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子赵桓的求见,徽宗略微感到些许诧异,此时又不是什么生辰佳节,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这个长子前来做什么,毕竟赵桓这个太子当的向来乖巧,从来不插手政事。

“宣他进来!”徽宗意兴阑珊的抬了抬手。

太监得了令便出去寻太子了,李师师则乖巧的退到了一旁的侧室。

天子和储君之间的谈话,闲杂人等还是回避比较好。

“儿臣叩见父皇!”赵桓一进来就行了个大礼。

“免了,说正事吧,桓儿你前来所为何事?”徽宗找了一把椅子坦然坐下。

赵桓起身后便站到一旁说道:“儿臣此次前来为了向父皇禀告一件事!”

见徽宗无动于衷,赵桓便进一步说道:“太师蔡京行为跋扈,勾连朝野,儿臣得到消息,蔡京与凤凰山贼寇有染,并以此大肆敛财,望父皇明察!”

徽宗一听顿感头疼,前一阵子李彦挑唆皇城司把金国四太子之死安在蔡京身上,这会儿自己儿子也来参蔡京一本。

蔡京之于徽宗,就如同柴简之于蔡京,都是比较好用的工具,更难得的是,蔡京非常知分寸,不会像其他相公一样当众面刺君王,还非常能办事,压服百官,操办花石纲,这些

事蔡京都做的很好。

徽宗也不是没贬斥过蔡京,可那些顶了蔡京位置的人,没一个有蔡京顺手,所以只要蔡京不犯什么谋逆的大罪,徽宗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蔡京堂堂太师如何会勾结山匪,桓儿你从何处听得这些市井流言?莫要当真了!”徽宗想把这件事轻轻揭过。

但赵桓听了赵构的描述,自己府上也买过不少“柴氏人家”的东西,自然不肯放过这个聚宝盆。

“父皇千真万确!那柴氏人家的老板便是山贼,如今投了蔡京门下,收刮不知多少金银,手下更是聚集了一帮强人。父皇!京畿之地须的慎重为好!”

“柴氏人家?这听得耳熟,哦,朕想起来了,这些玻璃窗便是柴氏人家售卖是吧?”徽宗指着漱玉轩的玻璃窗户问道。

“正是!柴氏人家售卖的物件在开封府内风靡至极,如今有钱人家的宅院若是没一间装玻璃窗的屋子,都不敢开门迎客!”

徽宗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点点头说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桓还要再说,却见徽宗似乎面色不愉,便将话吞进肚子,默默告退了。

赵桓一走,李师师便从侧室走了过来说道:“官家,

臣妾也认得柴氏人家的老板。”

“哦?”徽宗有些意外的看了李师师一眼。

“据臣妾所知,那老板虽然出身草莽,但却颇具巧思,这东京城里风靡的玻璃器和香水都是出自此人之手,且此人行事也与一般山匪不同,绝不欺压良善!”

对于柴简,李师师心里很是矛盾,虽然和柴简有些不对付,但柴简好歹救过自己一次。

“那依爱妃之见如何处置此人呢?”

李师师咬了咬嘴唇大胆的说道:“不如招安他,让他为官家打造各式奇珍异宝!”

徽宗想了想回道:“却是个好法子。”

另一边太子赵桓回到府上后,等候多时的赵构便连忙迎了上来,“大哥,父皇怎么说?”

赵桓摇了摇头说道:“父皇不肯动蔡京,这事多半成不了。”

赵构也是一阵失望,随即又问道:“那柴简和武松呢?父皇有没有说如何处置?”

赵桓皱了皱眉头:“这二人身份低贱,我怎么好在父皇面前提起。”

赵构听了赵桓的回答,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大哥一声蠢货,扳不倒蔡京吃肉,拿下柴简喝汤也行啊!

不得已赵构便将秦鹤的法子讲给赵桓听,赵桓听了眉头紧皱,半晌后才缓缓说

道:“我堂堂太子,难道要和蔡京同流合污?”

“不用大哥出面,大哥只需要跟开封府打个招呼,剩下的小弟来操办!”赵构急忙补充道。

赵桓想了想,打声招呼就能日进斗金,倒也不亏,而且操持此事的是康王府的人,自己和蔡京也牵连不上,便答应了下来。

毕竟身为储君还是要在乎一些名声的,和蔡京这种人人痛骂的奸臣合流,对他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况且太子和宰相有勾连,天子又该多疑了。

得了赵桓的允诺,赵构便火速赶回了府中与秦鹤进一步推行计划。

元佑街,柴氏人家,柴简带着武松扈三娘刚从外面回来,留守店里的岳飞立马呈上一封信笺。

柴简接过信封一看,只见上面手书着“柴二当家亲启”几个大字,柴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若是凤凰山来信肯定是和运货的一起来的,断不可能单独送来,若是外人,这个“二当家”的称呼可就带上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柴简打开信封,拿出信件,果然不是凤凰山来的,来信人自称戚胜雄,是五丈河河帮的帮主,邀柴简到五丈河码头一聚,除此就再没说什么了。

柴简看完后又递给武松等人传阅,

并问道:“你们认识这个戚胜雄吗?”

几人纷纷摇了摇头,扈三娘看完信以后说道:“这恐怕是鸿门宴,五丈河码头肯定是他们的地盘,我觉得还是不要去为好。”

柴简听完则摇了摇头,“我们的货物一向是通过五丈河运来东京的,于情于理拜拜码头都是应该的。”

信上虽然没有写威胁的话语,但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你不给面子,当心我断你财路。

这些帮派成事的能力或许没有,但败事的能力是绰绰有余。

“那柴大哥我随你一同去!”岳飞说着便上了楼拿来一个黑色布包,里面装的是三截钢棍,组合起来便是一把钢枪。

柴简没有托大,自己也随身带了几枚“撼地雷”,武松则在裤腿上绑了一把解腕尖刀,扈三娘和梁红玉则留在店里看家。

三人来到五丈河码头,只见码头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搬送货物的工人更是数不胜数。

正当三人面对纷乱繁忙的码头有些不知所措时,一名身着白色凉衫的中年男人寻了过来,“敢问尊驾可是柴二当家?”

柴简回头看了看这人,但见此人生的面白须长,不像是在码头讨生活的,倒有几分教书先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