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这就去。”江白忙应下,匆匆出了府后,便直奔济世堂。
虽然他心中清楚大姑娘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但江白还是打算亲自去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另一边,江玉瑶带着白芷和白芍回到瑶华院,就让白芷将瑶华院里的丫鬟、婆子聚集到院中。
江玉瑶现在身边,大丫鬟只有白芷一人。
二等丫鬟只有两人,分别是常喜和常乐,小丫鬟有六人。
其实薛惟芳原本给女儿,准备了三个大丫鬟,六个二等丫鬟,和十个小丫鬟。
三个大丫鬟中,一个因江玉瑶是乡下来的,以为她土包子一个,啥也不懂,想做她这个主子的主。
另外两个大丫鬟,一个见她只信任白芷,暗中搞小动作,陷害白芷,想将白芷挤走。
另一个则被文韵收买,弄得她这个院里,根本没有秘密。
而下面的二等丫鬟,和小丫鬟有几个不是跟那三个大丫鬟勾结在一起,就是自个找上仙兰院出卖她这个主子。
江玉瑶隐忍不发,还暗中拱火,等到丫鬟之间火烧起来了,抓住错处,将不忠于她的丫鬟,全部发卖。
重生回来后,江玉瑶仔细想过。
江玉琼陷害她,她发卖丫鬟是诱因。
文韵因她凌厉的手段,又有祖母撑腰,若任由她在府中立下威信,将来对付起来就棘手,动了灭她口的心思。
这些念头在江玉瑶脑海中闪过,不过片刻。
她回神后,便指着白芍道:“她叫白芍,是我从外面买回来的,因读过书,识字会做账,从今天起,与白芷一样,是我的大丫鬟,管理这院中一应事务。”
“另外常喜和常乐,提为大丫鬟,小莲六个小丫鬟,提为二等丫鬟。”
“白芷,你一会儿去大伯母那一趟,跟她说,我想将院子里的丫鬟人数添满,明天叫牙行送些人过来。”
白芷应下,等姑娘训完话,将人遣散后,就去了大房那边。
而常喜、常乐跟着江玉瑶进屋后,常喜便道:“大姑娘,您去玄武庙小住的第三日,五姑娘就病了,奴婢打听到,五姑娘的风寒,是被文姨娘泡在冷水里导致的。”
“但五姑娘药喝了几天,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
“奴婢觉得有猫腻,想办法从仙兰院的粗使婆子那里打听到,文姨娘竟然将药几乎全倒掉,只留一口,再兑一些水,喂给五姑娘。”
“好,我知道了,你做得不错。”江玉瑶点了点头,夸了常喜一句。
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将常喜和常乐提为大丫鬟的原因,常喜机灵,擅长打探消息,又很懂分寸。
而常乐话少沉稳又本分,她记性非常不错,这院子里的琐事,都是她帮着白芷在打理,从没出过错。
而得了夸奖的常喜,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她和常乐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双双跪下道:“奴婢请大姑娘重新赐名。”
江玉瑶没有拒绝:“好,常喜从今儿起,就叫白芨,常乐叫白玫。”
白芨和白玫立刻高兴道:“谢大姑娘赐名。”
江玉瑶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句:“你俩以后空闲时,就跟着白芍读书识字,这对你们以后有好处,若学不进去,也不必勉强。”
白芨和白玫立刻应下,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以后要好好学,才能更好地帮大姑娘分忧。
然后江玉瑶让白芨和白玫,带着白芍去住的地方安顿。
没过多久,白芷回来,得知事情已经办好,江玉瑶便带着白芷去了福寿院,陪祖母用午饭。
下午相安无事的度过,到傍晚,江振旭下衙来正院看薛惟芳,并留下用晚饭。
一家四口晚饭吃到一半,侍剑脸色凝重地进屋道:“老爷、夫人,仙兰院那边守门的婆子来报,五姑娘好像不行了,嘴里一直喊着爹爹,文姨娘求守门婆子递话,求老爷过去看看五姑娘。”
一听最小的女儿出事,江振旭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地上,唰一下站起身,什么也顾不上的往外冲。
江玉瑶目光闪了闪,扭头跟娘亲道:“娘,父亲这个样子,女儿不放心,我跟过去看看,你和阿瑜先吃,不用等我们了。”
说完,江玉瑶带着白芷离开,一路小跑着,追上江振旭。
江玉瑶跟在江振旭身后,进了仙兰院的正房卧室。
只见床榻旁,向来人前优雅美丽的文韵,这会儿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呆滞地盯着上床榻上,脸色已经呈现青黑之气的江玉琼。
江玉瑶扫了眼江玉琼的脸色,便知道江玉琼已经是弥留之际,救不回来。
她在心中暗叹了口气,文韵可真狠,为了复宠,亲生女儿的性命,说舍弃就舍弃。
而江振旭已经扑到床榻旁,伸手想碰床榻上,那虚弱至极的小女儿,却又不敢。
“琼儿,爹爹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爹爹。”
江振旭带着浓重哭腔的颤音,令**的小女孩,眼皮颤了颤,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但那一双眼黯淡无光,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小女孩想抬手去拉爹爹的手,告诉爹爹,娘亲将她按在好冰好冰的水里,但她没有力气说话。
江振旭看着小女儿勉强抬起的手,忙伸手想握住她那瘦小的手,那小手却啪一声落回**,与江振旭的手错过。
江振旭看着小女儿的眼睛闭上,眼中闪过慌乱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唤道:“琼儿、琼儿醒醒。”
但小女孩再也不可能给他回应。
这时如木头人一般的文韵,猛地扑向床榻上的幼女,抱起她转身就要往外冲。
江振旭一把拉住她:“韵娘,你干什么。”
文韵双眼空洞的望着江振旭,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珍珠一般的泪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她有气无力的呢喃道:“我要带琼儿去看大夫,去找宁神医,宁神医一定能救回我的琼儿。”
说完,她便挣开江振旭,往门外冲,但也仅仅走了两步,整个人就一软,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