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鸣卓坐在飞车内,乘着夜色向前滑行。车窗半开着,清凉的晚风吹拂着他的脸庞,有种畅意的感觉。心中的伤痛仍在,但更深的地方,是溪水般潺潺流淌着的甜蜜和酸楚。虽然夜色正浓,可一切在他的眼中却仿佛清晰起来。心在平稳地跳动着,在他的生命中,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有信心去面对自己的命运。

一个人的心发生了转变的时候,往往他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如果真的有命运的话。

当飞车内的超频信号响起的时候,班鸣卓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这种利用念波进行通讯的方式是邵定中发明出来的,而使用这种通讯的也只有他们两人。似乎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样,他将念波改变到某一特定的频率,清晰的声音便传入他的脑海中。

“班队长吗,我手里有样东西要交给你,是奉邵局长的遗命……”说话的是个淡淡的男音。

“定中?你在哪里?”班鸣卓问道,同时心中一动,仿佛抓到了什么似的。

“我在天坛皇穹宇等你,不过在那之前,请你先甩掉你身后的尾巴……”

班鸣卓看了看倒车镜,果然,几辆灰色的飞车隐隐地正跟在自己的后面。

“好,半个小时后,我们天坛见!”说着,他猛地推动操纵盘,飞车呼啸一声,加速而去。

后面的车子毫不放松,都纷纷跟了上来。班鸣卓操纵着飞车疾驰了十余分钟后,拐入了一个楼群中。A组的人既然是特种情报部队,自然经过严格的飞车训练,班鸣卓的架车技术在A组中虽非首屈一指,但也称得上是一流中的一流了。而驾驶后面几辆飞车的显然也非等闲之辈,双方在楼群中追逐盘旋,其惊心动魄之处,丝毫不亚于一场超念激战。就在转过一座大楼的拐角之时,他突然将操纵设置为自动驾驶,然后按动驾驶座边的一个把手,整个人便猛地从车顶弹出了飞车,念力运转下,静静地吸附在大楼的阴影里。这时,那几辆飞车才纷纷转了过来,朝着那辆已空无一人的飞车追了过去。微微一笑,班鸣卓身影飘动,已消失在无边的夜幕中。

天坛始建于明初永乐十八年,它包括圜丘和祈谷二大坛,围墙分内外两层,呈回字形。北墙成弧圆,南墙与东西墙直角相交,为方。南方北圆,古称为“天地墙”,象征着“天圆地方”。圜丘坛在南,祈谷坛在北,二坛同在一条南北轴线上,中间有墙相隔。皇穹宇始建于明嘉靖九年,它位于圜丘坛正北,是专门供奉皇天上帝和皇帝祖先牌位的殿宇,俗名寝宫,为鎏金宝顶单檐蓝瓦圆攒尖顶建筑,规格宏大,雄壮肃穆。班鸣卓从祈年殿的方向进入,一路南行,不一会儿便来到皇穹宇的大门前。此刻公园早已关门,游人散尽,四周一片寂静。夜风过处,只有那数千株古松发出阵阵的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