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的所有人都看得有些呆了, 沈少爷带来的“玩意”,转眼间变成了他们二把手?想不通就这么半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还颇有他们老大和沈棘为这个“玩意”对上的感觉。

所有人都不禁朝庄越敛审视地盯过去,勾人的Omega他们看过了不少, 可是像庄越敛这样的Alpha却从没见过。

绝大多数的Alpha外表都不会太差, 可庄越敛仿佛天生带着一股让人沦陷的气质,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但就是无论Omega还是Alpha,甚至Beta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们似乎都理解了那个让人恐惧的沈少爷,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Alpha不舍。

可最终, 庄越敛还是缓缓松开沈少爷的手, 走向了他们老大。

——哥哥!

沈棘的手下意识朝庄越敛捞过去,却什么也没碰着, 轻动了下唇没有声音喊出来。

他知道庄越敛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任务, 但看着庄越敛背对着他走向别人,还是克制不住心底如野兽般的狂怒,就像一觉醒来发现他哥哥不见时一样。

等庄越敛站到了卢战旁边, 卢战还得意地对他挑了下嘴角, 然后问庄越敛。

“你好像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庄锐。”

庄越敛回答,卢战审视地对着他片刻,忽然又转向了沈棘说:“沈少爷, 接下来的事,我带上阿锐,你没意见吧?”

沈棘的眼神瞬间想掩饰也掩饰不住,只剩下对卢战的杀意。

卢战不开口他也会带庄越敛一起去, 可卢战这仿佛把庄越敛划进了“我的人”的语气, 他恨不得当场把卢战撕了。

——阿锐?

——阿锐!

卢战有什么资格这么叫!

“沈、棘?”

庄越敛望着沈棘叫了一声, 他看小崽子的模样就知道这小疯子不知又脑补了些什么没有的东西, 但当着一舱人的面他没办法说别的,本来想叫“沈少爷”还是临时改了口。

沈棘的视线终于朝他盯来,眼神的凶杀的戾气看到他化成了一股委屈。

他没去看卢战,但沈棘表现得太明显,卢战肯定对他们的关系有所怀疑,自然也会对他的来历产生疑问。

但卢战什么也没说,他只能接着演下去,装着不在意地故意说:“沈少爷,别这么舍不得我,我又不是消失了,以后不还可以见吗?”

“是啊。”

沈棘丝毫没打算掩饰,干脆地走到庄越敛面前,当众搂到庄越敛腰上,余光扫了眼卢战说:“可我怕你以后没时间理我,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放你下床!”

在场的虽然没几个正经人,可这样的场合这两人在说什么!

卢战打断地说:“沈少爷别浪费时间了,你现在后悔也不可能了。”

庄越敛随即抓住了沈棘的手腕,要从腰上摘下来,可那条手臂就像焊在他腰上一样,怎么都没拽动。

他无奈地朝闹脾气的沈少爷瞥去一眼,手从沈少爷的的衣袖往前滑,最后握到了沈少爷手腕的皮肤上,沈棘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

他指尖轻轻地勾了两下,眼中滟光流转,沈棘终于把手收了回去,仿佛刚什么也没发生般对卢战开口。

“走吧。”

庄越敛这次没有再跟着沈棘,而是站在卢战身后,他不清楚卢战说的接下来的事是什么,沈棘也只告诉了他劫到货再卖回给沈家,可是要怎么卖沈棘没有说。

但绝不可能是卢战或者沈棘的名义出面,毕竟两人一个还算在与沈家合作,一个是沈家的继承人。

一路上他没有多问,一直在货船的驾驶舱里盯着航线,四个舰长回到了各自的舰上,只有卢战和沈棘留了下来。

货船在深空的某处停下,他们对面出现了一艘没有标志的飞船,然后又通过转乘飞船去了对面的船。

不过这次上船的只有卢战和沈棘,再加他一起三人,进了舱首先对他们进行了搜身。

庄越敛看着给他们搜身的人有种熟悉的感觉,搜完后他们被带去了一个会客舱。

舱内是一个“冂”形的大沙发,灯光不算明亮,但又足够清晰,就像是有什么想展示又不得不掩藏一样。

舱门打开,沈棘若无其事地率先进去,卢战在门口往里扫视了一眼才抬脚。

庄越敛在最后左右观察,视线猛地定在里面那人的身上,终于明白刚才的眼熟哪里来的。

舱里只有两人,其中一人他认识,是联盟激进派的领导人,现任总统最强劲的政敌,方洛。

“小沈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方洛一身正装,看起来很儒雅,随意地靠着沙发对沈棘,看起来似乎很熟络。

