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中也有不是很和谐的一幕,那便是文臣可宦官之间,虽然看似其中有亲近,有疏远,但文官之中大多数依旧是远离童贯等人。

“童大人,请稍后!”

童贯正和一个相识的文官联袂向着宫殿外走去,刚走出大殿的门口,就听见一声让他记忆犹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他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身旁的文人却是识相的对着童贯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童大人,可是还在怪王某刚才的举荐?”

王黼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很快便从童贯的神色中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不敢?王黼大人身为少宰,位高权重,其实童某一个小小的宣抚使能够得罪的?”

童贯语气中带着一丝嘲笑的道,双眼深处却是露出一丝阴毒,毕竟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他自然不会当众与王黼结怨。

可是这个事情,他却是记着,他会在适合的时候,直接给他一个致命一击。

“哈哈哈!童大人,你可是糊涂啊!”

王黼虽然不清楚童贯内心的想法,但是猜也可以猜的出,不过对于此王黼并不在意,毕竟不见连蔡京这个他所谓的挚友,他都可以无动于衷。

至于童贯,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童大人,本官知道童大人应该怨恨王某的举荐,可是王某却是可以拍着胸脯向童大人保证,王某可是没有害你之心,反而是为童大人着想!”

王黼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道。

“哦?是吗?可是为何童某不相信呢?恐怕

王大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童贯双眼微眯的说着,不过心里对王黼的愤恨却是少了少许。

“哎!看来童大人对王某可是怨恨颇深,也罢,既然如此,那么王某便可大人说说为何王某举荐大人并不是心有歹意!”

“我们走着说!”

说着,王黼便和童贯两人走出了大殿,一路出了皇宫,来到了皇宫之外,王黼看了看四周,拉着童贯上了马车。

对着车夫道:“去明月楼!”

明月楼是柴简当初在汴京城西建造的一座高层酒楼,随着柴简离去,城西很快便被朝廷的官员给瓜分一空,而城西的百姓,自然也被官府以千奇百怪的理由逐出了汴京中心。

“是大人!”

车夫应了声,一挥马鞭,便向着明月楼而去。

“童大人,你可知道本官之所以举荐童大人去剿灭方腊,却是为了童大人好!”

马车上,王黼语重心长的道。

此时童贯还是一脸的懵逼,他本来对王黼很是愤恨,打算与其说两句便返回府邸,可是没想到刚走出皇宫,竟然便被王黼给拉上马车。

一时间他还未缓过来,便听到王黼此话,顿时冷笑了一声‘

“王大人可是欺童某不懂得军事,还是欺童某不知厉害?”’

对于打仗童贯并不陌生,毕竟曾经他好几次出征过,虽然其中的功绩有真有假,可是对于军营他可是一清二楚。

也很明白大宋兵马的战斗力到底如何,而且要知道,方腊现在就聚集了近五十万大军,等到他出

兵攻打时,恐怕足以达到百万之众。

若是几十万他可能还不在乎,童贯可能还不在意,毕竟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自己哪怕不通武艺,都可以带领厢军将其一网打尽。

毕竟,哪怕厢军再垃圾,相比一些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还是要强上不少,但是人数一旦上了百万可就不同了。

那么多人,别说是人了,就算是猪,一旦发起攻击,人山人海,哪怕是再精锐的军队,也不敢说可以将其拿下。

甚至可能被百万人给硬生生的耗死,这可不是说笑的。

而三地的厢军,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三十万,以三十万对一百万,说实话,他可真的并不举得自己有有多大的胜算。

而且他也知道,如今朝廷的厢军战斗力本就已经不如早先年建立之时,军事疏于训练,甚至有的厢军之中,一年两操都属于训练刻苦了。

一年一操基本上是常态,如此,厢军的战斗力可想而知,若是对上人数不如自己的军队时,可能会顺风顺水。

但是当对上比其人数还多的军队时,仗也不需要打,在士气上就要先下降一半,如何能够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而想要调动更多的大军围剿,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说朝廷已经不可能再给他更多的军队,就算是真的给了,光是后勤上的就足以使得大军奔溃了。

要知道一般一万大军的战争,后勤就需要三万人,这还是在北宋本土作战,随时可以在后面补充粮草,若是在域外作战

,那么所需要的粮草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后勤也需要再扩张两倍。

因此,他自然不会因为王黼的话而觉得对方说的对。

“童大人,你想想,你身为官家身边的人,你应该清楚,自从柴简辞呈之后,朝廷内能够为官家分忧的人,能有多少,不就是你我和梁大人吗?”

王黼并未看童贯脸上难看的神色,款款而谈的道:“我们三人之中,王某和梁大人可都是文官,没有经历过战场,因此我们虽然想为官家分忧,但也不能,所以也本官也只能举荐童大人了!”

面对王黼的如此说法,童贯却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虽然不信,但是童贯的思维也不由顺着对方的想法而转变着。

哪怕是不承认,他也不得不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至于其余的官员,早就被童贯此时给抛在了脑后。

“如此,童大人你要是不站出来的话,那么岂不是让官家失望吗?”

王黼说着,一步一步的将童贯引入话中,说着神秘的一笑道:“而且童大人,此次围剿方腊也不代表着其中没有好处!”

“若不是王某真的不懂军事的话,说不得王某就会亲自挂阵了!”

“有何好处?”

童贯虽然不想理会王黼,可是当他听到王黼说有好处的时候,却是双眼不由一亮,缓缓的开口问道。

王黼听到童贯的问话,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双眼闪着神秘的亮光望向童贯。

“童大人,你想想,方腊既然现在已经

席卷了十几个州县,甚至已经开始威胁到浙江两路,那你想想他搜刮了多少财富,而且最重要的是,江南那是什么地方?什么最多?”

“世家!”

童贯的双眼霎时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可以说是江南之地的富庶,可以说整个朝廷上下,没有一人不知道。

而且其中最富裕的则当属于世家,方腊虽然是在青溪县起势的,可是随着他的势力向着浙江两路扩张,其中被抄家灭族则不知凡几。

可想其中的财富,若是他能够将方腊给剿灭的话,那么方腊的财富岂不是就成了自己的了。

一想到这里,童贯内心对王黼的怨恨不由少了不少,不过却也并不像先前那般对他痛恨了。

“王大人,你的意思是?”

“不错!”

王黼笑了笑,低声的道:“我们都知道官家提拔我们的目的,其一则是为了对抗世家,其二则是为了帮助官家治理天下,如今,这岂不是一个机会。”

“若是童大人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将方腊给剿灭的同时,然后再剿灭几个,不仅可以获得官家的赏识,更可以获得更多的财富,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黼的话好似含有一种诱人的魔力一般,让童贯不由陷入了某个幻想之中,尤其是其中世家的财富。

他可是曾经听官家说过,每个世界的财富足以媲美朝廷的税收,而朝廷的税收是多少,两千万,三千万。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座座银白的山川,他的心更是升起一股无限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