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的光又一次从天顶洒下来, 映进了窗户,庄越敛坐在床头的单人沙发,盯了沈棘一夜。

“哥哥。”

沈棘醒来眼睛还没睁开, 手先往旁边摸去, 没摸到人倏地弹起来, 看到了他动作才静止下来, 望向他笑了笑翻下床倾过身来,双手撑到沙发扶手上问他。

“你在这里坐了一夜?”

庄越敛不回答沈棘的问题,反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庄长官, 你不相信我?”

沈棘说着话却人贴了下来, 寻着他的脖子一路舔到了后颈,牙尖触到他的腺体, 作乱的Alpha还故意释放出信息素, 让他如同身在大火的森林中,灼得浑身不受控制地发烫。

他往旁偏开了脖子,一巴掌捂在沈棘脸上把烦人的崽子推开了说:“我信个鬼。不说算了。基地的主控室在什么地方?”

沈棘转了个身坐到沙发的扶手上, 随意地往后靠去说:“就在中间那栋宅子里, 虽然没有人守,但门只有卢战能开,你贸然去肯定会被卢战发现的。”

“所以, 你昨晚说的今天去,是在逗我玩?”

沈棘面不改色转了话题,“哥哥,你饿了吗?昨天都没吃晚饭。”

庄越敛要说他不饿, 结果还没说出口沈棘手掌贴到他肚子上面, 自顾地说:“我带你去吃饭。”

但沈棘没带他出门, 而是先去了浴室, 完全不顾他意愿地解掉了他衣服扣子。

“沈棘,我们不是来这里度假的!”

他抓住了沈棘解扣子的手,沈棘对着他一笑,“哥哥是想和我一起洗?”

“算了,滚出去。”

庄越敛知道和这崽子说不通了,把人推出门外,再关回门用力锁上。

他脱了衣服泡进浴缸里,脑子里不断闪过沈棘昨晚从外面回来的画面。

沈棘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没有说。

他把脸淹进水里,许久才抬起来重新呼气,脑子里不自觉一遍一遍重复着沈棘说过的话。

“哥哥,你在向我求婚吗?”

“哥哥,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合法配偶了。”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好看!”

“哥哥,你想先吃我还是我先吃你?”

……

有的话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过的,却能一字不差的想起来,用力地抹掉了脸上的水,往后面的浴缸靠下去闭起了眼睛。

沈棘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庄越敛坐过的沙发里,等了不久庄越敛穿着浴衣走出来,到了他面前盯着他打量了好几遍才说:“我的衣服在之前的宿舍里。”

他视线随即往**瞥去,他哥哥就跟着他转眼,然后竖起眉头又朝他瞪回来。

“这是什么?”

“前夫的衣服。”沈棘说着站起来,贴到了庄越敛面前故意地说,“庄长官,你不穿我的,打算就这样出去?”

**的衣服是一套非常标准的正装三件套,庄越敛对衣服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沈棘还往上面放了衬衣夹和袖箍,一般人没有这么严谨的穿法,他也是在和沈棘结婚后才知道还有这些东西的。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这一身明明是最正经的,给他留下的回忆却没一件正经。

“换一套。”

他不管沈棘同不同意,把衣服拎起来直接去了衣帽间,但看到里面整柜子熟悉的衣服,愣在了原地。

他再拿起手中的衣服仔细看,发现这不是沈棘的,而是他原来在沈家时的衣服。

离婚时他偷偷摸摸什么也没拿走,他的所有的东西全留在了和沈棘的家里。

沈棘像是把他的衣柜搬来了,柜子里全是他的衣物。

沈棘毫无声息地走过来,从后面贴着他抱紧了他的腰,下巴枕到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悄声地说:“找不到哥哥的3个月,我就是靠哥哥的衣服活下来的。”

“沈棘——”

庄越敛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果他说的话有用,3个月前就不会用那样的方式去离婚。

他抓住了沈棘箍紧在腰上的手,好一会儿才说:“放开,我换衣服。”

沈棘听了话低下头用嘴叼开了庄越敛的衣领,咬到他肩膀上。他哥哥没阻止他,但他只吮出了一个红印,就乖乖地松开了手,退到后面的门框不动。

庄越敛背对着他不回头,脱了浴衣,把刚要放回去的三件套往身上穿。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庄越敛先穿上了衬衣,把袖箍绑上,再弯下腰去系衬衣夹,黑色的皮带在腿上系紧,然后拉起夹子站直起来,绷起的肌肉就把皮带撑得也绷起来,勒出浅浅的肉陷痕迹。

他视线像钉在了庄越敛腿上,眼神起火一般满是无法压抑的情与欲,可他却一步都没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直到庄越敛穿好最后的外套,向他转过身来。

“走吧。”

庄越敛刚开口,他就两步跨过来,抓住他哥哥的手把人压到衣柜上。

“庄叔叔,你怎么这么听话?”

