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简众人和武松汇合后,火势已经渐渐得到了控制,估摸着最多半个时辰,扈家庄就会扑灭大火。

方秋娘看的焦急,不由得问道:“我们这下要做什么?”

“等!”柴简言简意赅。

扈家庄内,几名家丁奋力的扑灭了烧的已经只剩一个架子的马棚,正待松口气时,就看到马棚后面土墙的缺口处,出现了一把钢刀。

几名家丁大骇,刚要喊“山匪来了”就看到来人一身大宋兵丁的打扮,只是因为火光的照耀,脸上时明时暗。

还没等他们把气吐出来,就又听到来人大喊到:“这里果然有山匪,大人已经下令了,杀无赦!”

当先那名家丁丢掉水桶,连连摆手说道:“军爷误会了,我们都是扈家庄的庄户,不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蹭亮的钢刀就划过了他的脖子,为橙光满天的扈家庄加上了一抹血色。

其余家丁见势不妙,纷纷想要逃,可救火早就耗干了他们的体力,对面又是一群欲望高涨的豺狼,如何逃得掉,没跑两步就纷纷被背后的刀捅死。

十余名厢兵在都头的带领下鱼贯而入,然后迅速朝着庄门靠近,庄门外,高

权领着剩下的七八十人正静静等候。

没到一刻钟的时间,扈家庄庄门大开,拎着一把血淋淋的钢刀的都头跑到高权面前说道:“县尊,这扈家庄内果然有山匪!”

高权默默点点头,随即一声令下:“杀!”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厢兵们,举着刀朝着扈家庄涌去。

扈家庄扈家老宅,一名满脸鲜血的家丁跑来向扈老丈汇报:“太公不好了!官兵杀来了!”

扈老丈有些迷糊:“不是说山匪吗?怎么又成官兵了?”

大儿子扈成看不过去了,接口说道:“定是那山匪假扮成官兵,不用怕,我带人杀退他们!”

一旁的扈三娘直觉没那么简单,但此时不管对面是不是真的官兵,他们也只有拼死抵抗这一步了。

只有扈老丈还在说道:“恐怕是官兵们误会了,把我们当成了山匪,让我老丈去跟他们说说吧!”

“爹!贼过如梳兵过如篦,杀的性起的官兵跟山匪没什么两样,他们这会儿只识得我掌中枪**马!“扈三娘自然不能让自己老爹眼睁睁的去送死。

“快!牵我马来,我去会会这帮自称官兵的鼠辈!”扈成性子显然比他妹妹急躁多了

“慢!”扈三娘随即制止了大哥的胡来。

“三妹难道也要去劝说一番?”扈成恼怒的问道。

扈三娘没好气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然后说道:“外庄破了,老宅还有高墙,我们出去敌情不清,不是白白给人埋伏?不如据墙而守,待天亮再出去冲杀!”

扈成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了,当下只得讪讪一笑说道:“三妹教训的是!”

接着改口说道:“拿我弓来,我要让这伙盗匪来一个死一个!”

老宅外,官兵们正在尽情发泄自己的兽欲,暂时还顾不得高墙大院的老宅。

高权拍马行在哭声叫天的扈家庄内,心里涌起一阵不安,他叫住正路过他身边一脸血污的都头问道:“可曾发现任何山匪?”

“大人,这些到处都是山匪啊,我都杀了好几个了!”都头兴奋的回道。

“我说的是真山匪!”高权没好气的回道。

“呃,这个莫须有吧,杀的性起,我也分不清了!”都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听了这个回答让高权不由得一阵头痛,又开始怀念起了武二郎。

而此时的武二郎正静静待着柴简身边,柴简则静静的看着火势。

通过的火势的

变化,柴简发现已经没人在主动扑火后,随即下令全体人员悄悄靠近扈家庄。

在武松收拾了几个不听话的刺头后,再没人敢闲扯龙门阵了。

连方秋娘说话都压低了声音:“现在你该告诉我,我们在等什么了吧?”

“等官兵啊!”柴简理所当然的回道。

“等官兵?”方秋娘有些疑惑。

“上次我带人去买盐铁,两位当家就试图借官府之手解决我,好在我机警,他们没能得逞。这次我下山劫掠,时间地点他们都知道,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再来一次里应外合呢?”柴简反问道。

“可官兵来了又怎么样呢?”方秋娘还是有些不解。

“那我问问你们,为什么上山当盗匪?安安稳稳种田生活不好吗?”柴简继续反问道。

方秋娘一时语塞,她和别人不同可算是天生的盗匪,在她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是一方首领了。

不过石宝的遭遇,她却是很清楚。

于是便回答道:“自然是官逼民反,能安安稳稳的生活,谁愿意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所以啊,我等之所以上山,基本都是拜这位县令所赐,难道这位县令大人还是什么善类吗?

我们眼馋扈家庄的钱粮,他就不眼红吗?”

“所以你是想让扈家庄和官府的人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方秋娘为自己说了一个成语而有些沾沾自喜。

“我家娘子还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柴简随即夸赞道。

方秋娘又羞又喜,跟着嗔骂道:“那比的你那一肚子花花肠子!”

两人一边打情骂俏,一边接近了扈家庄,等看清了扈家庄洞开的庄门时,两人也收了声,二十余人一声不吭的迈进了扈家庄。

此刻的扈家庄已经安静了下来,柴简随即对武松吩咐道:“二郎你去周围的房屋搜索一圈,遇见落单的官兵,不要留手,事关重大还请放在心上!”

武松点了点头,上次对西门庆留手,差点害得三人没能逃脱,同样的错误武松肯定不会犯两次。

而此时的扈家庄老宅外,发泄了一番的厢兵们已经包围了扈家老宅,厢兵们高举着火把,都头站到门前高喊着:“快开门,县尊大人亲自到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院门丝毫未动,只是从门楼上传出一个女声:“这会儿天昏地暗,我等眼拙辩不清官匪,县尊大人还是等天亮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