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谢见微眸色微颤,下意识将二人揽进怀里。

“你们怎么会……”

毓秀走上前说:“是奴婢去求长公主,想让长公主来劝劝小姐。谁知两位殿下在耳室里听见了,就……”

“谢姨姨,你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小鱼儿眼睛红得像小兔子,抽抽噎噎地说道:

“我,我和哥哥让父王找了柳爷爷来,柳爷爷很厉害,一定会治好姨姨的!”

渊哥儿重重点了点头。

谢见微心里一颤,往毓秀看去:“太子殿下也来了么?”

毓秀艰难地点了点头,嗄声道:“两位小殿下吵着要来看您,太子殿下就跟来了。现在正在庄子上,柳太医也在。”

谢见微心里划过一道暖流。

她和太子不过几次萍水之缘,劳动他请来太医院的圣手。

这份情她记下了。

谢见微看着怀里两个小人儿,脸上终于有了浅淡的笑意。

她温柔地说道:“殿下放心,我没事,就快好了。”

“姨姨骗人!姨姨瘦了一大圈!眼睛也肿了……”

小鱼儿悲从中来,死死抱住谢见微的腰,眼泪浸湿了一大片布料。

“姨姨你不要死啊!我和哥哥都好喜欢你的!比喜欢父王还喜欢姨姨!”

“你还欠小鱼儿一个亲亲呢……”

“呜呜呜呜……”

一向冷静坚强的渊哥儿,也被小鱼儿的情绪感染到,咬着下唇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抱住谢见微的胳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谢见微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哄着两个孩子。

“姨姨没事,真的……姨姨不会死的,姨姨还要赔小鱼儿的亲亲,还想和小鱼儿渊哥儿过除夕呢……姨姨到时候去陪你们看烟花好不好?姨姨保证!”

谢见微忙抬起手掌,放在两小只面前。

“咱们击掌为盟。”

两小只一齐拍向她的掌心,小鱼儿胡乱抹着眼泪,一边打着奶嗝一边说道:

“姨姨嗝——击掌了就、嗝!不能背言,大丈夫……一言既出……几匹马都不追。”

渊哥儿抹眼泪的动作顿了顿,无奈的纠正傻弟弟:

“……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小鱼儿脸色微红,谢见微哑然失笑。

渊哥儿牵着她的手,将她从石头上拉了起来,认真的说道:

“谢姨姨,我们去看柳爷爷,让柳爷爷给姨姨开药。”

“对!姨姨你要好好喝药哦,小鱼儿和哥哥留下来监督你,姨姨要是不乖的话,可就没有蜜枣吃了……”

“姨姨小心路哦!”

谢见微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牵住手。

兄弟俩像保护陶瓷娃娃一样,渊哥儿走前一点开路,小鱼儿在后面扶着她。

谢见微眉眼柔和,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有了生气。

看得毓秀在后面不停抹眼泪。

小鱼儿过了伤心劲头,就进化成了喋喋不休的小大人。

一路上有的没的叮嘱了谢见微一大堆。

他稚气地说道:“姨姨这么瘦,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小鱼儿会负责盯着姨姨。姨姨,不好好吃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不好好吃饭的大人也不是好大人!”

谢见微忍俊不禁,捂着嘴笑个不停。

这时,前面的屋子里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那你为何每次都剩下半碗饭,让你哥哥帮你吃?”

傅平野从屋内走出来,他目光深深,停留在谢见微身上许久,情绪似乎有一瞬间的猛烈,但很快被他收敛起来。

他垂眸看了眼小鱼儿,小鱼儿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扯扯谢见微的手,小手挡住嘴巴轻声说:

“姨姨,你不要听父王的。我是因为太胖了想要减肥,才会让哥哥帮忙吃的。”

谢见微这一路被逗得笑得脸酸,她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上前冲傅平野欠身作揖。

她身子清瘦许多,蒲柳一般,嗓音细细的:

“多谢殿下,同意让两位小殿下来探望我,见微感激不尽。”

“宫宴那夜你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病倒?”

傅平野背在身后的手指攥得骨节泛白。

面上还维持着平静。

谢见微浅笑道:“我身子一直不济,也是老毛病了,多谢殿下关怀。”

“……”

她不愿跟自己说实话。

傅平野眸色诲暗。

虽是预料之中的事,他仍是有些堵心。

小鱼儿和渊哥儿牵着谢见微进屋,柳太医已经恭候多时,从医药箱里取出脉枕,让谢见微搭手过去。

小鱼儿扒在桌子边,脸垫在桌子上,垫着脚目不转睛地看着。

渊哥儿一只手牵着谢见微,直勾勾看着柳太医的脸,生怕他露出不好的表情。

傅平野走上前,“如何?”

“……”

三方大佛立在四周,柳太医只觉得压力山大。

他放下手,起身作揖,“殿下,夫人是郁结于心的症状,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心静气,不可动怒,不可忧思,方能见好。”

傅平野若有所思,淡声说:“开药吧。”

小鱼儿和渊哥儿听得懵懵懂懂。

渊哥儿问傅平野:“父王,什么是郁结于心?”

“谢姨姨心口上长东西了吗?”

小鱼儿趴在谢见微膝上,说着就要掉金豆豆。

谢见微忙把他抱了起来。

傅平野:“不是,她是心里不开心。你们多陪陪她,让她多笑一笑,她的病就会好了。”

兄弟俩笑逐颜开。

小鱼儿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天天逗姨姨开心!天天让姨姨笑!”

渊哥儿:“我给姨姨讲笑话。”

谢见微俯身揉着二人的脑袋,笑得很温柔。

傅平野默默退出屋内,站在影壁后廊下等着。

没一会儿柳太医便走了出来。

傅平野冷声道:“她的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