沈棘躬着身把自己靠到了庄越敛胸口,仰起脸露出像小豹崽一样撒娇的眼神。

“那我再脱了。”

庄越敛不耐地回瞪他,他微勾起嘴角说:“不要。”

“那——”

庄越敛只说了一个字,沈棘忽然在他面前蹲下去,脸贴到他腿上,隔着面料他感觉到了沈棘皮肤的热度。

“你干什么?”

沈棘双眼有钩子一样望着他,用唇找到了衬衣夹的皮带,隔着布料往皮带咬上去,唾液沾湿了一块若有似无地触着他的皮肤。

“沈棘!”

他伸手按住了沈棘的头,却没能按住沈棘,小崽子的牙齿沿着连衬衣夹的软皮带往上咬,一直咬到了人鱼线,一只手在下面勾紧衬衣夹的绑带,一只手伸起来勾到了他的皮带扣,被带子勒紧的皮肤像是被烙铁贴紧般烫到不行。

“别——”

庄越敛喉咙被火烧着了般,声音又烫又哑。接着拉链的声音响过,沈棘又勾紧了他衬衣夹的绑带,仰着头回答他,“可小长官这么想我咬!你看他都要哭了!”

“——小混蛋!”

他听着沈棘的浑话靠紧了背后的衣柜,脑中不受他控制地浮现出了沈棘发现他是Alpha那次,他穿的也是这样的一身,最后什么都脱完了,就只剩了衬衣,还有袖箍和下面的绑带一丝不松地在他身上,被沈棘摁在沙发里一遍一遍地要他认错。

许久之后,沈棘又仰起脸对他说:“哥哥,你哭了。”

“谁哭了!”

他又去推沈棘的脑袋,沈棘这回自己站起来,贴在他跟前说:“哥哥明明哭出来了这么多眼泪,还不承认!”

他本来就泛红的脸更烫了,沈棘却掐着他的嘴不由分说吻过来。

“哥哥,尝尝。”

等到庄越敛刷完牙,烘干裤子沾湿的痕迹,终于和沈棘下楼。

他以为楼下会有个餐厅,却不想沈棘带他去了中间那栋房子。

这次他们从大门进去,沈棘径直带他走了左边的通道,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餐厅。

餐厅的落地窗完美接进了外面的恒星光,一张长形餐桌能容10多人一起用餐。

这会儿餐桌上只坐着卢战和另一个他没进过的Alpha。

“沈少爷,没想到你还能下得了楼?”

卢战看到沈棘说了一句庄越敛莫名其妙的话,沈棘不回答卢战,搂着他过去在没人的一边坐下,然后叫来了机器人点餐。

庄越敛打量了桌对面的Alpha一眼,沈棘给他介绍道:“这是老洪,四舰的舰长。”

星盗顾名思义就是在星际抢劫的团伙,最主要的作案工具就是舰船。

整个集团一共有5艘主舰,每艘舰船都有一个舰长。

最大的一艘舰长是卢战,另外4艘还有4个舰长,就是卢战手下的四大干部。

这个老洪是Alpha,却难得地没有大多数Alpha容貌上的优势,长得虎背熊腰,满脸凶肉。

他对着沈棘抬了抬眼,露出看不惯的神情,接着又瞅上了庄越敛,顿时他藏不住的“看不惯”实体一般涌出来,全扑向了庄越敛。

“什么玩意儿!简直给Alpha丢脸。”

庄越敛听到这话,沈棘正勾着他手问他要吃什么。他还没反应沈棘就眼睑一掀,视线如刀地直刺向桌对面的老洪。

“把你的脏眼收起来,再敢看一眼就别要了。”

老洪狠狠把自己面前的盘子一摔,站起来对着沈棘满是不服地骂,“你再说一遍!”

