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墙如此坚硬,脑袋要是这么猛的嗑到,还不得痛出眼泪呀。

【说好要注意脚下边的,珠珠我呀,还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倒霉蛋呢。】

夏明珠暗骂自己一声。

闭上眼睛前,她看到与她有些距离的祁烨转过身来,迈开长腿,向她跑过来。

待他跑到她身旁之时,快速抬起手臂到她身后。

“哐当——”一声。

她的脑袋用力撞向墙面。

但,并没有感受到预想的疼痛。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祁烨的一声闷哼。

夏明珠终于回过神来,站直身体,朝身后看去。

此刻,祁烨的手掌正垫在墙面之上,经她刚才那么一撞,手背上已然被撞出一道红印。

他看着夏明珠,快速呼吸着,舔了舔唇角。

再开口时,声音喑哑:“你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装不知,我对你的情意?”

祁烨话音落下,夏明珠没有回答。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一股莫名暖昧的气氛围绕在二人之间。

在夏明珠的视线注视下,他微微弯腰,上半身向她缓缓靠近。

夏明珠背抵着墙,无法后退,视线中,祁烨那张薄唇离她越来越近。

向来冷面示人的太子殿下,竟在一瞬间红了脸。

夏明珠的双眼紧盯着祁烨,只觉得今日的他,与往常相比,真是好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奇怪。

因此,她把手合拢,学着那些高深道士的模样,只留出食指和中指。

然后踮起脚尖,将指尖快速抵在祁烨的额头上。

“何方妖孽,竟敢夺舍太子殿下,速速滚开!”

祁烨:“……”

真是颇有些无奈。

他就想跟她亲近一些,怎么就这么难?!

这丫头油盐不进啊!

他气得扶额:“孤没有被夺舍。”

“哦,好吧。”

【害,我就说这小子身强力壮的,咋可能这么容易被人换芯了呐?】

祁烨:“……”

是在夸他吗?

【好耶,没事了,回去睡觉咯!】

在祁烨愣神的功夫,夏明珠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飞快窜了出去。

只留下目光幽怨的太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秦蓉儿回到绣坊后,气到连续抡桌子。

他们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当她是死的吗?

“那个女人竟然如此嚣张!我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目光愤然,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她早已把夏明珠诛杀千百次!

“小姐莫气,那个女人再漂亮都只是花瓶,她还不知小姐多大的本事呢!”茯苓说。

这话让秦蓉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她冷哼一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药粉给那贱人撒衣服料子上!”

“多撒些,我要毁了她那张勾人的脸,让这骚狐狸再也没有办法勾引太子哥哥!”

“是。”

茯苓依言行事。

做完这一切之后,秦蓉儿面色好看了一些,问道:“那马奴怎么样?”

茯苓垂首回道:“他……还是不肯听话。”

“呵。”

秦蓉儿冷笑一声,“倒是有几分骨气。”

……

……

翌日。

茯苓到别院时,秦蓉儿正蒙着眼睛,和一群男宠嬉戏。

茯苓进了院子,刚迈出脚就听见一声惨叫。

“啊!!,”

她惊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小姐别院新来的丫鬟山药。

如今衣衫不整的被人丢在了地上,还在地面上滚了几圈,然后“哇”的吐了口鲜血。

而吩咐小厮将山药丢出来的秦蓉儿,摘下眼睛上的缚带,冲山药横眉怒眼的啐骂。

“你这下贱腌臜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搅本小姐的好兴致?”

骂完,她看到了茯苓。

“怎么样?那下了药的衣裳她可是穿了?”

茯苓侧头,看了看那几个正跪在地上的男宠,他们一个个半露香肩,还面带泪色。

端得是惹人心疼。

秦蓉儿摆了摆手,那些男宠们便乖觉的退下。

茯苓立刻低头回道:“姑娘放心,穿上了。”

秦蓉儿闻言,兴致大好。

吩咐道:“去把我做的新衣裙拿来给我换上,咱们去登船寻些乐子。”

……

游船这日,秦蓉儿打扮的娇柔貌美,姗姗来迟。

看到甲板上的太子和夏明珠二人,她上前几步盈盈一拜:“太子哥哥,夏姑娘。”

祁烨点点头,问:“怎来得这么迟?”

秦蓉儿娇羞一笑:“我去后山采药耽误了一些时辰,还请太子哥哥勿怪。”

夏明珠瞥了瞥她洁白莹润的指甲,撇了撇嘴。

【长年侍弄草药的人,指甲里都有染下的颜色。】

【这谎言漏洞百出,也就骗骗太子这个傻大个儿。】

祁烨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视线不由自主地瞧向秦蓉儿的手指甲。

手指白净,指甲光滑平整,确实不像干农活的手。

他以前还真没注意过!

“太子哥哥,这是我今年为你准备的驱蚊香囊,这里面是艾叶、薄荷、藿香、丁香……带在身上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见祁烨盯着她看,秦蓉儿不明所以,愣了片刻,从包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锦袋来,递给祁烨。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夏明珠。

“夏姑娘若是喜欢,等明日我做一个给夏姑娘,夏姑娘若是不嫌弃可随身携带。”

“不用了,不用了。”

夏明珠连忙摆手拒绝。

【艾玛,这香囊里面放了迷魂香,它会迷失人的心智,时间长了对下药者言听计从,我可不敢戴。】

祁烨接过香囊,还没拿稳,就听到了夏明珠的心声。

顿时手一滑,香囊就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夏明珠连忙躲开。

【我去,差点儿给我的脚喂了药,好险!】

“……”

见夏明珠自己躲了那么远,却不说开口提醒他一句,祁烨感觉比被秦蓉儿下药还要不悦。

他只觉得诛心不过如此,愤怒地转身踱步去了船的另一边。

【咦,傻大个怎么不吭声就走了?也不说喊我一声。】

夏明珠亦步亦趋的跟上:“哎,殿下,等等我啊。”

两人走后,秦蓉儿捡起地上被踩成了屎芥子的香囊,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心如坠冰窖。

放在以前,她每回提及自己侍弄花草的辛劳时,太子都会心疼她,劝她不要太辛苦。

何时对她如此冷淡过?

而且这次为什么不肯收她的香囊了,难道是发现了里面暗藏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