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两人依偎着躺在**。
大概是觉得有些事,到了必须说开的时候,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受牵连,谢晚青说:“我想跟你说之前的那个梦。”
“好啊,愿闻其详。”
“若是当初没有齐明淮英雄救美这件事,他也不曾见过沈意秋,娶了我,而因为种种缘故,你娶了沈意秋,你当如何?”
她一直觉得这些话很矫情,可问出来了,好像也痛快了不少。
齐诀反应了半天,忽然笑开了。
谢晚青蹙着眉头,“别笑,我跟你说认真的。”
齐诀却是明白了,“原来之前是做了这样的梦,虽然荒诞,但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极有可能。说实话,我现在仍旧觉得齐明淮当初的举动十分的古怪,不像是他平时所为。”
“若非精怪上身,迷惑了他的双眼,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重活了一次。”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
他止住了笑意,“所以这件事,我早就有准备了。”
“什么?”
“你将会成为太子妃的事实。”
谢晚青不置可否,当时的情形,所有人都认定她会是未来的太子妃。
自己也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有另一种不同的结局。
更想不出来,除了齐明淮之外,还会有别人闯进自己的生活。
齐诀说:“本来我已经快要认命了,可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出,真叫我又惊又喜。”
“嗯……什么?”
齐诀的眼眸带着好以整暇的笑意。
“你,你再说一遍。”
谢晚青怀疑自己听错了。
“哎呀不行,困了困了,劳累了这么多天,还得挂念着本王的妻子的安危,这精神一下松乏下来,果真是疲惫不堪。”
吊人胃口。
她可不让:“不说清楚,今晚别想睡。”
“不睡?”
齐诀坐了起来,笑意越发深浓,“那王妃是想给本王添个小世子?”
“你,我……”
谢晚青拉过被子,矜持地道:“不说就算了,我也没那么想听。”
“真不想听?”
她又歪过了身子,“想听。”
“你以为,你姐姐当初为什么突然和翰林院那小子私奔?我撺掇怂恿的,也是我给你父亲送信,说他们要私奔。”
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颇有些得意。
谢晚青半天没说出话来,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你混账,若姐夫并非良人,我姐姐又该如何?”
“当然是打听清楚了他的底细,我也知道,识人识面不识心,一个人的品性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我也暗中派人跟踪了他们,若那小子有半点不轨的心思。”
他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那你……”
谢晚青想问没问出口,话到嘴边,总觉得难为情。
“到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齐诀将她的手捂在心口。
“你这是算计来的,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我人不常在京都,有些事情难以把控,就像你和齐明淮的传闻,一开始以为是两个小孩子吵吵闹闹,可当风声传出来的时候已经迟了,我知道,天潢贵胄之间总有利益牵扯,我固然可以继续算计你,让你不得不嫁给你,可若你是不愿意的,痛苦的,那我又何必为难。”
“齐明淮的确待你很好,他向天底下昭告着,你是他在乎的人,而你呢,”
齐诀叹了声,“或许你忘了,前年我去定安侯府,你在房里吵着闹着要去东宫找齐明淮,可侯爵夫人不让你去,你不吃不喝,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若是强求,若是算计,难道真的让你去死?”
“我也知道,有谢氏还不够,朝堂边关风起云涌,所以我那时就在想着,若是你登上了皇后之位,我便为你守卫疆土。”
谢晚青忽然想起前世齐诀的眼眸,深沉复杂,每每她想看清,齐诀总会头也不回地留下她一个决然的背影,好似不复存在,随风消散了一般。
她很难言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酸酸的,又有些苦涩,好像泡在秋雨连绵下,整个人被湿润凄凉的气息包裹着。
但随之而来的是久违的安定。
“没想到,齐明淮会突然求娶沈大姑娘,我当时心里虽然窃喜,但也为你不平的,说是强娶,也是为了帮你出这口气。事后如何,你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反正人已经到手了,我会护你一世平安,这就够了。”
谢晚青鼻根一酸,不知说什么才好,“我怕我没办法回报你的心意。”
“你不是已经嫁给我了吗,对我来说,这就是莫大的回报。看来老天爷也看到了我的诚心,齐明淮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怎么说我这个皇叔都应该好好谢谢他。”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了?”
齐诀点头,“这些时日我也看得出来,他的心机谋算是一个储君该有的样子,而且他对你也不错,他坐上皇位,于你也有利。”
谢晚青躺在他怀里,“那这样,我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有些人,有些事,她也可以去面对了。
齐诀也听得出来,“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和齐明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能察觉到你有心结一直没解开。”
“等盛京的事情了结,我便和你一起去西北。到时候我慢慢同你说。”
“好。”
几日过后,谢晚青同陆春回到了盛京。
刚进城,她便觉得气氛不同寻常,一直有人跟着她们。
一开始以为是护送他们进京,她本想去皇宫找齐明淮复命,顺便说沈意秋跟她都是重生之人。
可那些人却让她直接回瑾王府。
她也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林家的人。
瑾王府被重重围住,连一只鸽子都飞不出。
皇宫里的消息没透露出来,她也出不去,不知道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有一种预感,齐明淮出事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刚到荆北没几天,林柔死在了东宫,林原为自己妹妹讨要说法,煽动将士意图谋反,被宁国公府降服。
他失去了京都守备一职,下了牢狱。
如此一来,盛京这边的局势全掌握在了宁国公府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