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今气候暖和,夏季多有蚊虫叮咬,众人日子自然过得也就不舒畅,不少好汉都暗自里抱怨。
不过没了他人约束的石勇在客栈里的日子过得格外欢快,起初他还规规矩矩的待在客栈里,可是后来又觉得无趣,便去东京城内转了转。
当石勇路过一家赌坊时,他听着里面传来的豪赌声音,只觉得手里发痒,腿脚也不听使唤,赌场好似拥有一种魔力,莫名的指引着石勇。
宋代赌坊多位于城内繁华富商之地,附近时常伴有酒楼与妓院,且百姓赌风盛行。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只可惜一只脚踏入泥潭的人多被眼前景象迷惑,他们为了赌博,甚至将妻女、妾氏与歌姬也看做是赌博的筹码。
故而赌坊里乱象颇多,若是见到有人赌输卖了妻女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周围的乱象也没能让石勇退缩,他从怀里搜来搜去,找到几枚铜钱,然后迈着阔步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来人见他体型魁梧,八尺有余,穿一皂衫,裹一猪嘴头巾,面黑且凶神恶煞,当即点头哈腰的将石勇好生招待起来。
关扑是非常常见的赌博方式,主要通
过掷铜板来决定胜负。以掷出的铜板出现的背面的数量来决定胜负。
商家会提供各种赌注,诸如玉器、衣帛锦绣、书画、器具、房屋住宅以及歌姬、舞女。赌注范围甚是宽广,可谓包罗万象。
如果顾客赌赢,便当场可以将下注的商品拿走,若是顾客赌输,那他拿出来作为赌注的钱就是归属老板。
另外还有傍猜即闲注这种方式,别人掷头钱,顾客可以选择把注押在对方身上,若是对方赢了便跟着嬴,输了便跟着输,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面对这种**力极强的赌注,大多人都无法置身事外,想要浅尝一次。
赌坊里热闹的很,甚至有高官贵妇、大家闺秀纵赏观赌。所以参与赌博的人不止是平民百姓,就连同高官厚禄之人也要尝试一番。
石勇半眯着眼睛在里面闲逛了一圈,好似在寻找什么猎物一般。
石勇并非首次赌博,他当初上梁山之前也是因赌博杀了人,这才流落梁山。
只是自打石勇上梁山,许久未赌,今日也是一时兴趣,石勇想着说不定自己也能走个大运赢些银两。
其实梁山兄弟大多知道宋江面临的难
处,毕竟一帮兄弟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费钱?只不过梁山好汉们顾及宋江脸面,各自都将牙齿打烂往里吞罢了。
石勇心性直白,心里多有记恨那日的事情,于是便想着赌些钱财,到时候他便大手一挥丢在宋江面前,他倒是要瞧瞧,宋江对自己可有愧疚之心。
石勇在赌坊里逛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远处处一桌上放着的一件玉器,那玉器光泽莹润,通透无暇,玲珑透彩,让人看了不禁心动。
“那是镇店之宝,老板宝贵的紧,若非这些时日没什么入眼的赌注,老板也是舍不得将其放在这里。”伙计眼观四方,自然猜到了石勇的心思。
“如此甚好,我瞧着也不错。”
石勇说罢便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来到桌前,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面黄肌瘦且身体孱弱的男人身前放着五枚铜钱,他正眼巴巴的盯着那玉器。
商贩刚将铜钱丢在瓦罐里,那瘦弱的男人想都没想便押了个“快”!
只见商贩一番操作,瓦罐里的铜钱多呈正面,赢面很小。
商贩满脸浓烈笑容,笑呵呵的将男人面前的铜钱一把拢了过来,“别急!别急!许是你今日气运
不佳,说不定再来一把便能够反败为胜。”
瘦弱的男人脸色已十分惨白,他一声不吭的从身上摸索起来,可是却没有一点铜钱,正沮丧之际,那商贩便又开口道,“若是没了钱,换其他赌注也是好的。”
男人稍有思索,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那赌坊老板便要赶人,冷声道,“你若是不赌,便快些离开,莫要打扰了别人的雅兴。”
石勇闻言往前凑了凑,准备下赌注,却见那男人直接跪在地上,挡住了石勇的去路,他顿时气愤起来,正要发作,却被伙计拉住。
“客官莫要心急,等他不愿意赌了离开再说,眼下等等也不会吃了什么亏,还能看看场上的局势。”伙计好言劝诫。
石勇闻言,心里觉得伙计说的甚是有道理,故而坐在一旁观局等候。
那男人顿时急切起来,声音带着些恳求的意味,“赌!为何不赌!我的赌注就是妻女,如何?”
商贩的脸色变了又变,态度又热情起来,忙招呼男人上座,“客官这句赌什么?”
“快!”男人那双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犹豫,“我就不信了,怎么还能一直是叉,我今日就要
赌快,总不能气运这番差劲!”
商贩闻言没有吱声,默默的操作起来。
这一局男人可谓是将自己的身家全部做了赌注,故而十分担忧,他的额头早就渗透出冷汗,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拉着衣袖。
谜底揭开,男人迫不及待的将脑袋探了过去,当他满怀期待的看去时,瓦罐里呈着正面的铜钱直接让他当场奔溃。
周围传来一阵哀叹,似乎都在同情男人。
男人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没有力气,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商贩觉得甚是晦气,眼神里满是嫌弃,连忙道,“快将人拉走,再找几个伙计上门将他的妻女带来,隔壁妓院里的老鸨前几日正同我商量要买几个姑娘呢,如此甚好。”
伙计应答一声,遂而将晕倒的男人强行拖拽了出去,并且将男人像垃圾一般丢在门前,
赌坊里面顾客来来往往,可是没有人会关注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他们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面对贵重的玉器,几乎没人能够置身事外,随着那输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被拉走,桌前便又涌来其他人。
“呸!都不懂先来后到吗?老子在此等了许久,怎么也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