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忙拦住,“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王爷和王妃正在里头恩爱着呢,您进去不太合适吧。”

可齐明淮什么都听不见,“你给我放开她,齐诀!我让你放开她听见没有!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你俩还愣着干嘛,是想让王妃清白不保吗?”

凌寒冲着竹叶竹林两人叫唤。

她俩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

一道沉稳的低喝,是谢太后。

这么一唤,帐篷里面的动静也消停了下来。

只听外头人说:“太子殿下莫不是喝了些酒,脑子糊涂了?哀家能理解你们兄妹之谊,可终究男女有别,纲常伦理,眼下这副情形,您贸然闯进,实在荒谬。”

齐明淮脑子清醒了些许,拱手道了一声,“是我昏了头,可是齐诀他……”

他看了一眼帐篷,躬身退下了。

走时,又听到几道晃悠的水声,拳头不禁紧握了起来。

里间,袍衫在水下绽放,如同一朵绽放的蔷薇花,齐诀松开了捂住谢晚青的手,又低低警醒了一句,“小声点。”

她讷讷地点了点头,知道是自己冒失了。

实在是冲击力太大,差点忘了今时今日自己的身份。

可两人稍微一动,水就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齐诀盯着她看了许久,扯下架子上的衣袍,给她盖住了头,“你先起,慢一点起。”

谢晚青摸索着,扒着浴桶的边,慢慢地挪了起来。

被水浸透过的身形,勾勒着纤细的腰肢,依稀能看到薄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肤,齐诀别开头,可浴桶也就这么大,他说:“快点。”

他不喊还好,一喊谢晚青身子就抖,一只脚刚落下地,水就哗啦啦往下淌。

恰好此时齐诀也在跨出浴桶。

她一个没站稳,脚下又浸了水,滑得很,拉住齐诀,连人带桶全翻了。

外头的人提着气没敢说话。

须臾,还是凌寒忍不住问了一句:“要帮忙吗王爷?”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一切,两人坐在**,谢晚青哀嚎着:“没脸见人了明天。”

相比之下,齐诀的心就大了很多,他喝下那瓶清热解毒的药,撑着额角无语了片刻,拉过被子就睡。

谢晚青也不让他,又扯了过去。

齐诀叫了她的名字,“是不是想死。”

瞧瞧,都开始威胁人了。

他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拉过被子,“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怨天尤人也没什么用。”

也是。

谢晚青也顺势躺下了,可一闭眼,全是刚才的场景,又想到明日还要见人,又羞又愤,踢着被子出了会儿气。

怎么也睡不着。

她又看向了身旁躺着的人。

齐诀的脸是微微朝外侧着的,平心而论,他的五官生得清厉俊美,棱角分明,被月光勾勒的眉眼有几分柔和静谧。

果然,人睡着的时候都是极为和善的,没有鹰隼一般凌厉的眼睛,也没有眼底的杀伐狠戾。

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于是,一脚踹了上去。

没踹动,反而把人踹醒了。

她收回脚,蒙起头就睡。

“你给我过来,不想睡,今晚就别睡了。”

“夜深人静,王爷也不想让人再看瑾王府的笑话吧。”

被褥里的人闷闷地说。

“是谁先招惹的。”

“是你不察,自己喝了鹿血酒都不知道,连太医都应付不了,还得我给你兜着。”

“你难道不是该问你的好姑母吗?”

谢晚青被这一句话给弄焉儿了,“对不起。”

她伸头出来,“我不知道姑母自作主张,不然我肯定会阻拦她的。”

“你……你知道就好。”

齐诀拉过被子准备睡觉,而后又说了一句:“受了委屈,就知道冲我撒气。”

“女孩子家要颜面。”

“那你是因为被太子撞破觉得没有颜面,还是被人发现这里的动静觉得没有颜面?”

谢晚青咀嚼着这句话,半晌,“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齐诀沉沉地叹了口气,“当我没问,睡觉。”

发了气过后的某人很快便入睡了。

反观齐诀,不太能睡着。

谢晚青睡觉很老实,也很规矩,也没有蹬被子的习惯。

穿着一身白绫寝衣,就像一朵安睡的玉兰花,素净淡雅,好像可以一直这么看下去。

齐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可好像还不够,说了一句,“我冷。”

谢晚青把脸侧了过来,似乎在确定声音的来源。

他又说:“我没被子了。”

她也没怀疑,掖着自己的被角给他盖了过去。

半醒半睡之际,似乎还挺听话。

齐诀顺手将自己的被子扯出,扔进了床里面。

掀起的风冻了谢晚青一哆嗦,手缩进了被子里,头也埋进了他的肩颈处。

翌日一早,众人看他们的眼神果然有些意味深长。

皇帝也听说了,但知道齐诀好面儿,女儿家脸皮薄,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不要多加妄议,“秋狩还有最后两天,众位爱卿可要抓点紧。”

众人兴致高昂,骑着马,背着弓,往猎场里面去了。

这下谢晚青总能松一口气了,幽幽怨怨地看向正在喝茶的谢太后,“姑母,你不仗义。”

“这从何说起?”

“昨晚的事,都是你授意的吧。”

“空口无凭,你可不能无缘无故栽我一头,昨日我的确头疼不适,要不是听到外面有这么大的动静,不出来你还不好脱身呢,也不见你谢我给你解围。”

谢晚青憋着气,没说话。

“我也没想到太子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果然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是有些情分在,昨晚看他那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抓奸去呢。”

谢晚青叹道,“姑母说话越来越不得体了。”

她笑了,“是,忘了沈大姑娘还在,哀家是有些失言了,别见怪,平时我姑侄俩说话总是没个正形,叫你看笑话了。”

沈意秋莞尔一笑,“怎会,不敢。”

又静静呆了一会儿,谢晚青觉得没意思,想散散心,骑马往林子中去了。

没过须臾,沈意秋也跟了上来。

“谢二小姐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丢了那么大一个脸,哪还高兴的起来。”

她低头一笑:“说起来,您和瑾王是夫妻,这种事原也是没什么的,就是闻者众多,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你快别说了。”

谢晚青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其实昨晚的事,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