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是苏锦瑟的亲娘?!

满院哗然。

苏德仁猛地绷直了后背。

苏锦瑟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了手中的板子:“你说什么?”

白姨娘有点后悔嘴快了,但为了保命,还是咬了咬牙:“大小姐,我才是您的亲娘,您是我的亲生女儿。”

苏锦瑟愣了一愣,忽然跟发了疯似的,抡起板子又打:“胡说八道,你以为跟我套关系,我就会放过你?做梦!”

嫡女的身份,是她如今唯一的倚仗了,白姨娘竟在这上头做文章,简直该死!

白姨娘疼得差点晕死过去,扯着嗓子喊:“大小姐,我不是跟您套关系,我说的是实话!您看大丫跟沈世子长得一模一样,可见二小姐才是沈世子的血亲,她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当年我跟夫人同一天生产,用的又是同一批产婆,肯定是产婆们手忙脚乱,把您和二小姐弄混了!”

众宾客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大丫和沈留白。

他们之前没留意过这个小丫头片子的长相,这会儿一对比,她还真跟沈留白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都说外甥像舅,莫非苏芩秋真是沈氏的亲生女儿?她才是信阳侯府嫡出的小姐?

沈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她早打算公布苏芩秋的身份,因为中毒才耽误了。没想到,现在却从白姨娘的嘴里说出来了。

苏德仁暗暗地松了口气。还好白姨娘机灵,把换女的锅甩到了产婆身上,这下至少他们是安全的。

“不,这不可能!”苏锦瑟震惊无比,一把揪住了白姨娘,“你少胡说八道,证据呢?你说是产婆抱错了,把产婆喊来问!”

白姨娘被她勒住了领子,根本说不出来话。

产婆早被苏德仁弄死弄残了,哪还找得到?若非如此,她也不敢把责任推到她们身上去。

“别逼你的亲娘了,当年的产婆,全都找不到了。”沈氏幽幽地说着,心下暗恨。

换女一事,分明是白姨娘干的,但她找不到证据。

“既然找不到产婆,凭什么说她是我的亲娘?”苏锦瑟推开白姨娘,激愤又委屈,“大丫长得像沈表哥,顶多说明她跟沈表哥有点血缘关系,但苏芩秋能证明大丫是她的女儿吗?!”

嗯?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顾泽夕都怔了一下。

苏锦瑟看到众人的反应,觉得她说到了点子上,愈发来劲了:“苏芩秋以前从来没见过大丫,她凭什么一口咬定,大丫是她的女儿?她分明是见大丫长得像沈表哥,动起了歪心思,就等着你们发现这个秘密,好把她当嫡女,你们都被她给耍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苏芩秋身上。大丫跟她长得一点都不像,这是不是她的女儿,还真不好说。

苏芩秋皱眉:“苏姨娘,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连顾远风都承认大丫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不信?”

“顾远风?”苏锦瑟嗬嗬地笑,“他压根就不是大丫的亲爹,他说的话也能作数?”

顾远风不是大丫的亲爹?那大丫的亲爹是谁?众宾客再次震惊了。

“苏姨娘,你越扯越远了。”苏芩秋淡淡地说着,扯了扯顾泽夕的袖子,“侯爷,看来得带人证了,不然苏姨娘没完没了了。”

顾泽夕想了一下,记起了人证是谁,赶紧叫长戟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婆子,被带到了众人面前。

苏芩秋指了她,对苏锦瑟道:“这是当年给我接生的产婆马桂芬,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大丫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她说完,问马桂芬:“四年前,在鄂州的溪水村,你是不是给我接过生?”

马桂芬跪在地上,木讷地点了点头。

苏芩秋又问:“我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但你却受顾远风的指使,骗我说女儿夭折了,是不是?”

马桂芬再次点头。

“我生下的那个女儿身上,是否有胎记?”苏芩秋继续问。

马桂芬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定定地看着,没有回应她。

苏锦瑟讥讽大笑:“她怎么没反应了?是因为你们还没来得及对口供吗?”

苏芩秋皱眉,踹了马桂芬一脚。

马桂芬忽然爬起来,扭头就跑,速度快到几个嬷嬷拦都拦不住,幸亏朱飒在院门口守着,才把她给抓了回来。

苏锦瑟笑得愈发大声了:“苏芩秋,她跑什么?心虚了?”

苏芩秋也不知道马桂芬为何要跑,皱起了眉头。

这时沈氏仔细地打量了马桂芬几眼,失声叫道:“这不是当年给我接生的产婆吗?”

马桂芬给沈氏接过生?苏芩秋颇感意外。

白姨娘也认出了马桂芬来,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看向了苏德仁。

苏德仁镇定无比,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白姨娘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马桂芬是个哑巴,根本没法把她供出来,她有什么好怕的。

沈氏走到马桂芬面前:“你可还记得我?”

马桂芬抖得像筛糠,挣扎着又要跑,被朱飒牢牢按住了。

“看来你很怕我?为什么?”沈氏眯起了眼睛,“莫非,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马桂芬拼命摇头。

“没有?那你跑什么?”沈氏道,“芩秋女儿的事,暂且放一放,咱们先来聊聊我的女儿。我且问你,当年你是否给我接过生?”

马桂芬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一共生了几个?”沈氏又问。

马桂芬神情茫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娘,您问她这些做什么?”苏锦瑟插了嘴,“马桂芬,你快告诉我娘,你当年没有把她和白姨娘的女儿弄混!”

马桂芬连连摆手,挣扎着又想跑。

沈氏见马桂芬始终不开口,不耐烦了:“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肯说为止。”

朱飒拖着马桂芬,把她摁到了条凳上。

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抡起了板子。

白姨娘跟苏德仁对视了一眼,有点想笑。马桂芬都被毒哑十来年了,就算把她打死,她也不可能开口。

他们俩正庆幸,院中忽然响起了马桂芬的一声惨叫——

“别打了,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