沈棘随意地朝他一瞥,隔了快一米的距离坐下,反倒显得他才是主人一般。

方洛倒是没在意,抬眼朝后面的卢战看去,最后视线定在了庄越敛身上,“小沈,后面那位没见过,介绍一下。”

庄越敛听到这话已经猜到了大概,联盟的总统是选举制,但不并仅仅只是选举,还要看过往的实绩。

简单来说总统都是从下级官员中选上来的,哪怕选举票数再多,没有做出过什么实在的功绩也当不了总统。

方洛在前几届选举中都输给了现任总统,显然是坐不住了,最开始他潜入沈家的起因就是方洛和沈家走得太近。

沈棘劫自己家的货船是想断了沈家军工的原料来源,然后再反过去和沈家做交易,他一直以为沈棘的目的只是沈家,却没想到方洛还和沈棘有联系。

现在他们带着货船来见方洛明显的意思是把货给方洛,然后方洛再去和沈家交易。但方洛想要的不是沈家的掌握权,而是整个人族联盟的总统,是整个联盟的掌握权。

星际种族烦多,从不和平,在军事武器上的贡献算得上是大功绩。

如果方洛得到沈家的支持,当上了总统,做为激进的好战派,绝对不可能再有现在的和平。

沈棘这是拉着全星际在玩火!

庄越敛走到了沙发最外面,本来想坐在最远处,沈棘突然朝他看来招手。

“过来。”

他先瞟了卢战一眼,卢战眼中看不出在想什么,他只能走过去,沈棘一把就拉住他坐到了旁边,搂着他的肩膀对着方洛介绍。

“这位是卢老大新上任的大副,庄锐,是绝对可以相信的人。”

庄越敛梗直了脖子,勉强地对着方洛微笑了一下。

方洛一副坦然自若地一笑,打量了他半晌朝卢战瞥去,“卢老大手下人才多啊!”

卢战大字一样靠沙发坐着,随便回了个音给方洛,视线盯的是庄越敛。

方洛仍是笑意满眼的样子,朝和他一起的另一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示好地问:“沈少爷,卢老大,要不喝点?”

“不喝。”

沈棘果断拒绝,对方洛说:“方部长,我们说正事。”

方洛稍稍严肃了一点,“货你们都带来了?”

“当然。”

沈棘笃定地回答,方洛就接着说:“那就是像之前说的,我会去和你爷爷谈,到时我们各取所需。”

“但是我怎么能相信你?”沈棘蓦地地怀疑起了方洛,“你输了那么多届,现在那位不是你立了件军功就能拉下来的吧?”

方洛满不在意地一笑,“自然,不过我保证我有办法。我只能告诉你最开始的塔顶计划就是从他开始的,而且真相远不像你所知道的那样,是他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庄越敛听到方洛的话心下一惊,小心地朝方洛观察过去,对于最上层的权力斗争他并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中间到底夹杂了多少黑暗与牺牲也是他无从了解的。

他不清楚方洛的话有几分真,可还是忍不住怀疑。

塔顶计划和总统会有什么关系?凌千瑾说当初真正导致计划停止的原因是唯一的实验体失踪,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被掩盖的真相,真的和总统有关?

接下来,沈棘和方洛的对话都围绕着一个主题,如何利用用塔顶计划的事将现任的总统拉下位,沈家再如何支持方洛“上位”。

庄越敛动了动僵直的身子,在沈棘耳边轻说了句去卫生间,就把一直搂着他手摘下来,离开了船舱。

守在舱门外的人寸步不离地给他带路,到了之后他独自进去。

卫生间里有三个隔间,送他来的人没有进来,里面没有别人,他就撑在洗手台上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忍不住思考起现在的状况。

总统是他所在部门的直属上司,他执行了所有任务都是总统的命令,现在听到了方洛的计划他应该第一时间想办法报告上去。

可是沈棘呢?

