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奶呼呼地喊道:
“团圆,不可以随便拉臭臭,就算他的味道像恭桶,也不可以呦~”
“……”
“噗哈哈哈哈——”
小鱼儿的童言童语,加上薛贤齐的表情,引得院内一片笑声。
谢见微弯了眉眼,远远看着小鱼儿的侧脸,心里涨得厉害,她也不知为何。
薛蟾和薛贤齐薛盼盼三人脸都绿了。
薛贤齐真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两个小团子。
可他表情刚扭曲了一下,面前就落下了一道阴影。
一抬头,撞进了傅平野深潭似的黑眸里。
无形的压迫力像一双手,紧紧掐住薛贤齐的脖子,憋得他脸涨得通红。
“犬不通人事,稚子心直口快,希望你见谅。你这缎面皂靴,孤叫人赔你一双。”
“学、学生不敢!”
“嗯。”
傅平野示意小鱼儿跟上,小鱼儿嘬嘬唤上小犬团圆,笑容腹黑。
他就是故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这个哥哥。
他方才去见皇姑姑,都打听清楚了!
漂酿姨姨成亲了,这个哥哥就是她的儿子。
小鱼儿想到这儿,嘴上又挂起了油瓶。
谢见微看那小福娃皇孙垮了脸,心里也跟着堵起来。
她看着桌上的膳食,轻声唤道:
“毓秀,这盘山楂糕,你叫后厨再做两碟给小皇孙那桌送去。记住,一碟分量不必太多,省得他们吃多了肚子疼。”
“?”
“知道了夫人。”
毓秀不明所以,悄悄退下去办了,谢见微偷偷关注着对面那桌。
山楂糕酸甜开胃,哥哥有些清瘦,吃了山楂糕,应该能多吃些饭菜,至于弟弟一看便是贪嘴的,应当也会爱吃。
谢见微夹了一筷子山楂糕,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
宴席上大伙儿吃得都很尽兴,到了一半,还有舞姬上前助兴。
正是盛夏,舞姬们身上的香气裹挟着各种熏香,托的院里如同花海一般。
七殿下靠倒在位子上,翘起一条腿眯着眼听曲儿看舞,只觉得逍遥快活。
谢见微端起一盏茶慢慢品着,目光流连在院子上头,直到听到些动静,她牵起了嘴角。
与此同时,也有人觉察到不对劲。
“诶,你们细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是啊,这动静怎么如此耳熟……”
众人正瞎猜的时候,天空上头扑下来一股‘黑风’。
细看才知,那‘黑风’竟是一堆胡蜂群!劈头盖脸扎了下来!!
“啊!!快跑啊!胡蜂来了!”
“胡蜂来了!”
长公主和驸马连忙站起身。
“什么东西!都别慌!胡蜂不随便蜇人的!都别乱动啊!”
还不等众人慌乱起来,一阵尖叫响起——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蛰本殿下!快来人啊!快来人救我!!啊——”
众人看去,只见七殿下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胡蜂。
起初还能听见七皇子的惨叫,片刻后他便已经倒地叫都叫不出声了。
和他一样的还有他边上的薛贤齐。
薛蟾周围也有不少胡蜂围着蜇,却没像他们两个那样惨。
原本慌乱的众人放下心来。
“这群胡蜂……怎么好像只盯着他们蛰!”
谢见微眼底闪过一抹晦色。
薛盼盼急得团团转。
“快来人救救他们啊!”
长公主憋住笑,沉下脸招呼侍卫:
“还不快取驱虫的药来!赶紧把七殿下救出来!!”
直到府上侍卫取来驱虫的药撒了,胡蜂才一窝蜂地散去,众人忙查看七殿下的伤势。
老太医惊呼:“不好!快把七殿下带进宫!胡蜂有毒,若是毒发会危及性命的!!”
薛盼盼抓着他。
“你不许走!你走了我夫——我大哥和侄儿怎么办”
谢见微上前一把扯起薛盼盼。
“你胡说什么?难不成七殿下的性命还不比薛蟾和薛贤齐吗!”
薛盼盼当即收声。
一群人赶紧把七殿下抬上了马车,一路疾驰离开。
出了这等子事,宴席上的人也不好再留下庆贺了,纷纷请辞。
傅长枝留下了谢见微,顺便叮嘱了句:
“晏晏,你留下这几日可当心着,别往东边院子去。太子这几日也住我这儿,当心同他撞上,他性子古怪,别吓着你。”
谢见微脑中想到的,却只有那一对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心中不免意动。
在前院帮傅长枝做好了善后工作,谢见微才转道去薛蟾父子的住处‘探望’。
父子俩被安置在两个屋,薛蟾伤得轻,只有皮外伤。
相比而言薛贤齐就惨的多了,浑身上下皮肉没一块好地方,浑身肿得像个水桶。
如今天气热,沤了短短几个时辰,身上就好几个地方流了黄脓,看一眼能呕出隔夜饭来。
丫鬟跪在边上给他上药,被恶心的实在没忍住,悄悄呕了声。
“!”
不巧这一幕被薛贤齐看见。
他躺在**不能动弹,看见丫鬟这样气得半死,瞪着眼珠表达愤怒,喉中发出鸣隆声,用力拿手捶着床板。
一边的薛盼盼当即狰狞了表情,冲上前抓着丫鬟的发髻,将人摔在了地上。
“贱婢!让你给少爷上药还委屈你了!你矫情什么!”
“姑奶奶饶命啊!奴婢不是有心的!”
丫鬟被薛盼盼按着狠打了几个巴掌,这时外间传来一声淡淡的呵斥。
“闹什么!”
薛盼盼的手被谢见微抓住,愤愤道:
“都是这贱婢矫情!我不过教训她两下罢了!大嫂也要管吗!”
“夫人!奴婢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少爷身上伤势恐怖,奴婢才一时没忍住……”
谢见微:“人之常情而已,你在公主府发什么癫!瞧不上她那就你自己去帮忙!”
谢见微用力一推,直接将薛盼盼推压到薛贤齐身上。
薛盼盼的手正好按到薛贤齐的伤处。
“啊!”
薛贤齐痛嚎。
伤口喷出的黄脓溅到薛盼盼脸上,里间顿时响起薛盼盼尖锐的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