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怒道:“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我?”

“不知道。”王雱笑道,“但要说你这么高的武艺,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加上谁都有熊孩子时期,好武艺又体格强劲的熊孩子会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侠客喜欢流落江湖?我还真的研究过这个问题,大概率就是侠以武犯禁,闯了祸后跑路,不敢回乡,然后美其名曰侠行天下。”

展昭微微一愣,暂时不说话了。

王雱接着道:“我说的当然不绝对,但这个可能性到达七层以上。乃是我用算盘计算出来的,我有一个专门的公式哦。”

“捕风捉影而已,你护着的那几只老鼠,你以为是省油的灯?”许久之后展昭这么说道。

王雱道:“我没说那五只老鼠省油。事实上他们都自诩老鼠了,人人也知道他们是老鼠。但你展昭侠名满天下,就算在公门中也借助包拯相公的威望弄的如雷贯耳。说起来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太信有这么完美的人。”

展昭没回应了,总之他认为王雱是个该捉了关起来的神经病重度患者。

王雱也不想和他谈人生了,转而好奇的道:“白玉棠最近跟着你吗?”

就此展昭神色古怪了起来,也没说话。

完了完了!

见展大侠的表情后,被迫害妄想症王雱便担心了起来,早就怀疑展昭对大姐姐有暧昧心态的。

现在看这形势,卧槽,心口薄凉薄凉的,展大侠不但名满天下,样貌俊美,个子挺拔又武艺高强,这种有成就的魅力男,对怀春少女的吸引力应该是致命的啊。

反观自己呢?

王雱低头看看自身,帅倒是帅了,妈的穿着有补丁的棉袄,色泽的光鲜程度相比展昭的锦袍就差远了,然后不足一米二的身高,拉开裤裆看看,战五渣啊。

越想越气,王雱恨死展昭了,就这么的开始在旁边抓墙了,担心被这孙子横刀夺爱就麻烦了。

“你不是疯了吧?”展昭是真不知道他哪里不对。

“我就知道你们欺负小孩子,刷我感情值。罢了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男人大丈夫处身立世,不能停下脚步纠结这些的,要往前看,往远处看,看了后,我大雱发现世界真的很大,何须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森林。”王雱眼泪汪汪的感慨着。

被吊着的展昭半张着嘴巴,觉得他是真的疯了。

然后,王雱解开了对展昭的捆绑,转身背着手仰着头呈现四十五度装大度。

展昭解绑落地后,屁股上的肌肉一发生支撑,便是一阵钻心剧痛。由此一来,展昭顿时一阵恼火,想到了自己此番栽在舒州全拜这小子所赐。

并且这孙子这么小就这么坏,还过来挤兑人,大抵意思是展昭侠名其实是个牌坊什么的。

越想越想不通,严格的说展昭从出道起至现在,就在这太湖县栽的最惨,这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做梦都不会发生的事,然而此番还真遇到了。

天下无敌,侠名满天下的大内高手,竟然在这区区太湖县被人如同罪犯一般的吊起来屁股打开花了。越想展昭越念头不通达了,不冷静的样子伸手捏着王雱的肩膀:“孩子啊,王雱啊,大爷啊,叫你什么都行。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像个人,像个十岁的孩子,做点其他孩子该做的事。”

王雱现在没心思开口了,只感觉肩膀剧痛,如同被铁钳夹着一般。

疼都不说,作为被迫害妄想者王雱担心被这个大侠误伤啊。于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居然还会哭?”

展昭继续不冷静的捏着他的肩膀摇晃,“如此年纪的孩童却不像个人,你现在回答我,那个荒野小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条人命就那样随风消散,连原因都找不到。倘若没你指使坏人烧毁案发现场,我也愿意相信张方平相爷的判定:你只是个孩子,你有心思但你不是凶手。然而我却知道现场怎么起火的。死了四个人后,毁现场的是你。作为办案差人,你觉得我展昭应该怎么想!你回答我!”

他越说越激动,王雱不知道肩膀的骨骼是不是碎了,总之已经开始麻木了,便大叫道:“你放手啊,我是小孩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孩子!你真的是孩子吗!”展昭有些疯狂了,没把他当做孩子了,激动的摇晃着问:“一个正常孩子能和四条人命牵连上?孩子能伪造现场?官宦家的孩子能和江湖流氓来往,且指使丧心病狂的歹人烧毁官府重案现场?孩子能指鹿为马,陷害朝廷皇城使受刑?你回答我!”

钻心的疼痛真让王雱害怕了,急忙大喊道:“我像不像个孩子这不关你展昭的事。还有我没陷害你,我不服。你身为包拯的人你比我更懂程序,没人逼着你非法闯现场,也没人逼你承认。没人说你查案不对,但朝廷有规矩,这个规矩是你家包大人定的。既然你违反又被抓到了,做事当然有代价。真正的坏人你们抓不住,分明是你和司马光无能没把事情做好,结果出事后来找我一孩子撒气?”

王雱哭着说完后,展昭倒也愣了愣,稍微冷静了一下,隐隐约约发现了不妥。

但展昭还没来得及纠错放手之际,远处传来冷冷的女声道:“放开那个神童!”

听到神童两字,展昭想起来他毕竟只有十岁,还是皇帝封的神童,于是急忙缩手了。

展昭当然知道是谁来了,于是急忙转身对站在远处的白玉棠道:“这事有些误会……”

“无需你解释,我白玉棠有眼睛,我自己会看,且看到了。”白玉棠冷冷道。

展昭对这个大美女的感情非常奇怪,和对其他几只老鼠真不同,这下捉急了,走近两步要详细解释。

白玉棠却不给他机会,清冷的表情握住剑柄道:“你要现在打吗?”

展昭又冷静了一些,现在屁股有伤,除了在美女面前显得不雅观外,还非常影响腿部发力,那真要被白玉棠教做人的。

换以往的这种时候,展昭会非常多情的样子叹息“你走吧,你没坏透你也打不过我”,然而现在则不敢这么装逼了。因为依照惯例,以往每次展昭这么说后,白玉棠都会立即拔剑砍人。这个悍妞就有这么野。

以往的展昭不怕她的野,相反正是展现阳刚美和大度的时候。

但是现在……局势全然变化了。

思考着,展昭好好看了王雱一眼,终于领悟了,此番我展某人中计了,又上了这小子的当。

现在看起来这小子知道白玉棠就在近处。刚刚那一步步故意惹毛我,让我进入暴走状态,丢失大侠风范的所有过程,当然是这孙子精心策划出来的。

难怪司马大人说他算盘一动就肯定没好事。而当时这脑子有坑的不良少年过来时候,正在滴答滴答的拨动那滑稽的小算盘。

现在回想起来,展昭很确定,从哪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被这个不良少年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