沈棘直接用精神力震过去,什么也没说。

老洪晃了晃但还是站稳了,双手撑着桌子逞强地继续说:“有胆量,来打一架。”

沈棘终于正式地对老洪瞥去了一眼。

在他来之前,在这里当“监工”的人是沈鸿的私生子沈振瑜,老洪从沈振瑜那里要到了不少好处,对他把沈振瑜换了很不满意。

“哥哥,去打他。”

庄越敛听这小孩闹别扭般的语气,视线转向了一直没说话的卢战,卢战正好盯着他。

他觉出卢战的眼神有一丝异样,沈棘一下直起身挡住了他的脸,对卢战说:“卢战,你不介意吧?”

“我的规矩一直是谁行谁上。”

卢战说完还盯着庄越敛的方向,对面的老洪已经一巴掌拍在桌上,接着一跃上桌子,朝沈棘扑来。

老洪跃过桌子时展开了兽象,一只四五米高的黑熊落在地上,整栋房子都巨颤了一下。

庄越敛明白沈棘的意思,是给他在卢战面前展现实力的机会。

他起身一侧,挡在了沈棘身前,徒手接住了黑熊的一只巨爪。

老洪和卢战都惊住了一瞬间,接着老洪震出强大的精神力,桌上的所有东西都飞出去,连厚重的木桌也掀翻起来,卢战和沈棘却纹丝不动。

老洪的精神力显然不是之前那些人的等级,庄越敛不用精神力很难赢,可是他的兽象不像普通的兽类,卢战见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等他想出办法,老洪紧接着又朝他攻击过来,携着精神力的爪子仿佛要将他碾碎一般。

他徒手没办法再挡住,本能地展开了兽象抵挡,在挡住黑熊的同时他偷瞟了瞟落地窗上的影子,惊讶的发现他的兽象和之前不一样了,现在看起来就仿佛普通的白狼。

——为什么?

庄越敛一边想不通,一边迎接老洪的攻击,但是黑熊的力量大过白狼许多,又在空间限制的房子里。

他不想太浪费时间,瞬间暴发出远超过老洪的精神力,刚才纹丝不动的沈棘和卢战被震得连椅子一起退后,紧接白狼的身体瞬间涨大到七米多。

巨大的白狼撞向了黑熊,就像撞一只玩具一样,老洪从落地窗摔了出去,直接飞到庭院的对面。

卢战的视线盯直了白狼,兽象也有美丑之分,哪怕同样的白狼也没有庄越敛这样让人挪不开眼。

精神力的攻击会带出一定的信息素,庄越敛的信息素很特别,不是味道也不是感官,而像是一种让人感到救赎的感受,以至于对他产生说不出的向往。

他视线如黑洞一般望向了庄越敛,不自觉地对这个Alpha产生了克制不住的冲动。

“沈棘,我先回房间了。”

庄越敛倏地收起兽象和沈棘说了一声,连门都不走,直接往黑熊撞坏的落地窗出去。

沈棘朝卢战看了一眼,注意到卢战追着庄越敛的视线,瞬间眼神黑如深渊,起身去追庄越敛。

回到小楼庄越敛急忙回去沈棘的房间,他不知道为什么,前两次展开兽象都没事,这次却精神力核又乱暴起来。

可又和之前有所不同,这一次带起了他腺体的反应,虽然不确定,但他猜可能是精神力乱暴引起了假性**。

——为什么会这样?

庄越敛进门就把自己锁在浴室里,他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是因为刚才兽象的形态变成了普通的白狼?还是下楼前和沈棘——

“哥哥,你怎么了?”

沈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盯着镜中连他自己看起来都满是欲求的脸。

他双手捏紧了洗手台,克制着信息素回答:“我没事。”

“那你让我进去。”

他倏地手臂上起满了青筋,咬着牙忍下身体难耐的反应,语气如常地说:“你进来干嘛?不用管我。”

门外面立即没有了声音,可隔了片刻门锁被动了两下,沈棘沉哑的声音贴在门上说:“哥哥,你开门,我有抑制剂。”

庄越敛意外沈棘知道他的情况,门半透的设计能看到外面隐约的身影。

他牙咬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摇晃着朝门走去,捏着门把犹豫了半晌,一下用力拉开。

顿时,他和门外的沈棘对上了视线,信息素再也克制不住,瞬间全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