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眼神暗了暗,全身肌肉紧绷。
难道太子发现了什么?
不,不可能!
母妃特意将他跟太子一起拦在驿站,就是要让太子消除戒心。
那宦官看了宁王一眼,垂下了头:“贵妃娘娘并无话交代于宁王。”
“哦?”
祁烨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好,那不送公公。”
那宦官又客套了两句后,便回去了。
见并未生其他变故,宁王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些。
“时候不早了,皇兄早些歇着吧!”
宦官走后没多久,宁王就提出要去驿站为他们准备的厢房休息。
祁烨点了点头,留下一句:“你们去吧,夏明珠留下。”
宁王眸色微深的看了夏明珠一眼。
都腻歪一天了还要把人留下。
对这女人爱的这么深沉吗?
夏明珠抱臂靠着墙,姿态清雅不娇媚,自带傲气:“留下也可以,不过你得管饭。”
【本仙女饿了,没蓝条了。】
祁烨笑看她一眼,“行,想吃什么?孤尽量满足你,哪怕是让孤亲自下厨,孤也毫无怨言。”
听了这话,夏明珠还没怎么着。
一旁的夏清荷已经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太子居然要亲自下厨,只为讨她欢心?
夏明珠到底哪点招人喜欢了?!
宁王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夏家兄弟、覃宇和刘婉秋等人也各自回房。
夏清荷想了想,偷偷去了宁王的房中。
……
夏明珠先去房中洗了个热水澡,去除一身疲劳,这才又来了祁烨的厢房。
祁烨已经在房中摆好了吃食。
见到夏明珠,他把一盘柑橘朝她推了推,语气柔和道:“吃些果子吧,不然容易生病。”
夏明珠点点头,坐了下来。
【的确好久没吃上新鲜蔬果了。】
祁烨此时也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一身墨黑色劲装,利索简洁,勾勒出宽肩窄腰。
夏明珠正看着他出神,便听他突然说了句:“我帮你绞头发吧?”
语气虽是询问,却带着几分霸道。
夏明珠这才发觉自己乌发上的水珠正顺着脖颈往下流。
【哎呀,不怪我头发湿漉漉的就跑出来了,实在是这个时代没有电,不能用上吹风机,用那细葛布擦可太不方便了。】
她非常爽快地将帕子递了出去!
说起来她很满意如今的发量,只是这一头及腰的长发,绞的她手都酸了,还没擦干。
现在有人帮忙,何乐而不为呢!
祁烨接过布帕子,大掌捧起夏明珠的发丝,动作轻柔地擦拭起来。
厢房中很安静,夏明珠觉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她挑了个话头:“圣旨不让入城,殿下就真在这里等着?”
祁烨专注着手下的动作,“不等又能怎么样呢?”
夏明珠想了想剧情,摇摇头,“只怕等着等着,就真的再也进不了京了。”
【等老皇帝被高贵妃害死,宁王会直接捧着假圣旨继位,而你,很快就会落地成坟了。】
祁烨看她一眼,“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夏明珠立即摇摇头,“我才疏学浅……”
她话没说完。
祁烨就腾出手来,给她手腕上套了一只金镯子。
镯子入手沉甸甸的,精美绝伦。
夏明珠眼睛都看直了!
【好奢华,好贵重!】
“啊哈哈哈……我虽然才疏学浅,但在这件事上还是小有见地。”
夏明珠知道临时改口不太优雅。
但看到金光闪闪的大金镯子这一刻,她明白了,她天生就是个粗人!
夏明珠拉过祁烨耳语:“其实,我知道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先这样……再这样……定能治得那高贵妃服服帖帖的迎你回京。”
说完计划,夏明珠脸上**起两个可爱小梨涡,露出腹黑的坏笑:“殿下觉得怎么样?”
祁烨听完后笑笑:“好,就依你说的办。”
这时候,耳力极好的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不由得提起警惕。
为防隔墙有耳,他轻轻拉了下夏明珠的衣袖,同她耳语。
“这几日恐怕会不太平,凡事你先顾好自己,若想做什么先同孤说,孤会帮你……”
祁烨说完,瞧见夏明珠清艳的侧颜近在咫尺,才发现自己靠的她有些近了。
他的耳夹慢慢染上红晕,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又怕夏明珠没听进去,轻声叮嘱:“你可记住了?”
【这是让我先保护好自己,再顾他人?】
细思一番,夏明珠被深深感动了,内心燃起一股敬佩之情。
太子不愧是一国储君,高风亮节,没有把个人私利放在群众生命之前!
“是!我记住了!”
夏明珠语气带着敬重,眼神坚定如钢铁,原本两人低语的旖旎气氛烟消云散。
祁烨一怔,没说什么。
这女人刚刚表情突然升华几个层次,是思维发散到哪去了?
……
入夜。
一黑衣人从窗口翻身进了五溪质子覃宇的房间。
缓缓逼近,到了他的床前。
覃宇一直闭眼假寐。
几乎在黑衣人靠近床榻的同一瞬,他跃身而起,用膝盖顶着的黑衣人胸腔,双手按在了他脖子的穴位上。
只需要重重点下去,黑衣人顷刻间就会毙命。
“等等!”
黑衣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急促,“主子,是我!”
他微微昂首,露出一张覃宇熟悉的面庞。
是他手下的死士忠武。
覃宇冷冷挑眉:“忠武?你怎么才来?”
他松开了手,忠武得以站起来,捂着脖子咳嗽。
“咳咳……五溪城破之后,我率死士赶回城,本想救少主,可少主已经跟随大晏队伍离开,一路上我追逐而来,迷失方向,终于看见了少主留下的记号。”
覃宇眸子冰冷:“你来迟了,我决定跟随大晏队伍入他们的京城,你带人回去吧。”
“那怎么行,入了大晏京都等同进了虎穴!那些人会怎么对待你?难道少主甘心做那笼中雀吗?”
忠武苦口婆心,“少主,跟属下走吧,趁还没有入城,属下带你逃离这里。”
覃宇摇摇头,“开始,我是不甘心受人所质,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这大晏的贵族,远比我想的要有意思!”
“少主不肯离开,可是为了那个姑娘?”
今日他暗暗观察了一路,看见自家主子的眼神一直盯着那个姑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