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录校译者薛衔天
《亚洲地理、地形和重要统计资料汇编》第31卷的有关记述
从结雅河口至尼兹缅娜娅村,是阿穆尔河左右两岸、也是该河全部流域人烟稠密之地。据瑷珲条约,阿穆尔河左岸上述地区内,有中国臣民定居,他们属于中国国籍并由中国当局管辖。这些居民占据了阿穆尔河左岸由结雅河口至尼兹缅娜娅村的全部平川,还占去该河左岸小山丘上的一部分平坝顺江流量直线长度为66俄里,宽(由河向陆地量)为90俄里,总面积为,1400平方俄里。在这段上地上(结雅河和阿穆尔河沿岸),只有两个俄国居民点:农户居民点弗拉基米洛夫卡(在结雅河岸,距入阿穆尔河口7俄里)和哥萨克居民点尼兹缅娜娅阿穆尔河左岸,与中国满族村屯南部边缘相邻,建于1858年。在中国臣民占据的左岸,平方俄里1400的平川和由结雅河口至尼兹缅娜娅村的一部分平坝上,1881年有中国臣民14000,人(男女合计),其中汉人8600人,满族人4500,和达斡尔人900人,①这些居民共1266户,分住于63个居民点。满族村屯有小霍尼呼尔哈(距结雅河口5俄里)、大霍尼呼尔哈、下霍尼呼尔哈、图格敦(大年吉房屯)、布尔多、莽葛(莽奈)、西普奇、旧缓挥、色尔干洽(白旗屯)、莫勒列(马拉屯)、必拉(必拉托克索)、段奇法、布拉满嘎、达普哩耶、托列尔哈达(尼兹缅娜娅上2俄里处。其余的48个村屯位于平川深处和一部分位于平坝上,他们的土地也和俄国居民点的土地邻界。据1858年测绘的地图,在阿穆尔河左岸的尼兹缅娜娅村以下还有一个满洲村屯一康桥子(尼兹缅娜娅村以下10俄里),但现在它已不复存在,其居民已迁到尼兹缅娜娅村上面的平川去了。②
俄国总参谋部编《亚洲地理、地形和统计资料汇编》,第31卷,1888年出版,第183-186页
二、谢苗诺夫主编《美丽的俄罗斯》第12卷的记述
在布拉戈维申斯克附近住有不归我们管辖的汉人、达斡尔人和满人。少数达斡尔人和满人已经完全汉化了。无论语言、风俗上,还是服装上,他们和纯粹汉人在实质上并无差别。据瑷珲条约第一款规定,左岸满人归属问题是这样解决的,即他们仍为中国臣民。毫无疑问,穆拉维约夫伯爵认为,重要的是将阿穆尔河从中国取过来归属于俄国这一主要问题确定下来而其他局部性问题,比起作为这位国务活动家一切行动基础的宏大任务来,乃是微不足道的,他完全未予置理。他坚信,随着主要问题的解决,局部性问题将是比较容易解决的。
在签订北京条约时,伊格纳切夫伯爵关于俄国新界的第一条末尾是这样措词的“如果在上述地方有中国人居住之地,则俄国政府承允他们留住原处,并准其照常从事渔猎。”这样,北京条约对瑷珲条约的第一条作了有利于国的解释,即承认阿穆尔左岸中国满族居民所占的土地是俄国的领土,只是承担这样的义务不阻碍条约签订以前居住在这块领土上的中国臣民利用在订签前他们所利用的土地。③现在我们来叙述州内这些自治居民的状况他们在长66俄里的阿穆尔河左岸的居民点耕种的土地,伸入内地不过20俄里,共占地约1400,平方俄里。在63个村子中,1883年只有37个具有村落的性质,其余的只是几所房子,2-4个或单独的地营子。在上述37个村子和26个屯子中,据1883年详细统计,共有1266户,13923名居民,他们有5390,匹马和,4008头牛。
谢苗诺夫主《关丽的俄罗斯》,第12卷,1895年彼得格勒出版,341-342页
三、马丘宁《关于居住在阿穆尔河左岸的汉人和满人的报告》节译
