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说的蔷薇水,或者蔷薇露,是五代时期传到中国的一种香水制法,只是那种制法比较粗糙,将花瓣蒸馏,然后把所得的芳香物质与其他香料和水混合。

可是芳香物质大多是烃类,在水中的溶解度并不好,因此这种蔷薇水不仅难持久,不易保存,连发挥性也不好。

而李师师手里这瓶,是柴简用酒精萃取玫瑰花瓣制成的,芳香物质基本都能溶解于酒精中,加上酒精的易挥发性,因此香味便比蔷薇水要明艳许多。

柴简又加入了一些麝香做固香剂,不仅能使香味发挥更持久,更使香水有了前后调的变化。

此物自然非常让李师师喜欢,但高权赞赏过后却有皱起了眉头,“此物虽好,可......”

高权没把话说全,但柴简知晓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太过小气,送给蔡太师有点拿不出手。

“高大人,你得有想象力啊!李娘子听口音应该是东京人士吧?”柴简说了一句后,又转头问向李师师。

“正是!”

“若依此瓷瓶之材,制成各类物件,再搭卖瓶中香水,这生意在东京可做的?”

李师师略一思索答道:“依小女子只见,东京达官贵人

甚众,定然大受追捧!”

柴简接着转过头看向高权:“高大人这厢明白了?”

经柴简这么一提点,高权顿时明白了大概,只是心里还有一些疑问。

于是拉过柴简走到一旁,悄悄问道:“不知下官在作股几成啊?”

“在下分六成与高大人,至于高大人怎么分,就是高大人的事了!”柴简也小声回答道。

高权听了默默的点了点头,柴简这份大礼,确实让人十分动心,不仅能进一步拉近他和蔡京的关系,自己也能从中获得源源不断的利益。

于是连忙问道:“不知柴大官人准备何时前往东京?”

柴简不确定的回道:“估摸着还有三四个月吧,我此次前来就是让高大人送一批香水和骨瓷给蔡太师,先把东京城的达官贵人们的魂儿钓出来,日后我再去开店便是无往不利了!”

柴简这手饥饿营销的策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眼下柴简手下显然没有那种八面玲珑独当一面的人物,要去东京开店,非得他自己去不可。

但这牵涉到一个问题,如今他只是稍稍在凤凰山站稳脚跟,很多工程和想法还没全面铺开,贸然离开又可能前功尽弃。

可柴简生产

的都是这种高溢价的商品,不去东京开店,就没法攫取大量资金来迅速壮大己身。

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因此柴简回答的才有些不确定。

高权听了柴简的话,却竖起来大拇指,赞到:“还是大官人想的周全!”

这番与高权敲定了细节,柴简就准备告辞,临走之时又感受到了李师师好奇的目光。

柴简转头看向李师师,也准备试探试探她,倾国倾城貌,没有大家闺秀的羞赧,又是东京人士,高权对她却没半分色欲,隐隐之间还有几分郑重。

于是便开口唱到:“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别来锦字终难偶。”

李师师想也没想就接着唱了下句:“断雁无凭,冉冉飞下汀洲,思悠悠。”

唱完才惊觉上当了,这是柳永词,因为其名声,官家小姐大多是不愿意读这人的诗词的,对柳永词熟的不能再熟,且能唱出来的女人,大多就一种身份——妓女。

”你!“被人试出了身份,让李师师又羞又气,因为她是皇帝的女人,别人不敢拿她身份说三道四,但不代表她本人不在意。

柴简却哈哈一笑,带着一脸问号的武松和扈三娘离了县衙。

柴简一走,李

师师便俏脸含霜的问道:“这人是谁,怎么这般无礼?”

高权也觉得柴简真是个能惹祸的主,你瞧出来就瞧出来了呗,还要求证一番,不是自找麻烦吗?

于是只得唉声叹气道:“是本地一富户,在本地颇有势力,下官也惹他不起,娘子莫去理会他就行!”

听了高权的话,李师师并没有消气,反而看着柴简离开的地方,暗暗计划着要给这个狂徒一个教训!

回到山寨,柴简感到时间紧迫,加之此前做各种物件耗费的钱财颇多,山寨又有了入不敷出之危。

在告知了石宝后,便又带着一批人马下山打土豪,还打出了两杆大旗“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一连半个月,凤凰山周围的村寨被柴简劫了个遍,这些大户前往阳谷县告状,却被高权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

眼见日子是越来越没法过,这些富户就起了搬迁的念头,要不然这点家底迟早都会栽进去。

而柴简之所以一次没抢光他们,目的也是逼他们走,要是把这些富户抢光了,他们肯定会找柴简拼命,说不定还会串联联保,这对兵力捉襟见肘的凤凰山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采用这种温

水煮青蛙的方式,则好上很多,而且抢到的钱还可以接盘这些富户土地的。

毕竟自家的土地三天两头就有山匪光顾,县官又不管,自己又挡不住,离开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这时候又恰好有人出钱买自己的地,那肯定是赶紧抛售啊。

只是等他们带着钱财逃离阳谷县时,又会遇到等候已久的柴简,没了高墙庇护的富户们,更没有抵抗的资本。

但柴简也没有赶尽杀绝,还是给他们每家留了百十两银子,足够到外地做点小生意了。

等柴简做完这些,已经是到春耕的时节了。

柴简来到了第一次打劫的高家庄,只是这会儿高老丈一家都已经被柴简洗白了逃往了外地。

柴简拿着地契看着被山匪召集到一块儿的村民说道:“以前你们是给高老爷种地,如今高老爷走了,地属于我了,今后你们就给我种地!高老爷收你们几成租子?“

柴简问了半天没人答话,最后只有一个怯生生的女声答道:“五成。”

这个女人其实说谎了,因为高老爷和他们这些佃户签的是六成,因为高老爷还提供耕牛,刨除掉播种所用的种子,一块稻田,农民忙活一年收入差不多只有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