱼儿,从始至终都没有插嘴。

他盯着小鱼儿的眼睛,表情从震怒再到怀疑,最后则是审视。

小鱼儿心虚的躲闪着他的视线,等亭子里下人都被赶跑,他怯生生冲谢见微伸出手。

“谢姨姨,抱抱~”

谢见微想伸手又不敢,焦急的询问傅平野,“殿下,小殿下的伤怎么样?”

傅平野手附在小鱼儿脑袋后头,不知按到哪处,小鱼儿红了眼睛,疼得龇牙咧嘴。

谢见微感同身受,当时也疼得揪心,越是心疼越是恼火。

“小殿下,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姨姨说,姨姨帮你。”

大约一刻钟以前

薛绍显和薛季把兄弟俩带到后花园,薛绍显提议他们玩斗蛐蛐。

薛绍显让人把他珍藏的蛐蛐王拿出来,分了四个,打赌谁的蛐蛐能赢。

小鱼儿和渊哥儿觉得无趣,随便打发时间,薛绍显连赢数局,上头的脸都红了。

小鱼儿专心的套薛季的话。

“薛季,谢姨姨是你的母亲吗?”

“是的,只不过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我有姨娘。”

那也很幸运。

小鱼儿眨巴着眼睛,“谢姨姨对你很好吧。我觉得她超——”

“好什么,她就是个贱人!”

薛绍显玩得眼睛泛红,一时口无遮拦,脱口说道。

小鱼儿和渊哥儿的脸瞬间拉了下去。

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