他蓦地低下头盯着哗哗不断的水龙头,狠狠地捏紧了双拳。

如果沈棘真的是打算帮方洛对付总统,他报告上去了沈棘会怎么样?

沈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想得到沈家的掌握权,也没有必要卷进这里面来!

只要他们找到了沈鸿勾结星盗的证据,就已经足够将沈鸿拉下来,作为继承人的沈棘可以名正言顺当上沈家的家主,哪怕到时沈家内部会有很多阻碍,但也比现在这条路保险。

所以,沈棘到底想要做什么?卢战作为一个星盗头又卷进这里面是为了什么?

沈棘明知道他是总统的人,为什么还要带他来?试探他的心够不够狠吗?

他捏紧的拳头猛地捶在洗手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哥哥?”

沈棘这不避讳地叫了庄越敛,然后推开卫生间的进来。

外面的人还守着,余光朝他们瞥来,但门随即关过去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庄越敛转头,看到了沈棘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一般的脸。

他立即把沈棘拉进了厕所的隔间里,锁上门将沈棘抵在门板上,直盯过去问:“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沈棘满眼笑意地任他抵着,回答他,“就是你刚听到的。”

“沈棘!”

他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怒瞪着沈棘说:“你到底清不清楚这代表什么?你不是说和总统谈过!不是说你对别的没有兴趣?那你参与进这种斗争里做什么?知不知道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影响的不是谁,而是整个星际!”

“哥哥。”

沈棘眼中只装着庄越敛,双手伸过去圈住了庄越敛的脸,带着愉悦的笑意问:“你是在关心我,还是怀疑我?”

“我是在让你清醒一点!”

他坦然地承认,“我之前说的话没有骗你,刚才你听到的也是真的。”

庄越敛顿时明白过来,沈棘是在两头搞事,怒道:“你这是惟恐星际不乱!”

“这个星际有没有我都一样乱,我只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而已。”

“你想得到什么?”

庄越敛脱口而出,沈棘漆黑的双眼像深渊一样对着他,微笑着回答他,“哥哥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

他又脱口而出,沈棘圈着他的手忽地用力一拽,他本来就向前倾着,这一下整个人直接撞在了沈棘的胸前,单薄的面料什么也隔不住,他甚至能感觉沈棘皮肤的热度,抬起头呼吸和沈棘交织在一起就再割不开。

沈棘垂下双眼,眼神仿佛浓雾一样向他罩下来,告诉他。

“我想得到的只有哥哥你啊!”

庄越敛双手撑在沈棘腰后的门板上,努力想拉开他们的距离,可却始终和沈棘的胸口紧贴在一起。

他觉得他好像越来越推不开沈棘了,沈棘的双手比数百斤的兽象还要重,最后他松开了紧咬的牙,轻声地开口。

“你不需要做这么多。”

他说完一颗刚洗脸挂在发梢的水珠,忽地滴下去滚进了沈棘的脖子里,沈棘喉结狠狠地动了两一点点,蓦地将他向后一推,他跌过去坐在了马桶盖上。

沈棘倏地挤过来,一条腿卡进他的膝盖中间,单跪在了桶盖上弯下身来对他说:“需要!”

沈棘说着跪起了膝盖往里挤,庄越敛不自觉地往两边开了开腿,他立即低身贴得更近了,手抬上去握在他哥哥的颈侧,拇指压住了诱人去吻的唇角,语气像小豹崽一样乖巧地补了一句,“我怕哥哥你又跑了,我找不到你会做比现在更可怕的事。”

“沈棘!”

庄越敛忍不住地心惊,仰起头对着沈棘的脸,沈棘喷出的热气全打在他唇上,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好几下才抬起来,贴在了沈棘的脸上问他。

“那你带我来听到刚才的话,打算让我怎么办?”

沈棘直盯着他不回话,他怀着侥幸问:“还是总统都知道?这是你和他的计划?”

“如果不是,哥哥你会告诉总统吗?如果总统让你杀了我,你会动手吗?”

庄越敛的手猛然一颤,沈棘不等他回答就拇指扣进了他唇间,倏地低头吻下来,仿佛要将他生吞了一般,侵进了他口中最深处,最后轻咬住他的唇吮得红透了才放开他,眼中全是期待地问:“哥哥,你下不了手对不对——”

“——你开始喜欢我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