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如柴简猜测那般,没过多久,禁军刘大成便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此时宋江已经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另外还有林冲与鲁智深同行。

禁军刘大成眉眼一横,大步流星的走来,冲着宋江威胁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快点将人交出来,将款项一并还回来,我自然也会向梁总管替你们求情。”

刘大成朝着手下使了一个眼神,只见禁军迅速将宋江几人包围起来,他们提着刀剑,火药味十足,好似一触即发。

可是柴简心里却跟明镜一般,知道刘大成这是受人指使假意威胁。

宋江闻言,眉头微皱,半晌才开口道:“凡事都讲究证据,如今你只是猜测石勇窃取银两,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宋江知道其中的利害,他不能松口,也不敢松口。

林冲有些气急败坏,当即上前,衣襟下亮出一把大刀来,他本就身材八尺长短,着单绿罗团花战袍,威风凛凛,甚是高大,气势逼人,惊的禁军刘大成直直后退几步。

“怎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想使用武力不成?”林冲怒斥道,他挡在宋江面前,无所畏惧。

禁军刘大成心里甚

是畏惧,他吐出一口浊气,迎面上去,沉吟道:“你休要反将一计,若是你们心中无愧,为何那石勇不知去路,那贼人同我搏斗时被我不慎抓伤,是不是石勇所做,我一验便知,你们倒是快将人交出来。”

面对禁军的逼问,宋江哑口无言,林冲此刻也没了理由,局面甚是紧张。

吴用见状,满怀歉意的说道:“公明哥哥,此事都怪我!我见你为了银两日夜发愁,为了兄弟们的前程一忍再忍,心里实在是难受,所以想为你分忧,故而委派石勇百里加急去梁山寻我私自积攒的碎银,可是却不想他才走了不久,便碰到此事。”

吴用说话时甚是感怀,眉眼微红,他故作气愤模样,对着墙壁狠狠捶打,说道:“都怪我,让公明哥哥如此难堪!”

禁军刘大成简直气笑了,合计梁山倭寇合伙在自己面前演戏,可是他偏偏证据不足,也没什么办法处置对方。

“实不相瞒,弟兄们近日住在城内开支甚多,这担子将公明哥哥压的喘不过气来,若是你能寻来真凶,那最好不过,若是你平白无故的冤枉大家,我便状告官家。”吴用说话时,犀利的眼

神直勾勾的盯着禁军。

禁军刘大成着实没了办法,故而说道:“此事既是说不清,还望各位好汉能够委身在客栈里,待我将那石勇寻来,查明真相,在将你们放出来,如何?”禁军刘大成此刻只想平息梁山好汉的怒火。

鲁智深闻言,率先应答起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等做事清清白白,自然无所畏惧。”

不知情的鲁智深畅快说道,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他人难看的脸色。

于是一众梁山好汉只能回到客栈,并且被禁军限制了行动。

有不明所以的百姓见状,还以为是朝廷镇压兵乱、或者是处置犯事的官员,他们皆神色慌张的快步离开。

不过禁军对待柴简的态度还算友好,将其恭恭敬敬的接待起来。

当禁军确保梁山好汉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后,刘大成才挑选了一些精干的手下准备趁夜悄悄追击石勇。

不过柴简却制止了对方的行为,他劝诫道:“何必闹这样大的阵势?朝廷内外多少人盯着梁总管的举动,你冒昧派禁军出去寻人,若是被人告发传到了官家的耳朵里,你的性命没了不要紧,甚至还会牵连梁总管

。”

刘大成闻言,顿时警觉起来,连忙招手让部下退去,拱手道:“是我做事不够谨慎,那柴大夫可有什么提议?”

柴简假意冥想,他双手背后,来回踱步,许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的野心,作禁军实在是有些屈才,怎么说也得当个将军才合适!”

刘大成眉眼带笑,口吻却十分谦逊,说道:“属下不敢,举国上下才能将相颇多,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无名之辈罢了!”

“你且听我详细道来,那传话的曹太监一直都是你同梁总管联络的中介人,可是人心难测,你又怎知曹太监心向你?”柴简叹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听闻这曹公公近来很得梁总管看重,日子久了便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多少人暗地里想要借他的手巴结梁总管,若是你的对手起了歹毒心思,暗中勾结曹公公,只怕你被人卖了都不曾自知啊!”

柴简拍了拍刘大成的肩膀,认真道:“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悄悄栽赃陷害,将这罪名安置在曹公公身上,到时候你再严刑逼供,让他吐出些银两,好向官家交代,最后你向梁总管谈及此事,梁总管定会觉得你

为他除了祸害,自然也会提拔你,这样岂不是妙哉?”

刘大成不禁陷入沉思,正如柴简所言,那曹公公确实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况且那阉人时常仗势欺人,就连刘大成也要对其点头哈腰。

往日刘大成虽说心中多有怨言,不过从未想过取而代之,现如今听了柴简的建议,心里蠢蠢欲动。

可是他到底畏惧,这个想法转瞬而逝,连忙低头言道:“梁总管对我有恩,我怎能害他,今日这番话柴大人切不可同他人讲,我也就当没听过。”

柴简看对方不动心,继续引诱道:“难道你真的愿意对曹公公那个阉人马首是瞻?你对他这般客气,可有想过他如何对你?我可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他在梁总管面前说你坏话,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何未能升官嘉爵?”

“柴大夫所言为真?”

柴简的话深深触动了刘大成,他猛然抬头,那双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阴冷气息。

“我何必自找没趣,骗你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不过是不忍心看你拥有如此才能,却被一个阉人葬送了前程罢了!若是你不愿,就当我没说过这些掏心窝的话!”柴简说罢,就要作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