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文煊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押着他的是锦翎卫吗?他这是犯了什么事?”

江子学性格直爽,心里最是藏不住话,看见这情况,当即就是一连串的疑问。

而江子瑜则首先看向自家大姐,见她微不可见的颔首,江子瑜便知道,文煊这事,有大姐的手笔在。

然后他便顺势开口道:“大哥、二哥,沾上锦翎卫可不是什么好事,文家别连累咱们家才好,要不咱们去听听堂审吧!”

他这话一出,江子学连连赞同地点头,江子毅性格沉稳,反而是垂眸思考了片刻,才开口:“官衙上人多眼杂,大妹妹和二妹妹是姑娘家,不好跟着去,先把她们送回后宅吧!”

江玉瑶其实对于能不能亲眼看着文煊被审问治罪,并没有执念,因此对于大堂哥的提议,没有拒绝。

江玉珊其实是有些想看的,她对文家人没好感,但偏偏出了个会读书的文煊,她其实心里一直在担心,怕文煊之后高中,给文姨娘撑腰,二婶好不容易舒心一点的日子,又会变的一地鸡毛。

但见大姐姐不感兴趣,也只能压下自己想看的心思,任由兄长们,将她和大姐姐送回后宅。

进了府,江玉瑶才开口:“等大哥他们回来,听他们讲叙也是一样的。”

江玉珊听了这句安慰,还是没压住好奇:“大姐姐,你就不好奇文煊犯了什么事,会不会连累整个文家,甚至我们家?”

江玉瑶就笑道:“他人已经被锦翎卫抓住,这会儿担心也于事无补,不过文煊与咱们家到底不是正经亲戚,受他连累的有限,放心吧!”

江玉珊听了这话,想到文姨娘再次复宠,她担心文姨娘在文家出事后,给二叔吹枕头风。

但又不想提及文姨娘坏了大姐姐的心情,便将这点担忧压在心里,打算等大哥和二哥听完堂审后,告诉他们。

到时候,如果二叔真的被文姨娘的枕头风影响,大哥可以出面劝阻。

仙兰院中,文韵正捧着一本书在看,这时侍书快步进入屋子道:“姨娘,大表少爷被锦翎卫抓了,且锦翎卫抓人时,大表少爷和一个少年衣衫不整地卧于床榻之上,而那少年,身上有很多鞭伤、掐痕、捆绑的痕迹。”

侍书的言语婉转,但文韵还是听懂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寄予厚望的侄子,竟然是个断袖,是断袖也就罢了,人前文煊也一直掩饰得很好,只要他想,继续掩饰下去就是。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文煊还有施虐的喜好,若只是弄伤人,就算惹得江振旭不喜,她还敢硬着头皮求情,这要弄出人命,只怕文家都要受连累。

想到这些,文韵忙跟侍书道:“你再去打听,大表少爷还做了什么,如果情况不好,我也能抢先,不让我自己被连累。”

侍书见文韵拎得很清楚,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便放心许多,行礼退下,继续打听消息。

另一边,江玉瑶姐俩,回府后,先去了福寿院,跟江老太太说了马场的事情,姐俩才各自回院子。

江玉珊换下骑马装后,便来到瑶华院,姐俩一边闲聊,一边等前面的结果。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江子毅、江子学及江子瑜去福寿院问完安后,就结伴来到瑶华院。

江玉瑶等白芍上完茶,带着屋里伺候的丫鬟退下,才开口:“大哥,文煊究竟犯了什么事?”

“文煊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之前你看见的,另一个重伤的少年,就是新的受害人,另外有人状告文杰借用二叔的官威,或是花钱,或者迫害,摆平死于文煊之手那些人的亲人。”

“另外文杰还打着二叔的名头,霸占良田,收受贿赂,收受贿赂的金额有近六千多两。”

“他还贩卖户藉,通过此途径,或收取金银,或收取房契、铺契、地契,或参股,累计获利一万多两。”

这些江玉瑶早知道,不过还是做出震惊的样子道:“所以他打着父亲的名头,获取不法利益近两万两?”

江子毅脸色凝重的点头:“确切的金额,是两万一千三百两。”

“他借二叔的名头,做了不少违法之事,或威胁、或迫害,自以为收尾收得干净,却有那么两个漏网之鱼,一直在暗中盯着。”

“他们随着二叔调任,也来到宁州城,一直伺机想找文杰报仇,瞧见文煊被锦翎卫抓了,想着二叔当着锦翎卫的面,肯定不敢徇私,这才带着证据站出来状告文杰。”

江玉瑶忙又追问道:“既然人证、物证俱齐,那文杰和文煊是不是当堂定罪了?”

江子毅点头:“是,文煊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当场剥夺身上的秀才功名,判了斩刑。”

“他已经被关进死牢,处决公文,已经发往省府,布政使审核无误后,会发往京城,等刑部也审验过没问题后,就会发回公文,二叔就可以将文煊斩首示众。”

“文杰身上本就有数条罪,又联合文家人,包庇文煊,迫害了数人,所以文家除了文子承以外,都被下了大牢,剥夺他们良民身份,罚为罪奴,流放极北之地黑水城,文家家产全部没收。”

听完大堂哥的话,江玉瑶故意大大松了口气道:“判刑了就好,希望文姨娘能明事理些,别做让父亲为难的事情。”

她话音刚落,白芨就进入屋子道:“大姑娘,奴婢刚刚听闻,文姨娘派了侍棋出府,安顿文子承,而她自己一身素衣,去了书房,可能是去请罪。”

“果然,文姨娘是识大体的。”江玉瑶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对白芨道:“没事了,你退下吧!”

江子瑜从姐姐的话中,听出讽意,有点想笑,但强忍住了,转移话题道:“大姐,文姨娘会不会将文子承接到府上,毕竟文子承还病着,得好好调养。”

江玉瑶笃定地摇头:“不会,毕竟文子承的存在,会提醒父亲,他被文家人戏耍,替文杰养了十一年的儿子。”

“尤其文杰借着他的名头,做了那么多违法之事,事后他还得该弥补的弥补,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有得忙。”

“偏偏年底州衙里事情本就多,年前父亲的心情不会很好,文姨娘不会那么傻,弄个碍眼的人在父亲眼皮子底下膈应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