1860年11月31日签订了北京续增条约。这一作为最后的、更加完善的并包含了瑷珲条约全部内容的条约,从法律观点上说,与任何法规一样,是唯一能够执行的条约。但是,假如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脱离法律原则的话,那么,尼古拉·巴甫洛维奇·伊格纳切夫解开了阿穆尔斯基伯爵不意之中打成的结子。整个瑷珲条约是由三条规定组成的。第一条规定了新国界,以及位于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东南至海的领土为共管土地。第二条按条约划在阿穆尔河左岸的二、三千满族人给予没有先例的特惠。第三条说明俄中两国人在阿穆尔河、松花江和乌苏里江互相贸易的权利和只准俄中两国船只在这些水道上航行。第三条至今尚未实现,虽然1881年彼得堡条约的第18条曾规定两国政府将签订有关实施办法的协定。剩下的前两条是关于被割让给俄国的领土和居民的。伊格纳切夫和恭亲王一样,在确定第一条的措词时,手头曾有过、而且已即是现在所提到的第一条的基础材料,无疑,意见详细地交换过了。如中国使臣曾想并且可能使其政府对划归俄国的居民行使的行政权和司法权固定下来的话,那么在1860年的条约中对此能不作出保留吗但是,完全相反,经过对第一条文义仔细研究以后,我们看到了,该条肯定对瑷珲条约第一条规定得不甚清楚而且不符合国际基本准则的措词(但愿这不是对阿穆尔斯基伯爵的责难)作了解释。这里已经完全明确地划定了从石勒喀河和额尔古纳河会(汇,原文为会,应为汇)合处到太平洋沿岸的国界。因而不仅巩固了俄国对穆拉维约夫伯爵划为共管的大片领土的所有权,而且还明确地划定了俄罗斯帝国版图的起点。接着,它又明确了俄国政府对同从石勒喀河和额尔古纳河汇合处到鞑靼海峡和日本海之间的领土一起划归俄国的居民的义务。
兹将条约原文援引如下“如果上述地方遇有中国人居住之地,则俄国政府承允他们留住原地,并准其照常从事渔猎。”毫无疑问,在签订瑷珲条约时,这些满族人经在从事农业(这在满洲各地是很盛行的),虽然地方行政机关向巾央政府表示满族人只靠渔猎为生。北京的大臣们最初得到真相是在1880年,当时直隶总督李鸿章关注黑龙江省和吉林省的事务,并派出使臣(吴大徵和李金墉)调查国家资源。令使臣们惊异的是,在想象中是荒僻猎场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大量储藏的粮食以及汉人与满人繁荣的村庄。由于汉族移民不断的大量涌来,满族人都被汉族人同化得忘掉了本民族的语言,而且由早先威严的军人变成了和平的村民。因此,设想北京条约第一条的原则只与至今仍在阿穆地区游牧的异族人有关是没有根据的。而且在条文中使用了(中国人)“村屯”这个字眼,而不是游牧住地。很清楚,这些满人的命运与其他居民已归于一样,否则,对他们一定会订出保留条款,并规定他们在满洲政府的管辖下居住在我们这里的权利,正如(北京条约第四条)没有漏掉瑷珲条约第二条有关贸易一节的规定一样。在此不妨顺便指出,无论是瑷珲条约,还是北京条约,都没有规定划归俄国的中国入可以无偿地利用土地的权利。看来,为了执行条约的规定,我们的阿穆尔行政机关应当毫不迟延地公布北京续增条约,对居住在结雅河与霍尔莫勒金屯之间的满人进行登记,并使他们与通古斯人、鄂伦春人以及其他异族人一样服从俄国的法律。④即使按照承认左岸满族人根据瑷珲条约有特殊权利的曲解(不幸这种曲解至今仍在流行),通过普遍登记的办法确定户数并编制户口清册,同时不仅禁止外来的中国居民,而且禁止当地人重新占有土地是适宜的。