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恍然大悟。
“难怪奴婢觉得小姐最近几日变了这么多,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子,也无论小姐要做什么,奴婢都会支持小姐,一辈子都陪在小姐身边。”
苏向晚嗤笑:“你说什么傻话,一辈子?难不成你不嫁人啦?”
春柳小脸一红:“小姐!你说什么呢?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跟小姐一辈子。”
主仆二人正在屋里说笑,秋霜就带着夏枝从外面进来。
夏枝被秋霜揪着衣领子,挣扎道:“秋霜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你快点放开我!”
秋霜丝毫不理会她,连拖带拽地把人带到苏向晚面前。
“小姐,奴婢刚刚一路跟着夏枝,发现她并没有把小姐的夜行衣处理掉,而是把它偷偷带回房间藏起来,另外,奴婢还在她的房间里枕席下面,发现了夫人和小姐你的亲笔书信!”
春柳从秋霜手中接过那两封书信,仔细辨认了一番,大惊:“小姐,是你和夫人的亲笔书信没错,信的落款处,有你和夫人的亲笔署名。”
苏向晚闭了闭眼,轻声叹气。
她其实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有点失望和感慨。
原主生前,自以为最忠心的几个丫鬟,一个一个的,都背叛了她,她替原主感到不值。
她缓缓坐在床榻上,低头看向跪在她面前的夏枝,即使语气平淡,却令人感到不怒自威。
“说,你偷这些书信做什么?你的幕后指使是谁?”
夏枝心里慌乱无措,扣着手指,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苏向晚冷声开口:“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三皇子指使你这么做的吧?”
被人戳中心思,夏枝心里一慌,苍白辩驳:“不,不是。”
“哼!”苏向晚冷哼一声,“还在狡辩!三皇子野心勃勃,你就不曾想过他要你偷这些书信干什么?”
“书信上皆是定国公府主子们的亲笔字迹,倘若你将这些书信交给他,他便可以找人伪造这些字迹,到时候他想诬陷我们定国公府什么不行?我告诉你,即使他诬陷父兄们通敌卖国这种诛九族的死罪,皇上都会深信不疑!夏枝,你糊涂啊!”
“什么!”
春柳大惊失色,指着夏枝不可置信道:“通敌卖国可是重罪,你,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平日里夫人和小姐待你那么好,如今你竟然联合三皇子要害死她们,甚至是整个定国公府啊!夏枝,你怎么敢的?”
夏枝一听魂都快吓没了,跌跌撞撞地跪爬到苏向晚脚边,拽着她的裙角求饶。
“小姐,奴婢不知道啊小姐,奴婢的母亲病重,村里去诊治的郎中说她年迈,病根深入骨髓,早已药石无医。”
“是三皇子,他说只要奴婢肯给他办事,他就去寻江湖神医为奴婢的母亲治病。”
“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小姐,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他让我偷这些书信是要干什么,如果奴婢知道他是要诬陷定国公府通敌卖国,奴婢就算是死也不会那么做啊!”
苏向晚盯了她半晌,发现她的神情确实不像是在撒谎。
看来,萧君琰只是利用夏枝的母亲威胁她替他办事,却并不曾向夏枝透露过半分他的奸计。
至于夏枝,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丫鬟,自然想不到那么多。
只是终究是走错了路,她苏向晚身边的人,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夏枝,你背叛了定国公府,背叛了我,我本不该再留你,但是念在你家里还有年迈多病的老母亲,我暂且留你一命。不过,我需要你将功赎罪,你可愿意?”
“愿意!奴婢愿意!是奴婢做错了事,只要能弥补犯下的过错,小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咚咚咚!”
夏枝连连磕头,感激涕零。
苏向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你且先下去,待我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子时,带我去见见你娘。”
夏枝猛地抬起头,一脸慌乱。
“小姐,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的罪过,跟我娘无关啊!她是无辜的……”
“谁说我要去追究你娘的责任了?”
苏向晚拧眉打断她的话。
夏枝不解:“那小姐是要……”
“明日,我要去给你娘看病。”
说完,她就让三个丫鬟下去了,折腾了一夜,她早就有些撑不住了,趴在**脑袋一歪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丝毫不管被她撵出来的三个丫鬟此刻正在风中凌乱。
治病?大小姐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
苏向晚整整睡了一天,中途醒了一次,命春柳去给她置办一个医药箱,然后又沉沉睡去。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她才悠悠转醒。
稍稍收拾了一下,她就拿着医药箱,带着夏枝往城外村庄赶去。
夏枝家里贫穷,只在村子里用茅草盖了几间破茅屋。
此时天色已晚,柳氏早就歇息了,只是老人家觉浅,听见门外有动静立马就醒了,警惕地问道。
“谁啊?”
夏枝连忙应答。
“娘,是我,枝儿,女儿回来看你了,娘快给女儿开门。”
柳氏一听大喜,颤颤巍巍地从床塌上下来,走到门口去开门。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柳氏心中酸涩,冲上去将夏枝抱在怀里,放声痛哭。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久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娘,知不知道娘有多想你!”
夏枝也忍不住落了泪。
“娘,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不孝,还请娘责罚。
母女二人一阵寒暄过后,柳氏才注意到夏枝身后的苏向晚,不由问道。
“枝儿,这位小姐是……”
夏枝擦擦眼泪,连忙应道。
“娘,这位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枝儿在府上伺候的主子就是她。”
柳氏一听,连忙就要躬身行礼。
“民妇参见大小姐。”
苏向晚连忙将柳氏搀扶起来。
“老人家无需多礼,我听夏枝说你身体抱恙,村里郎中也束手无策,这才便衣出府,为你诊病。”
柳氏惶恐:“大小姐金枝玉叶,民妇何德何能让大小姐为我诊病,民妇这副身体早就形如枯槁,万万不敢劳烦大小姐。”
苏向晚摇头:“不必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脱了那身华服,我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夫,医者仁心,更何况夏枝还是我府上的丫鬟,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