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肖邦得意时,门外涌进许多官兵,不由分说的将他抓了起来。

肖邦连忙挤出笑容,一脸奉承的说道,“官爷们莫不是有要紧事宜,夜黑风高,不如坐下来喝些热酒,再带着银子傍身。”

肖邦以为是自己欺压民女的勾当惊动了官府,试图花钱消灾,将这些祖宗请出去。

一旁的粗糙汉子忙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硬生生塞进了官兵的手里。

官兵面色冷淡,阴测测的看着肖邦,口吻却缓和了许多,道出缘由,后安抚道,“莫要慌张,不过是大人想要询问一些事情罢了。”

眼看官兵拿了钱财不肯办事,肖邦心理越发焦灼起来,大抵是做了亏心事,忙要逃走,却被官兵一棍子打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度醒来时,已经被粗暴的绑在木桩上,头皮传来阵阵酥麻。

“那日钱老七与你达成了什么生意?”

提邢司冷冷的问道。

当然提邢司并非是因胡铨报官而抓人,他只是希望从肖邦口中顺藤摸瓜,弄清楚柴简暗中做什么勾当。

平日里,东京城内高管达人都会暗中送些银两,假意奉承着提邢司,攀附着他的职权。

可那柴简却行事怪异,这让

提邢司心里有了几分记恨。

“大人,不过是雇佣我替他护送些家眷罢了!”

提刑司来了兴趣,狭长的眉眼闪烁着阴冷,“那些女眷是谁的家属?你又将她们送了往何处?详细道来。”

江湖行事,向来讲究道义,肖邦犯了难,吞吞吐吐。

提刑司见问不出话来,招手示意,一旁识趣的捕快拿着沾染辣椒水的鞭子狠狠朝着肖邦甩了过去,顿时间皮开肉绽,疼的肖邦龇牙咧嘴。

若非肖邦暗地里为提刑司送了不少金银,凭着百姓的多次检举,肖邦早就被押送牢狱刺字成了奴隶。

如今提刑司碰了壁,也不顾肖邦平日里供奉的银两,只想逼供出些有用的消息。

肖邦受了疼,才缓缓道出,“大人饶命!共有12女眷,至于是谁的家眷,我也不好打听,前不久我便派遣了马车,又调遣了二三十好汉一路护送至阳谷县,”

提刑司眼神示意,捕快忙替肖邦送了绑,肖邦腿软无力,一屁蹲坐在地上,扯的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

自古以来,民与官对抗,少不了要吃些苦头。纵使肖邦这等十足十的汉子,此刻也有些容颜憔悴。

“早些交代,何必受罪

,下月的银两莫要交上来了,快去寻个老大夫瞧瞧去吧。”

提刑司阴阳怪气的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殊不知,提刑司的一番举措,早就被人传到了柴简的耳中。

家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的绘声绘色,包括那提刑司带了多少人抓肖邦的细节都十分清楚。

“夫君!莫不是出事了。”

柴简这般提防提刑司,实在是反常,萧燕容乘汤的手赫然停在半空,睁着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瞧着柴简。

柴简笑道,“接下来或许夫人能够帮的上忙。”

……

萧燕容近日疲乏的很,东京城内,哪家府上有人升职,或是谁家儿子生辰宴,举办婚事,她都要抬着一堆精挑细选的礼物登门拜访。

那些女眷大多不顾朝廷要事,一些尊贵妇人闲着谈笑几句家常,评评哪家姑娘大方得体,哪家媳妇儿蛮横不敬重公婆,再不济瞧瞧谁的衣衫漂亮又昂贵。

总之都是些七长八短的家常话,萧燕容平日是不喜爱这种令人窒息的场合,只是如今夫君交代,她便硬着头皮登门拜访。

手里的礼贵重些,难免那些贵妇脸上生出几分欢喜,对着萧燕容也亲切了许多。

她借着与妇人们谈话,故意透露了柴简护送熊觉、梁超家眷一事。

长舌妇口口相谈,不过多久提刑司便知道了这事。

提刑司先前还在苦恼查明那些家眷的身份,如今得了消息,止不住兴奋起来,他心里是记恨柴简不识时务,于是暗中计划着,想要教训柴简。

话说那护送家眷的车马途中果真遇到了麻烦。山路本就崎岖不平,茂密的山林幽静又充斥着诡异气氛,一队身着粗布杂衣,举着大刀的山贼们突然现身,挡住了车马前进的方向。

车队为首的大汉连忙命人调转方向,慌不择路之际寻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前进。可那山贼熟悉山林的每一处角落,不费丝毫力气便再次拦截了车马。

穷凶极恶的山贼个个尖嘴猴腮,晃着手里的大刀,十分张扬。

进京赶考的举子通常会在路上带好足够的盘缠,亦或者是一些能够贩卖钱财的物品,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故而成为山贼土匪下手的对象。

久而久之,抢劫举子成了山贼惯做的事情,他们不以为耻,反倒为荣。山贼的行为也越发胆大起来,甚至公然抢劫举子。

“前些日子劫了不少呆呆的举子,

寻遍全身不过碎银几两,实在没趣,我瞧你这护送马车的壮汉二三十人有余,想必车内的小娘子定然权贵家眷,如今碰上我们只能甘愿倒霉。”

山贼笑呵呵的喊叫着,惊的马车内的女眷低声啜泣起来。

火拼已如箭在弦,一触即发。车夫们眼看躲不过山贼,只得暗骂几句,纷纷从马车上抽出大刀迎了上去。

一时间人烟杂乱,刀剑碰撞的声响嘈杂万分,血红的晚霞逐渐消退,述说着这惨烈的打斗。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两方势力都是为了钱财,谁也不肯退让。

只见茂密的枝叶下,站着一抹挺拔的身资,武松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他双环两臂,静静地看着两方势力交战。

山贼到底是更胜一筹,将车夫们尽数杀掉。满地殷红的血色,车夫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好不悲壮。

一名贼人提刀将帘子抬起,里面的女眷早就慌作一团,紧紧的簇拥在一起,抹着泪水。

“兄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算什么英雄好汉,不妨与我较量一番。”

武松满脸怒意,紧紧握着拳头,他身长八尺,威风凛凛,光是站在那里便让山贼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