不幸,我们看到的情况却完全相反。由于满人归瑷珲副都统有名无实的合法管辖,阿穆尔当局不认为自己对他们负有责任,对他们的生活情况和不断扩展他们所占的土地毫不留意。正如中国人由于担心和俄国人发生战争而恐惧一样,我们只是从80年代才更加注意和谨慎地对待邻居,而不得不了解异族的居民。他们威胁过布拉戈维申斯克城,并对我们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例如,1880年破坏了电报局。为此,外交大臣先生向皇帝呈交了奏折,即应当让居住在阿穆尔河左岸的满人意识到他们应该服从我们的官员,至少要象服从中国的官员一样。这是俄国驻北京的临时代办、高级文官凯相德曾为此事提出过的意见。在得到皇上的赞同以后,通知了东西伯利亚总督,并因此采取了一些旨在阻止满人地盘进一步扩大的措施。为此曾正式划了界,据有关人员称,其面积为州内最好的土地计10800俄亩⑤。在瑷珲条约签订20余年后,对这些居民终于进行了登记,但由于人员不足,对这一尝试也未能进行到底。但是收集到的不完全的资料都表明一些十分有趣和完全意外的结果。
在我岸阿穆尔州的重要行政中心近旁竟有14000多名不属我们管辖的居民,其中有满人4500名,达斡尔人约,1000名和汉人9000,多名(汉族人数,据阿穆尔州总督谢尼也夫少将称,目前至少增加了一倍)。这样,在阿穆尔州不仅承认了据瑷珲条约与领土一起划归我国的满人的自治,而且对瑷珲条约倒霉的第一条内未曾提的达斡尔人和后来迁入的汉人也给予了同等的权利,这就违背了北京续增条约、1891年关于禁止外国人占有边境地区土地的法令,更违背了国家法律和国际法的精神与准则⑥。关于我们有权不执行瑷珲条约有关满人的规定,我们提出的由是否足以令人信服,但对以下两点未必有一点怀疑⑦一、鉴于援挥条约未规定无偿利用土地,我们有权向满人征收土地税和人头税;二、在1883年根据我的倡议通过立法程序废除了在我们这里对犯有过错和犯罪的中国人治外法权以后,我们也应当使这些满洲人服从我们的民事和刑事法律。因之,即使由于年代久远和问题一直未受到足够重视,以及由于某种原因不便对这些满人采取更为激烈的措施,但无论如何,我们并未失去监督他们的行为和从他们那里为国库增加一定收入的可能性。当然,由于完全不可能指望同化他们,最理想的办法是用志愿离开我们而回国的家庭发补助金,将他们迁移入境。⑧至于提到的达斡尔人,特别是构成居民大多数的汉人,他们是无条件归我们管辖的。清国没有任何理由保护他们的任何特殊权利和要求对他们优待。
为了更顺利地解决这些在各方面对我们都有害、因而是不受欢迎的居民的问题,需要经费。我认为最有利的是在立即着手将他们迁移出境的同时,向他们征收人头税和土地税,总共每年可收入不下13-14万卢布。当我想到要管理这些向瑷珲副都统缴纳肯定是很大一笔收入的居民,并认为这些居民必须无条件服从俄国政权时,就预料到与满洲当局将不可避免地发生争执,似乎必须即刻在阿穆尔州设立边界官⑨我们的行政机关对于我们这些定居的满人和汉人所处的反常状况部分原因是缺少这种官员。应授予这种官员大体上相当于地方官的权力,并使他们们能够毫不困难地、及时地实施既定计划,以期今后通过逐渐向满人赎买土地并使他迁移出境的办法,容易地解脱这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否则,随着行政机关无所作为的间的延长,这个问题势必将越来越麻烦。
(俄国总参谋部编《亚洲地理、地形和统计资料汇编》,第58卷,1894年彼得格勒出版,第33-39页)