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死去的父亲,许相思的眼圈儿不由的泛红。

苏然说的没错,当初她能继续念书,是父亲临终遗愿。

不然,就算她能自己赚学费生活费,苏然也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她辍学进厂打螺丝。

“你爸就是个傻子!居然会为了你这个白眼儿狼丢了命!”苏然是真的难过。

虽然她泼辣,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但在农村,丈夫就是天,她是想和丈夫白头到老的。

结果因为许相思,她失去了丈夫,她的天塌了,信仰没了。

所以,许相思就该赎罪。

想起父亲,许相思的心情也有些沉重,收了收情绪,柔声说:“妈,如果,你现在愿意把彩礼退给陈叔,不逼我和他在一起,我就答应一辈子养着你!”

看在父亲的份上,她可以再给苏然一次机会!

只要她现在醒悟,把加了料的酒杯拿走,不陷害她和陈满仓睡,哪怕她说要那套公寓,她也愿意给她。

“行,妈答应你!”苏然举起酒杯,“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握手言和!”

许相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和她打亲情牌,哄她喝下加料的酒。

苏然,你大概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吧!

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苏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叫我做什么!赶紧把酒喝了!”

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墨迹!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只要这死丫头喝了这杯酒,今天晚上这事儿就成了。

明天她就能拿着三十万去镇上给儿子买房子。

以后她住镇上,白天打麻将,晚上跳广场舞,每个月拿着许相思的工资逍遥自在,多美好呀。

许相思望着她笑,笑容凄美,“妈,有几句话我想单独和你说,我们去房间吧!”站起身的时候还特意加了句,“说完出来我就喝这杯酒!”

苏然看着她的眼睛。

这死丫头怎么突然要和她单独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

“我什么都不会,妈不应该教教我吗?”许相思依旧保持着冷静,说话的声音温温婉婉。

虽然接下来的事有些大逆不道,但苏然讲不通,她没得选择。

许相思的这句话透出来的信息量很大,陈满仓心里高兴的很,不停的给苏然递眼色。

快去教呀,好好教!

苏然只好放下杯子站起身,“行,那我就去教教你,走吧!”

许相思走过来伸手拉她,“谢谢妈。”

苏然心虚的笑笑,“不用这么客气!”

母女俩拉着手进了房间,许相思把门关上,并上了锁。

苏然心头闪过一抹怪异,“许相思,你干嘛锁门?”

许相思笑了笑,说:“妈,对不起!”

说完抬手劈在苏然的后颈上。

苏然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后仰。

许相思动作利索的伸手扶着她,随后把她扶到**,转身出了卧室。

苏然逼她和陈满仓睡,那她就成全她和陈满仓。

她不愿意做圣母,被一再地伤害了还能笑着说没关系。

她就要反击!

陈满仓心情美美的在那里喝酒,满脑子都是许相思的样子。

年轻的身体,年轻的灵魂,他即将迎来一个**而销魂的夜晚。

从明天开始,他就有小娇妻了,再努把力还会有老来子。

他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许相思走到身后举起手劈下去都没察觉。

陈满仓重重的倒地。

许相思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迟疑过后,走过去端起苏然放在她面前的酒杯,捏着陈满仓的嘴倒了进去。

放好酒杯,许相思使出浑身力气把陈满仓拖进卧室。

找绳子把苏然绑了起来,盖上被子,随后出门。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最后她还是轻轻地掩上房门,并上了锁。

她把许哲支走,在家干坐一个下午,等的就是这一刻。

坐在桌前,她给自己倒了一碗红酒。

碗里暗红的**像极了那一年父亲身上不断流出来的血。

止都止不住。

父亲被送进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从那一刻起她便发誓要做医生。

虽然她没机会救回自己的父亲,但她可以救别人的父亲,不让别的孩子失去父亲,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喝光碗里的酒,她掏出手机开机。

同一时间陈尔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相思,我到村口了,快出来!”

许相思应了一声好,一口气喝完酒瓶里剩下的红酒,随即站起身。

迈出大门,她转过身。

眼睛看了一眼卧室。

轻轻地……

大门关上。

转身的瞬间,泪水落下。

不孝的罪名终究还是坐实了。

可她不后悔这个决定。

酒喝多了,脚步有些虚浮。

陈尔尔不放心,跑进来接她。

看她走路东倒西歪的样子就知道她喝多了。

有些心疼。

“相思,走吧。”她赶紧扶着她。

“尔尔,我不孝啊!”许相思抱着陈尔尔,眼眶泛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车,我送你回家!”

许相思乖乖点头。

刚上车,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相思,电话!”陈尔尔帮她系安全带,小声提醒。

许相思哦了一声,接通。

“你下班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话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虽然依旧冷漠,却让许相思觉得无比温暖,鼻子一酸,低低的叫了一声,“陆先生。”

她没有家了,她只有陆知遇。

这一刻,她竟然有些庆幸那天荒唐的决定。

听到她浓浓的鼻音,陆知遇没来由的觉得心疼,剑眉拧紧,“怎么哭了?”

难道是在医院里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