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梨开始胡思乱想,【父皇说的“打算”是什么呢?是不是让母妃做皇后呢?那林彩虹居心叵测,父皇只是不知,要是能让母妃取而代之就好了,母妃才真正是那母仪天下之人呢。】
这些话,穆连城自然也听到了。
是的,穆连城是有废后的计划和打算。
但目前为止,皇后并无错处。
但回宫后,他会对淑妃和七公主比如今还好一百倍,晋淑妃为皇贵妃,次皇后一等,这些计划,将来才能实现,自然也没什么好着急的。
这两日,这群土著对他们都很好。
从他们这忽而转变的和颜悦色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至于食物,也比之前更精巧还更丰富了,三日就这么弹指一挥过去了,到这个黄昏,大祭司来邀请方氏,众人出草屋来到海滩上,这一次,连同徐少卿和傅昱凡都在邀请的行列。
众人出草屋到海港,远处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声势浩大,头顶出现了无穷的信天翁,等众人到这里的时候,酋长却指了指对面,阿梨好奇的看过去,见对面的沙滩上横七竖八都是骷髅,在看到这里的一瞬间,阿梨震惊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酋长回头用苦大仇深的眼睛看着众人。
“㳆蒙,你翻译一下。”
那叫㳆蒙的是个懂中原语言的,因此站在了酋长旁边,酋长眼含热泪,缓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绕着骷髅走路,紧跟着视线朦胧。
“将布尔是我会纳入麾下最厉害的武将,有翌日外出狩猎,再也没能回来,我找了人翻天覆地地寻他,终于在岸边找到了将布尔,那时候的他已经被刺杀,你们汉人不但杀人,还凌辱他尸体。”
话说到这里,可汗疾言厉色,指了指两人。
“你们可真是机关算尽,阿松,我的得力干将,他被汉人用弩箭射杀,还有……”在这些惊心动魄的故事里,土著是受害者。
那翻译快速地将酋长的话告知了众人。
大家这么一听算是明白了,原来土著能走到今天难上加难,原来,不是土著看到中原人就要斩尽杀绝,这一切追溯起来反而是中原人的错。
他们将他们看成了恐怖的山魈,抓住土著以后会将他们折磨致死,那以后,酋长就下令只要看到中原人上岸,一定要立即干掉。
这也就是如今土著为何和中原关系决裂的主要缘故了。
在看到这不计其数骷髅的时候,酋长面带愁容,眼睛苦涩。
终于,他回头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你们救了我,关于我们岛屿的秘密你们只要不外泄,我放你们离开便是,倘若需要我们协助做什么事,尽管开口,我阿訇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想不到,他们才是真汉子,原来中原人和这群夷族之间存在这等血海深仇,现在仔细一想,人家要把我们斩尽杀绝也是情理之中了。】
一种淡淡的无力感笼罩住了阿梨。
阿梨伤感地看着远处,心情沉闷极了。
在这千钧一发,穆连城靠近这个伟大的领袖。
“并不是所有的中原人都是这样的,就拿我们来说,我们是被人追杀才流落到了这里,这里头的事您有所不知啊……”
“是啊,”傅昱凡靠前,解释道:“我中原有一句俗语“人之初,性本善”,我们无缘无故怎么会欺负外邦呢?”
“哎,”男人长叹一声,“如今就不说这些题外话了,今日我款待你们,并协助你们离开……刚刚你们说……”
男人的眼神研判地看向翻译官,“你们说有人追杀你们?”
阿梨皱皱眉,【之前是德妃寻仇,实际上德妃背后的力量是皇后,此事昭然若揭,如今见我们离开,自是皇后倾巢而动,好在多年来父皇将朝廷治理得井井有条,要不是如此,只怕如今回去已经没立足之地了。】
实际上,自打穆连城调林无敌回良国后,他和皇后林彩虹之间的裂隙就与日俱增,如今更是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穆连城决定回帝京后,再好好收拾皇后。
得知他们之所以流亡到这里原是因了追杀的缘故,男人用力攥着拳,愤懑地说:“既是你们救过我,我也相信你们不会泄密我们的一切,不就是对付敌人,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暂请你们盘桓两日,我造船给你们,到时咱们将那群贼人斩尽杀绝。”
“为你们……”
男人用力挥舞一下手臂。
“报仇雪恨!”
众人这才点头。
再次回到草屋,大祭司上门,“夫人,如今还请您著作一本本草经给我等,将来您去了,我等也可照方抓药,按图索骥。”
听到这里方氏急忙推辞,“对于药材我多有不知道的,更何况我是个女子,这如何使得?”
方氏抚摸着自己的肚腩,喃喃自语。
其实站在一边的阿梨已经看出母亲为何会拒绝了,倘若著作,必定需要到山岳去寻草药,更需要描画出来,这么一来,她一个身怀六甲之人自然受不了。
【哎,这对母亲来说是超强负荷的事,如此看来,倒需要我助一臂之力了,好在我的丹青也还不错。】
一念及此,阿梨抿唇一笑,朝大祭司而去,行礼道:“阿梨愿意和你们走这一趟,你们需要为我准备笔墨纸砚以及色彩,到时我画影图形,至于阿娘,则负责备注用法用量之类,如何?”
其实,在这孤岛上,植物多了去了。
而很多植物是有药用价值的,岛民有时候会采集一些猴子喜欢吃的树叶来砸碎了沐浴,用那汤汁沐浴后果然神清气爽百毒不侵。
其实,动物们在进化过程中依旧保持了在大自然中寻找药材的能耐。
但到人类,这一切已经缺失掉了。
见阿梨这么说,方氏感动极了,同时隐隐约约担心,抓住了阿梨的手,“好阿梨,这是可以信口开河的吗?山里头的草本多了去了,这几日你如何能描画得完毕。”
“这个不大为难。”
大祭司指了指另外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